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圈住了旖灩的腰,從旖灩腋下鑽出頭來,朝著紫兒叫囂道:“我不走,我和姐姐睡!”

    言罷又朝紫兒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當真一副孩童使壞氣人的模樣,旖灩見紫兒和逸飛大眼瞪小眼,莞爾一笑,道:“好了,他是我認下的弟弟,在我這裏睡上兩日沒什麽打緊的。這院子本就沒什麽人,你們幾個不說,誰又能知道這事。”

    紫兒見狀跺了跺腳,這才嘟囔著出去。片刻後逸飛便躺在了旖灩的床邊榻上,樂得嘴巴直咧,唇紅齒白,愈見靈秀俊美,旖灩拍了拍他的頭,道:“逸飛晚上好好睡覺不能打擾姐姐,要是聽到什麽動靜,或是有什麽人要進來,記得替姐姐把他打跑哦。”

    逸飛聞言大眼睛眨巴兩下,道:“逸飛幫姐姐打壞人。”

    逸飛又拍了拍他的頭,這才道:“今兒這壞人功夫好的很,逸飛可要好好跟他學幾招,壞人要是對你下狠手,就大聲叫姐姐,知道了嗎?”

    逸飛聽到壞人功夫好,立馬雙眼晶亮,旖灩勾唇一笑,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

    自禦苑迴來便沒再見鳳帝修,她咬他那一口不輕,嘴巴一周怕是全破了相,他那張人皮麵具多半也要想法子修補,這人白天不好出來露麵了,晚上豈能不來。來了倒好,逸飛正缺個喂招的對手,逸飛的領悟力是極高的,尋常瞧過眼的武功招式,他隻要看上一迴便能記下,還能靈活運用,多讓鳳帝修和逸飛對招沒什麽壞處。

    他既敢那般對待她,便別想再輕易地進著繡樓。隻以為女人動了心便能為所欲為嗎,做夢!

    旖灩想著,很快便美美地睡了過去,待過了片許,還未至二更天,果然感覺身旁有動靜,她翻了個身,逸飛已不在身畔榻上,傾耳聆聽可卻也未聽到院中有什麽打鬥聲,不由一詫。

    073也許愛他不算壞事

    月光清影悄然透窗,灑下一地明輝靜波,外頭蟲鳴依稀,再不聞一點聲響。

    旖灩半響都沒再聽到一點動靜,登時一驚,翻身下床,迅捷地推門而出,隻她身影還沒掠出房間,眼前便有一個黑影撲棱棱地飛了過來,她指尖捏著的一顆順手從梳妝台上抄來的琉璃珠子屈指一彈射了出去,直擊在那黑影上,一聲鳥叫傳來,接著那黑影便一頭栽了下來。

    隨之還有兩三根鳥毛悠悠蕩蕩地落下來,旖灩一詫,抬手接著住鳥兒墜落下來的小身體,那躺在她掌心可憐兮兮用小黑眼珠瞧著她的可不就是鳳帝修的愛寵咕嚕嘛。

    旖灩見咕嚕眼睛裏滿是可憐和控訴,躺在她的掌心顫抖著翅膀,顯然就是被她彈傷了羽翼,不由得揚了下眉,道:“誰叫你大半夜跑出來嚇人的,瞧你以後還敢不敢和你那狼狽為奸的主子一個德行。”

    旖灩說著便用指尖輕輕撥開咕嚕的羽毛查看,豈料她手指微動,原本奄奄一息般的咕嚕一個抖翅便飛了起來,眨眼間已在一米開外的欄杆處落下,歡快地鳴叫了兩聲。

    旖灩當下便覺不對,一抬手果覺渾身無力,接著雙腿跟著一軟往地上跪去,她這廂身子沒倒下,身後便有具熟悉的男性軀體無聲無息地貼了上來,一雙鐵臂攬住她的腰,耳邊傳來輕笑聲,道:“風高月明,正是采花尋芳的好時候,美人獨守空閨,可曾寂寞愁苦,心盼檀郎一會。”

    男人說罷,挑逗地往旖灩如玉玲瓏的耳廓中吹上了一口氣,不意外地感受到旖灩唿吸一窒,氣得雙肩一抖,幾欲掙紮,可是身子卻更綿軟地倒進了自己的懷中,鳳帝修便又笑了一聲,道:“灩灩啊,別動了,你中的可是我獨家調製的七日醉,中了我這軟筋散,若沒解藥,七天七日都是動不了的,這想掙紮隻會令藥越進骨血,越是不能動彈。你知道的,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懷中亂動可是要引火上身的,嗯?”

