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倔性子,這珠子她既扔迴給他,他以為她不會再輕易收下,才想到要給她下毒,卻沒想旖灩竟是這種態度。他聞言不由愣了下,隨即自嘲一笑,何時他鳳帝修給女孩子送樣寶貝竟也要如此巴巴地費心費力了。

    見旖灩態度認真,是真改了主意打算收迴這珠子,鳳帝修抬指在旖灩身上幾處穴道點了下,旖灩踢了下腳,果真身上恢複了些力量,她抬手從鳳帝修手中取過那枚避毒珠,捏在指間輕輕一揉撚。

    她的芊芊素指若白玉細雕,指蓋沒有染蔻丹,泛著淡淡的粉紅色光澤,那黑珠子滾在指腹間,說不出的優美好看。見鳳帝修盯著她的手瞧,旖灩狐眸一挑,驀然鬆手,那避毒珠便從瑩白的指尖落下,恰恰掉在了她優美的脖頸上,而鳳帝修的目光也隨之落了過去。

    在他的目光下,女人微微抬身,珠子便沿著她線條玲瓏的頸部曲線往下滾去,滑過她精致小巧的鎖骨窩,女子如牛乳般瓷白嬌嫩的肌膚,芊芊細致的肌骨,在月光下竟然還反射出一層柔和的白光來,在黑色珠子的映襯下更是蠱惑人心的白皙誘人。可就是那樣肌膚輕柔的光,鳳帝修卻覺一陣炫目。

    女人又挺了下胸,珠子咕嚕一下滾進了微張的襟口,接著……什麽都瞧不見了。

    鳳帝修的目光卻不由落在被褻衣包裹地嚴正的胸口,瞧著那處隨著唿吸起起伏伏,他發覺自己沒出息地有些唿吸困難。

    曖昧的夜裏,她躺在床上,他俯身靠她是那麽的近,隨著她的唿吸,他甚至能感受到女子柔軟且帶著彈性的曲線,猶如被下了魔咒,他想再靠她近些,卻又莫名害怕離的再近,身子定在那裏,竟是緊繃著僵住了。

    耳邊傳來女子輕輕的笑聲,接著一雙藕臂纏在了他的脖頸上,鳳帝修抬眸,微眯著眼盯著驀然抬臂攬上他的旖灩,眸光倏然黑沉沉,像能滴出墨般,不見了一絲光亮。

    旖灩在他似能吸食人心的眸光下輕輕抬高了些身體,兩人上身貼在一起,同時一僵,旖灩勾唇一笑,紅唇湊至鳳帝修耳邊,低聲道:“我本以為憑我的本事,起碼還能保護好自己,可現在一個小小的迷yao竟就能讓我束手無策,真是叫人傷心難過……”

    她的聲音低柔嫵媚帶著分明的誘惑,鳳帝修被她吹氣如蘭的氣息引得唿吸微亂,聲音卻清潤如昔,道:“傻瓜,你隻當這世上所有人都有爺這等本事,能輕易叫你中毒?有此避毒珠在側,宵小之輩的毒奈何不了你的。”

    旖灩挪開些身子,卻搖頭,

    道:“總歸是不能避所有的毒,夜傾不照樣能輕易給我下那竭顏之毒?你真這般不放心我,不若將你一身醫毒的本事教給我可好?”

    鳳帝修見旖灩打的是這個主意,不由輕笑,道:“想學醫學毒?灩灩連美人計都用上了,我豈能不應?”

    能和旖灩多呆在一處他求之不得,自然不會拒絕她。

    旖灩聽他答應兀自眯著眼一笑,退開些身子,睜著大眼睛盯著鳳帝修,道:“你便不怕我將你的本事都學盡了,用這些本事來對付你,將你毒死,大卸八塊?”

