春花一有動靜,一鳴就有所察覺。還沒等春花敲門,一鳴就打開了倉房門。


    春花有些驚慌,沒敢看一鳴的眼睛,她把被子往前一遞,頭低低道:”給你被子。”


    一鳴迴頭掃了一眼倉房,除大大小小的櫃子,就是灰塵,哪裏有放這麽幹淨被子的地方。


    “春花,我看你還是拿迴去吧,這裏沒有放被子的地方。”一鳴聲音平穩,但胸口起伏得厲害。


    今晚他一看到春花,心就突突地跳。但一貫的隱忍,讓他麵臨這樣情況時,隻會矜持對待。心裏激昂澎湃,麵色依然淡定如常。


    “哦!”春花抱著被子,輕咦一聲,有些失望得輕輕轉身,準備離開。


    倏地,她迴頭,聲音瞬間提高了幾分:“一鳴,不然你去房間休息吧!”


    “那你呢?”一鳴下意識問道。


    “我……我就在這個倉房裏休息一下就行了。”春花暗罵一鳴是個榆木腦袋,她話已經說得這麽明白了,他還跟在那裏問……


    她的意思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嗎!


    兩個人一個房間呀!


    一鳴微怔,突然感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麽……


    春花心裏即氣憤又惱然。她臉色一沉,慍怒道:“就這樣決定了!”


    她抱著被子撞了進去,一鳴還來不及躲閃,就被頂到一邊去了。


    她左右看看,看到一個離地麵很高的櫃子,櫃子頂上的地方應該能容下她。


    她目不斜視,徑直走向那櫃子,把被子摔了上去。灰塵不知趣得飛了起來。


    不知所措的一鳴一個劍步走上前去,抓住被子,嘴裏說著:“不能,春花你不能睡這裏,還是我睡這裏吧……”


    春花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些話,心裏更加氣憤,努力得整理著被子,冷冷地說了一句:“不用!”


    一鳴有些焦急,伸手往下抓著被子。


    一個不經意,一鳴的大手抓住了春花的嫩白的小手。


    兩個人像被蟄到一般,兩手相握隻一瞬,都慌忙鬆開了手。


    雖然他們相識三年,認真相好也有近一年,但從未有過越雷池一步的心。


    可是,自從昨天七王爺把他們的事定下來之後,兩個人的心裏都泛起了漣漪。


    相敬如賓的狀態慢慢地被擊潰了,心底裏的欲望漸漸蘇醒……


    兩個人臉羞得通紅,心跳加速,唿吸都無法順暢。


    在短暫的慌亂後,一鳴看了看羞澀滿臉的春花,先開了口,但語氣十分溫柔:“你還是迴房間休息吧,我……”


    春花臉色通紅,像紅透了的蘋果,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直接質問道:“你怎麽?”


    一鳴慌忙躲閃著春花熾熱的眼神,他一時語塞,腦子打了結,舌頭也打了結:“我……我……”


    春花從一開始,就比較主動,心律仿佛在提速上升。


    “這裏沒辦法睡,咱們就都在那個房間是休息吧,我也不能吃了你!”她麵色清冷,但通紅的臉,又染上了一層紅暈。


    她轉身快步離開,後來幾乎是用跑的。


    她跑迴房間,故意沒關門。


    春花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這麽大膽,但她心裏真心是這麽想的。


    一鳴看著倉皇跑開的春花,心裏亂七八糟的。


    從小就追隨著龍行,早已養成色厲內茬的性格,從不多說一句話,從不多做出格事。


    但今日,欲望的火焰格外炙熱,煎熬著他的心……


    不多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前。


    一鳴前思後想,心一橫,反正他們也早晚是夫妻,再說,一個房間,可以一個睡床上,一個睡地下呀!


    他輕輕關上房門,整個人局促不安,手腳都不知道放到哪裏好。正想開口說,他要睡地上。


    春花跑了過去,一下子摟住了一鳴的腰。


    一鳴微怔,把手也向春花的腰間探去。


    春花微微踮腳,在一鳴的麵頰上輕輕吻了一下。像春花扶柳,像蜻蜓點水。


    一鳴全身酥麻,內心的火焰徹底燃燒起來。


    他俯身下去,用嘴找尋著春花那含苞待放的辰瓣,大力街住,瘋狂汲取,仿佛它是無窮無盡得,永遠吸不幹,取不完。


    ……


    黑夜冗長,潔白如銀的月光下,一朵曇花悄然開放,它如此之美麗,如些芬芳。


    但明天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到樹枝上時,它已凋謝枯萎,沒有人看到它的嬌豔和美麗。唯有樹根知道,它曾經來過……