    咕嚕從她掌心飛走,旖灩便察覺到了不妙,果然下一刻她便全身無力,鳳帝修晃出來抱住她,她豈能不氣,今日她在禦苑中不過咬了他一口,這廝便給她下藥還迴來,當真是越來越長進了!

    旖灩聽聞鳳帝修的話,知道掙紮無用,索性不再動作,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向站在幾步開外欄杆上正歡悅叫著咕嚕。真真是一對主仆,上次她不過嚇唬這鸚鵡一下,今次它便幫著主子來給自己下毒,很好,再有下迴她絕對不手軟,非捏死這東西不行!

    鳳帝修的那七日醉無色無味正是塗抹在咕嚕的翅膀上令旖灩中毒的,咕嚕見旖灩惡狠狠地像鷹窺兔子般盯來,小脖子一縮,撲棱一下飛起來便飛落在了鳳帝修的肩頭,尋求依靠地蹭了蹭鳳帝修的脖頸。

    鳳帝修卻是彎腰長臂抱起旖灩來,一麵進屋,一麵目光清潤含笑地瞧著懷中美人,道:“咕嚕放心,灩灩是不會和你一隻長毛畜生一番見識的,這曆來隻聽說狗咬人,可還沒聽說過人咬狗的。”

    今夜鳳帝修並未戴著那張平日示人的人皮麵具,露出他的真容來,屋中清淡的月光下,他一張風華萬千的俊美容顏越發出眾地熠熠發光,像能灼燒人的視線,令人難以逼視。此刻他狹長的

    鳳眸因愉悅而微眯出優美的弧線,卷翹的睫羽下,黑眸若吸融了滿室月光,清柔地蕩著明光。

    美色當前,旖灩卻恨得咬牙,眯眼陰測測一笑,盯著鳳帝修紅唇外緣的那圈顯而易見的傷口,道:“要咬,我也隻會咬你!吃美男子的肉,喝美男子的血,滋味還不錯。”言罷,又盯向他肩頭的咕嚕,道,“人是不會咬狗,可卻會一刀子劈了狗,長毛畜生,下次別讓我逮到你。”

    旖灩的話一股子是嗜血味道,鳳帝修卻是猛然低頭,嘬住旖灩紅潤的櫻唇便也咬了一下,抬頭盯著她冒火的眼眸,道:“美人這張小毒嘴也滋味獨特誘人,灩灩想吃掉我,我也恨不能食掉你,灩灩若有能耐自管來飲我血食我肉,我榮幸的很,最好咱們這輩子便都骨血相融,生死難離。”

    旖灩聽鳳帝修話語中幾分玩笑,目光卻滿是認真,倒像是說真的般隱含兩分瘋魔之態,蝕骨柔情絲絲縷縷覆上心頭,扯著她的心往下沉淪,登時一驚,咬牙道:“誰要和你生死難離,吃了你,那便是陰陽兩隔,我會努力的!”

    鳳帝修輕笑一笑,不再多言,俯身將旖灩放在床上。

    咕嚕原本被旖灩盯地還有幾分害怕,此刻見屋中這一雙紅塵男女分明已經忘記了自己,不由嗚嗚發出兩聲嗚咽來,鳳帝修指間彈出一紅色小丸來,咕嚕分明極愛此物,歡快一跳飛起來吞了那小丸,便聞鳳帝修道:“這女人刀子嘴豆腐心,嚇唬你的,去吧。”

    咕嚕倒似聽懂了,在屋中兜轉著飛了一圈,迎著旖灩惱怒兇狠的目光,得意地又叫了一聲這才飛了出去。

    見那鳥根本一副仗勢欺人,小人得誌的模樣,旖灩心中又惱又笑,轉而才揚眸盯著坐在床邊的鳳帝修,道:“逸飛呢?你把他如何了?!”