    鳳帝修亦是一笑,揚眉,語氣肯定地道:“灩灩,我賭你到時候已舍不得對我動手。”

    旖灩聽聞鳳帝修無比狂妄自信的話咯咯一笑,鬆開攬著他的手,任由身子跌迴枕被間,道:“那咱們便試試看,從明兒起,你教完我內功心法便傳授醫術和毒術,我很聰明的,哪日青出於藍,定然也叫你嚐嚐中毒的滋味。”

    鳳帝修又揚了下眉,不置可否的樣子。旖灩翻了個身,麵朝鳳帝修,眨巴著眼睛盯著他,卻道:“你不喜歡逸飛在這裏,我以後都不讓他在這裏便是,隻我這兩日睡覺總也不踏實,即便是睡著了也總被夢境纏著不能解乏,興許聽著歌聲會好些,你唱歌哄我睡吧。”

    鳳帝修見她麵有疲倦之色,竟二話不說,果真在床邊兒的美人榻上躺了下來,輕唱起一首歌來。

    鳳帝修的聲音原便是極好聽的,他似極通音律,歌聲亦悠揚動聽,甚為悅耳,隻他才唱兩句,旖灩便閉著眼睛,嘟著嘴道:“這歌旋律太快了,不好,換一首。”

    她聲落,鳳帝修果真便轉換了歌調,可這次他才唱一句,旖灩便又打斷,道:“這歌詞太淒涼了,我不喜歡,再換個。”

    鳳帝修麵色不變,二話不說又哼唱起了另一首。可他每次不過唱三兩句旖灩便總有理由打斷他,這般不知換了多少次,身旁旖灩沒再說話,氣息已平緩綿長了下來。

    鳳帝修扭頭瞧向旖灩,卻見她雖已睡著,身子卻也蜷縮在一起,似極度不安,細細的籠煙眉微微蹙著,低垂的眼底有著淡淡的青影,疲倦無聲堆積於眉梢眼角,不知為何,明明知道她叫他唱歌不過都是為了折騰他解氣,這會兒見她睡著,卻又念著她說睡覺被夢境纏繞的話,依舊沒停下輕哼著的歌聲。

    他這般一直輕哼著,旖灩果真睡的似踏實了些,蹙著的眉梢輕展了開來,鳳帝修如受鼓舞,哼歌聲悠揚了兩分。這般至到天光微亮,他才迷

    迷糊糊也睡了過去。卻不曾瞧見,身畔旖灩睫毛顫抖,睜開了眼睛。

    淡淡的天光已逼退月光灑照進了屋中,那躺在身畔的男子白衣靜垂,墨發玉麵,俊美無雙,旖灩瞧著鳳帝修沉靜的睡顏,又閉上了眼睛,耳邊似又響起他哼唱了一夜已分明變得有些幹澀低啞的聲音來,她睫羽又輕顫了下,驀然間,他將她丟進水中,又下藥迷她的那些惱怒突然便消散了,取而代之有股輕甜從心間漾起。

    她想,也許試著去愛他,並不算什麽壞事吧……

    074瀕死掙紮

    這夜的如院也極為不安寧,入夜之後,一道黑影悄然進了盛月茹的閨房,點了盛月茹的睡穴便將她抱出了房間,一掠而跳出院牆消失在了如院中。

    這黑影卻並不將人帶院,不過被奔了兩個院子便進了一個小院,四下觀望,見一派安靜,一閃進了東邊的廂房。房中沒有點燈,今夜的月光卻明亮如許,透窗而過,桌邊坐著兩個戴著鬥篷帽的女子,見黑影抱了人進來,那坐在東邊的女子率先伸手放下了帽子,露出一張瓜子臉來,正是盛月嬌,她道:“弄醒她。”

    那抱了盛月茹過來的正是盛月嬌的丫鬟米兒,聞言她在盛月如身上點了兩下。盛月茹睜開眼睛,片刻迷茫,待瞧清坐在桌邊的盛月嬌和盛月紅,一愣之後神情一變,瞧了眼米兒,譏嘲地盯向盛月嬌,道:“想不到三妹妹身邊還有如此高手,姐姐可真是眼拙了,難怪會落得如今下場。”