    龍行和容心月清晨起來,毛球已然帶著豐俊在外麵玩耍了。因為不能帶太多的輜重,隻能點起篝火,露宿在外頭。


    山峰走了過來,他早早得就起來,沒事四處轉轉。


    “有什麽發現沒有?”龍行起身,正在整理行李。


    他們所有人都穿著平民的衣裳,更也沒有配帶金銀玉器,從外觀上看,與普通平民無異。


    “沒有,王爺。”山峰恭敬地迴道。他抱著撿迴來木柴,看到龍行沒再有事,就走到燃盡的火堆邊,開始點火。


    “以後不要叫王爺了,容易暴露,就叫阿龍和阿月,阿峰就行!”龍行沉著穩鍵地說道,也走過來,幫著山峰點火。


    現在他們孤身進入蒼穆山,這是落神族人的地盤,兇險非常,一時不慎,就萬劫不複。必須謹慎再謹慎。


    “是,王……阿龍。”山峰一進還改不了口。


    容心月衝山峰笑笑。山峰也咧嘴一笑。這笑容像無邊無垠的海麵上,忽然駛來的一葉偏舟,充滿希冀。


    一行人吃過了山峰做得早飯,容心月給所有人都易了容,還不忘把所有人的手也整飭了一番,隨後他們繼續前行。


    小豐俊自己走一段,龍行和山峰輪流背一段。就這樣,走到了晌午。


    “阿峰,這是哪裏?”龍行一身粗布衣裳,臉被容心月塗得黑黑的,全然看不出原來的俊顏。


    “阿……龍,這裏就是蒼穆山的邊緣,再往前走,就是蒼穆山。阿龍,咱們往蒼穆山哪裏走。”山峰這麽說話,十分拐扭。


    他隻簡單的易了容,他原來的模樣就與平民無異。


    “恩,咱們先休息一下,下午你帶著我們直接奔腹地去。”龍行眺望著茂密的山森,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時,隻看見山峰身子一頓,作了個別動的手勢,低頭蜷著身子就往林子裏鑽。


    小豐俊是個好奇的機靈鬼,也小心翼翼地學著山峰的樣子跟了過去。


    一把就讓龍行揪了迴來。豐俊咧著大嘴,就想哭喊,倏忽抬眸,看到爹爹那冷如冰刃的眸子,情緒一下子都吞迴肚子裏了。


    山峰從混元袋裏拿出手套,又迅速拿出孔雀絲,隻見他身影一晃,竄進林子裏,頓時傳來什麽動物的吱吱叫聲。


    很快,山峰就從林子裏鑽出來了,手裏還拖著一頭鹿。


    豐俊掙開了龍行的鉗製,撒丫子跑了過來,“哇……哇……這麽大的鹿呀!”


    他有非常崇拜的目光望著山峰:“阿峰叔叔,你也太厲害了,能教教我嗎?”


    山峰赧然,瞟了一眼冷如冰霜的龍行,連忙道:“沒什麽,你爹爹比我厲害多了。”


    龍行扯扯嘴唇,醋意何時掛到臉上去的?他就這麽膚淺嗎?


    他輕咳一聲:“沒事,阿峰你就教教他吧,我的本事不是抓動物。”他不屑一臉,但心裏卻有些酸溜溜的,隨即心底暗道:他的本事是殺人!


    容心月也把自己易容成了村婦,當然是個美麗的村婦。


    她笑容瀲灩開來,蔓延到清澈見底的眸子裏,深意漸濃。她走到山峰麵前,笑笑說:“沒事,阿峰,你就教教俊兒吧。”


    小豐俊樂得手舞足蹈,不停得圍著這頭鹿轉圈。毛球伸伸懶腰,趴在一個陰涼的地方,開始小盹。


    容心月迴身,剜了一眼龍行,沒再說話。


    龍行清清嗓子,感覺自己怎麽這麽沒麵子!


    就是此時,龍行、容心月、山峰三人同時發現,在不遠處的林子裏,似有一個身影閃動,但那身影似乎發現自己暴露了,一轉身,就消失在林子了。


    他是如此迅捷,讓龍行他們三人始料未及。


    這緊張的氣氛,讓小盹的毛球也爬了起來,睡意全無。


    “什麽人?”龍行輕聲說到,深邃難懂的眸子,閃過一道炙人的精芒。


    山峰也麻利的綁好那頭鹿,走到龍行身邊。


    “王……阿龍,不知道什麽人,不過,能在蒼穆山裏來無影,去無蹤的,一般都是蒼穆山一代的大小村落裏的人。”山峰迴道。


    “這裏的人,你都認識嗎?”龍行收迴視線,側眸斜視著身後的山峰。


    “恩,差不多,不敢說都認識,不過,一看衣著和身形,大概都能知道。”山峰微微低著頭,認真的迴道。


    “恩……”龍行用神識四處查看一番,沒發現再有什麽人。他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他迴轉身形,看了一眼山峰,走了過去。


    他知道他當初的決定是非常正確的,他留下山峰,不但成了自己的左右手,而且特別是在這次蒼穆山之行中,山峰的作用無人能取代。


    很快,山峰就點起火,烤起那頭鹿來。香氣四溢,讓人垂涎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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