    鳳帝修雙臂撐在旖灩頭側兩邊,俯下身來,笑著道:“灩灩下次逮到咕嚕,可會真將咕嚕一掌拍死?”

    旖灩冷笑,盯著鳳帝修笑若三月春湖般明澈的眼眸,道:“不光會一掌拍死,我還要嚐嚐鸚鵡肉的滋味。”

    鳳帝修揚眉一笑,屈指在旖灩眉心一彈,輕聲笑道:“你這張嘴呀……”

    他這一聲,似歎似吟,尾音拉的長長的低低的,卻有股令人沉醉的無限寵溺隨著那語調和語氣流淌而出,旖灩被勾地目光一閃,鳳帝修的笑便愈發醉人了,道:“我知你不會,正如我不會將你那好弟弟如何一般。逸飛那孩子是個武學奇才,你身邊也確實少個可用之人護著,那孩子我為他把過脈,他的腦子

    是幾年前服食攝心散,加之重病,雙重作用才癡傻了的,倘使當時醫治,我倒還有兩分把握能救,可如今年歲已久,便是大羅神仙也不可能再救他正常。他這樣,你放心他留在你身邊,對他付諸感情倒也沒什麽,隻那攝心散難得,製此毒更是需數種名貴之毒,逸飛的身世隻怕也不簡單,你需心裏有底才好。不過,你即喜歡他,我便幫你讓他武學更近一步,這會子不過是令護衛將他引開陪他喂喂招罷了。”

    鳳帝修瞧的出來,旖灩是當真喜歡逸飛,像弟弟一樣對待逸飛。他能猜到其中緣由,旖灩瞧著強勢剛毅,但在感情上未免太是怯弱膽小,她的心蜷縮在堅硬的殼中根本就不容人碰觸,稍有探及,她便像刺蝟一樣豎起滿身防備來。逸飛許因不同常人,旖灩才能如此輕易地付出真感情。

    有逸飛在她身邊,倒也並非壞事,一來那孩子在有些時候能保護她,更重要的是,旖灩能對逸飛付出感情,事有一便有二,想來對他,她也會不知不覺鬆下些心防來。

    鳳帝修的這些心思和計較旖灩自然不知,但逸飛長成那般模樣便不像是尋常人家能養出的孩子,更何況他還有一身詭譎非常的武功,故而旖灩早便想逸飛的身世不會簡單。

    可這並不影響她對那孩子的喜歡和收養,一方麵她也確實因身邊少人逸飛會是一個永不背叛的侍衛,另一方麵是旖灩在接觸到逸飛清澈純淨的眼眸時便喜歡這個孩子,想要多這樣一個弟弟。故而聽聞鳳帝修的話,她並沒什麽反應,隻是心中有些難過和失望。

    她還想著興許鳳帝修能治逸飛的腦子,沒想到,那樣一個鍾靈毓秀的孩子是當真再也不能常人一樣了。不過這樣也好,幾年前逸飛還是個孩子就被人下了歹毒之藥,可見他身上也是有血海深仇的,清醒過來,就要背負仇恨,這個世界太肮髒,倒不若一直做個五歲孩童來的日日開心自在。

    見旖灩不說話,鳳帝修輕撩了她一縷長發在指間輕繞,道:“灩灩,讓一個癡傻孩子守夜,真以為能擋地了我?以後別玩這種花招,我不喜歡有別的男人進這閨房,更不喜歡你的榻邊兒躺著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倘若那孩子不是個癡傻兒,這會兒早便沒命了。”

    一股醋味彌漫開來,旖灩動也不能動,暴怒的心情已平複了下來,她發現自打她在禦苑那般收拾了王江惹怒了鳳帝修後,這廝對她的態度便盡變了,一下子強硬霸道了起來,而顯然兩人實力懸殊,他強勢起來她根本沒有招架之力,這種感覺縱然不厭惡他,可也真真是令人不悅氣悶。

    鳳帝修確實是強硬了,隻因他發現以前的百般遷就,諸事順從,隻會叫旖灩將他氣得吐血三升,根本便觸及不了這女人的內心。這女人的心是鐵石裹著的,興許會在日積月累的溫火中一點點消融,但那太慢了,他等不及。故而索性來硬的,她不願交心也成,他來將她的裹心鐵石敲開,她惱也好,怒也罷,慢慢哄便是,左右惱怒,氣恨,她也是要念著他的,念的多了早晚習慣,這總好過她一直不溫不火的敷衍他。

    敵強我避,旖灩很識時務地眨巴了眨巴眼睛,乖巧地道:“我知道了,你給我下藥就是為了讓我知道這個?”