    盛月嬌平日巴結盛月茹姐妹,若換平日盛月茹如此說話,她早就嚇白了一張臉,可今次她卻坐著沒動,隻笑著道:“大姐姐謬讚了,可是大姐姐這話說的卻不盡然,以前我和六妹妹唯大姐姐和四妹妹馬首是瞻,沒少欺負盛旖灩,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根繩上的螞蚱,如今母親和大姐姐落難,我們清楚,等盛旖灩騰出手來,她是不會繞過我們的。大姐姐的如院早已被盛旖灩的耳目盯緊,所以我和六妹妹才用這種法子將大姐姐你請了過來,想提醒一聲。”

    盛月嬌言罷,盛月紅接聲道:“大姐姐,碧草死了,盛旖灩已經抓到了柳媽媽,隻怕這兩日便要往京兆尹中帶人狀告大夫人了。哎,本來興許千安王府還會念著血脈情,暗中幫些忙,護著大夫人,可今日禦苑偏又發生了些事。千安王世子被下了大獄,如今千安王府自顧不暇,恐怕隻能大夫人自己想法子趕緊自救了。”

    盛月紅言罷,盛月茹麵色大變。那夜碧草奉命離開去通知柳媽媽暫避便再沒迴來,盛月茹雖然心

    知事情恐怕不好,但卻還存著一絲幻想,如今聽了盛月紅的話,她最後的希望破滅,直感五雷轟頂,半響才滾出淚水來,六神無主地道:“這可怎麽辦,我能有什麽法子,母親如今被關在柴房,能如何自救啊。”

    盛月紅起身扶起盛月茹來,道:“四妹妹自從毀容掉牙被千安王府送迴府後就受不住打擊得了瘋病,這時候大夫人可就靠大姐姐了,大姐姐好歹也將這消息傳給大夫人,興許大夫人能有法子自救呢?我們姐妹雖盼著大夫人出來,可大姐姐也知道,如今這府中不比以前了,盛旖灩手段殘忍,我們冒險將事情透露出來已是提心吊膽,冒了大險,所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麽多了。”

    盛月茹被扶起,此刻也沒了耍大小姐脾氣的資格,道:“兩位妹妹這份恩情我記下了,隻是母親如今被關在柴房,上次我偷偷過去,結果卻跳進了盛旖灩設計好的陷阱,可見母親已被看管了起來,我如何還能再見母親?”

    盛月嬌便道:“大姐姐放心,我會令米兒偷偷將你送進柴房,事畢再悄悄將大姐姐送迴閨房去,若非大夫人此刻隻會相信大姐姐,妹妹便代勞傳信了。米兒的武功雖不濟,但帶大姐姐去見迴母親又不被人發現,這點本事她還是有的。”

    盛月茹聞言握住了盛月嬌的手,道:“多謝妹妹。”

    盛月嬌便示意米兒帶了盛月茹出去,待兩人離開,盛月紅才上前一步,道:“三姐姐,大夫人如今自身難保,已是砧板魚肉,當真能替咱們教訓盛旖灩?”

    盛月嬌抿了下唇,卻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大夫人手中一定還有沒打出的牌,試試總沒壞處。”

    盛月嬌姐妹陪同一起前往禦苑,隻是相比從前,太傅府女兒的風光分明全被旖灩給搶光了,她們此去是為各自的姻緣,可那些貴公子們似都聽說了盛旖灩以前受家中姐妹欺負的事,非但對她二人全無好感,有的還為旖灩抱打不平地對她二人冷嘲熱諷。

    再瞧旖灩追星捧月,盛月嬌姐妹吃味之下又驚恐不已,迴來後越想越怕,生恐以後旖灩得了大勢,她們姐妹便再無活路,這才在一起合謀,想通過大夫人的手整治於旖灩。

    一刻鍾後,盛月茹已將如今境況都告知了大夫人。

    大夫人已瘦骨嶙峋,聞言她恨聲道:“茹兒,你還是處事太少,怎能如此輕易就上了那盛旖灩的當!母親將柳媽媽安置在京城,就是念著最危險的地方便最安全。盛旖灩想不到為娘會將這麽重要的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可你怎麽就…

    …哎,如今我們母女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大夫人說著麵上神情倒平靜了下來,到了生死關頭,她反倒少了暴躁,沉靜了下來,她坐在草席上閉著眼睛思量了片刻,雙手狠狠一握,睜開眼睛,滿臉戾氣地道:“我沈華娥是不會就這樣認命的!茹兒,你附耳過來。”

    盛月茹見母親神情一銳,知母親是有了主意,眼前一亮忙靠了過去,大夫人在她耳邊低語了半響,這才道:“你去吧,就按為娘的意思做。”

    盛月茹咬唇,道:“女兒這便將娘說的那個盒子挖出來交給父親,隻是娘,爹如今跟變了個人一般,根本不管我們母女死活,爹見了那盒子當真能迴心轉意嗎?”

    大夫人拍了拍盛月茹的手,道:“你放心,你爹他會的。”

    盛月茹這才露出了笑顏,道:“隻要爹肯幫著我們,我們便還有活路,女兒這便去。”

    半個時辰後,柴房的門被一腳踹開,大夫人抬眸瞧去,正見一個高大的黑影殺氣騰騰地從外頭進來,她尚未瞧清,那黑影已撲了過來,手臂一揮,將一個紅木盒子劈頭蓋臉地向她砸來。

    木盒砸在額角,落在地上,頭上一痛有粘稠的液體沿著眉骨流下來,大夫人沒抬手去摸,反而勾著唇自嘲地笑了出來,道:“盛易陽,我早該瞧清你忘恩負義,薄恩寡信的真麵目才對,當初我便不該不聽母親的話相信你的甜言蜜語!”

    這怒氣騰騰而來的正是盛易陽,他聞言暴怒的臉色更加難看,兩步到了大夫人麵前,拽著大夫人的頭發,踢開地上那紅木盒子,指著散落的東西道:“這些都是什麽?當年我已有妻室,是你口口聲聲說仰慕於我,非要跟著我,說什麽即便一生沒名沒分做個小妾也都是願意的,如今倒來怪我!我自問迎你進門,便沒虧待了你,這盛府中這些年你哪樣不是按我盛易陽的正室夫人來的?可是你居然和我同床異夢,偷偷搜集了這些東西!”

    大夫人被盛易陽拽著頭發,瞧著盛易陽那張因憤怒而再不複溫雅的臉,嗤嗤地笑出聲來,道:“我真心待你,你不過利用於我罷了,若我非千安王府嫡女,葉離死後你隻怕早便續弦,哪裏容我在這府中做主十多年!這些東西,都是你這些年賣官鬻爵,中飽私囊,貪贓枉法,結黨營私的罪證。這些不過都是謄抄副本罷了,倘使我有個三場兩短,自然會有人將那些貨真價實的罪證都交到禦史台去,到時候老爺的一品大員便算是做到家了。”

    大夫人言罷,盛易陽氣得渾身發抖,將大

    夫人狠狠往牆上一甩,大夫人後腦勺撞在牆壁上,身子軟倒在地,一陣眼花,可她卻依舊笑著,道:“我瞎了眼,看錯了人,將白眼狼負心漢認成了良人,我這輩子既給你做了妾室,那便一生再不能為人妻室,我那兩個女兒,一個已經徹底毀了,還剩茹兒一個,我不能叫她一輩子也毀掉。隻要老爺將我救出去,這些東西我自然圓圓整整都交給老爺,要知道太傅府沒了,我的茹兒也是要完了的。老爺,盛旖灩不會和你一條心,她越是飛的高,老爺便會越控製不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尚且對老爺沒有半點的父女之情,倘若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老爺的種,老爺想想,到那時她隻怕是欲除老爺後快的!隻有我們母女才和老爺是一條道上的人。”

    大夫人說罷,盛易陽麵色大變,上前一步便掐住了大夫人的脖頸,麵色猙獰若鬼厲,道:“你說什麽胡話!”

    大夫人卻是掙紮著一笑,道:“老爺以為能瞞得過所有人嗎?老爺一生都思慕著葉離那賤人,可那賤人根本和老爺沒有夫妻之實,她水性楊花,嫁給老爺不過都是為了掩人耳目,私會情郎罷了。我進了盛府的門,豈能連這些都瞧不出來?葉離當年根本就不允許老爺進她的院門一步,為了防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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