    鳳帝修見旖灩乖覺,可明眸中分明有幾分黯然,不覺心一軟,泛起心疼來,俊麵上掛了委屈無辜,握了旖灩的手帶著她撫著自己唇邊的傷口,道:“怎麽會,我是怕某隻小野貓再發威,那張人皮麵具被灩灩咬破了,修補起來起碼要兩日,我這張臉又傷在唇上,這兩張麵皮都不能用了,白日我要躲在屋中都沒法見人了。倘使今夜灩灩不悅再咬上一口,我可怎麽活啊。”

    旖灩聽他說兩張麵皮都不能用了,心中氣惱微散,莞爾一笑,道:“人皮破了還能修補的嗎?我以為你那張人皮麵具要毀了呢。”

    鳳帝修見她幸災樂禍,身子又俯低了些,細細盯著她瞧,道:“嘖嘖,果真是最毒婦人心,竟真以為那是人皮做成的麵具。即當是人皮,也該往臉上拍,還當寶貝般覬覦。”

    旖灩聞言倒是一詫,道:“那不是人皮嗎?”

    上次鳳帝修帶她去千安王府,她摸過那種麵具,當真和人皮一樣,鳳帝修勾唇一笑,道:“哪裏是人皮,不過是一種特殊的材質融了藥水,又經多番工藝做成的。因材質難得,藥水難做,工藝更是繁瑣,即便做成麵具也未必全部能用,故我太師傅當年也隻做得這樣的麵具三張,我是從家師手中繼承的這兩張麵具。尋常易容,不過是用一些調和物在人臉上做些掩飾罷了。像你說的,倘若剝了人皮便能做成麵具,成為易容聖品,這人皮麵具也不會如此珍貴稀少了。”

    旖灩聽罷心道也是,她對此物甚為好奇,也確實覬覦,聞言便又道:“既你太師傅當年做了三張麵具,為何你手中隻剩下兩張,那另外的一張呢?”

    鳳帝修歎了一聲,道:“那另外的一張先師給了其女,也就是我的師姐,隻是師姐十多年前已經過世,那張麵具隻怕也隨著她葬入黃土了。”

    旖灩聞言眸中一黯,道:“那可真是可惜……”

    鳳帝修便笑了起來,捏捏旖灩挺翹的秀氣鼻子,道:“灩灩真愛此物嫁給我便是,我將兩張麵具都給灩灩做聘禮,可好?”

    旖灩卻嗔了鳳帝修一眼,滿是委屈幽怨地道:“我才不要嫁你,你如今便時常欺負於我,嫁給你定然沒好日子可過!”

    旖灩那模樣活像是衝丈夫抱怨獨守空閨的小媳婦,兩分委屈,三分撒嬌,卻有五分的幽怨。鳳帝修何曾見過旖灩這般模樣,即便是在水中她淚盈於睫,也不曾顯露半分幽怨。幽怨說明她在乎,即便鳳帝修知道旖灩多半又是在誘騙他,可被她盈盈的眸子一嗔,還是隻覺心神一蕩,道:“怨我給你下藥?那便將這東西收迴去!”

    他說著已從袖中取出了一顆黑珠來,珠子在暗夜中散發著盈盈淡淡的明光,暗香襲來,正是旖灩氣惱之下扔迴鳳帝修身上的那顆避毒珠。

    原來他給她下藥就是要讓她知曉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即便再機警敏銳也有中招的時候,有這珠子留在身邊防身才好?

    旖灩愣了下,隨即倒揚唇笑了起來,道:“這樣的好東西,你既又送了迴來,我自然要收著的,你便不下藥,我也知道這是個寶貝。對寶貝,我一向來者不拒。”

    鳳帝修一向都知旖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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