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的話戛然而止,係統追問,“說了什麽?”  李魚仔細迴憶,“好像是說……”  是你主動來招惹我的,我會永遠抱著你,陪著你,不死不休的纏你一輩子。  係統沒等到迴答,有點著急,“到底什麽?”  李魚說沒什麽,“就是一句情話,對了,我是不是該有新道具掉落了。”  1551說沒有。  “不可能。”李魚不信,那段話裏的情緒不是假的,那種恨不得將他揉進骨髓的擁抱力度再真實不過。  他懷疑道,“1551,有沒有可能你的程序出錯了?”  “不會,我的程序都是定期檢測和維護的,再運行一百年也不會有問題。”  李魚取過架子上的牙膏,推開蓋子,一點點將白色的牙膏擠在牙刷上。  擠出的量差不多了,他把牙膏放迴去。  這過程中,他的思維沒有停止,正一點點的迴憶目標從醒來以後的所有表現。  動了幾下牙刷,沒幾下就滿口泡沫,李魚問,“我昨晚確實聽見他說話了,照理說,就算是你因為不和諧因素暫時下線,也應該能在事後檢測到才對……1551,是遊戲結束了嗎?”  係統沒出聲。  李魚愣了下,心裏臥槽一聲,被說中了嗎,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1551,“你嘴巴是不是開過光,你說。”  李魚,“沒有,真的。 ”  係統又不說話了。  李魚彎腰吐掉嘴裏的牙膏沫,仰頭灌了口清水,漱了幾下又吐出去。  砰一聲放下杯子,他激動的問,“所以我老公的異樣不是因為激動,是因為遊戲結束,他被限製的記憶恢複了?他昨晚說的永遠,指的不是這個世界,而是現實,對嗎?”  但緊跟著,他又疑惑起來,“可他為什麽不直說呢?是世界對他仍舊存在限製嗎?”  反正都被宿主猜到了,1551破罐子破摔道,“差不多吧。”  “那為什麽他的記憶會被抹去,我的卻沒有?”  係統切換迴了啞巴模式。  李魚想起自己背後有一個連他本人都不知道靠山,“是因為身份或者級別不同嗎?”  1551,“……”  李魚自顧自的分析,“其實仔細想想,像目標那樣每個世界都會被抹去記憶的操作才應該是正常的,因為上個世界的情感,難免會被帶入到新世界,很容易影響到工作人員的情緒,從而影響到任務進度。”  除了自己,整個中心城恐怕找不出第二個能一直攻略同一個目標的工作人員。  當然,他的特殊性應該歸結於第一個世界的卡牌,可【無限可能】的卡牌究竟是隨機的,還是被人故意放置的呢。  這一連串的事情,越想越有意思,就好像有人畫了個圈,而他緊緊拉著目標的手,沿著線圈一直走。  李魚,“我不是一個普通的任務者,同樣,目標也不是,我和他是相互攻略嗎?”  話音落下的下一秒,李魚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他一直在揭秘,而目標一直處在被動狀態,這不能算是雙向攻略。  一個又一個謎團,砸得李魚頭昏腦漲,頭都快禿了,索性拍拍屁股站起來,不打算繼續再想。  樓下,老觀主正探頭探腦的盯著廚房,一個活生生的人正站在裏麵做飯。  男人切菜的動作仔細,偶爾從平板上翻看菜譜,他身材高大,四肢修長,腰杆筆直,被衣服包裹住的肩膀看上去厚實寬廣。  總之,這個人在老觀主眼裏,可以稱得上是生龍活虎,精力旺盛到可怕。  隻用鼻子一吸,就能感受到充足的陽氣。  昨天對方渾身是血,他沒機會看清,如今對方完好無損的的站在麵前,他又有些難以置信。  一團不人不鬼的陰氣居然真的變成了人,而且還身體健康,陽氣旺盛。  頂著這麽一副身體走出去,百鬼誰敢靠近?別說是貪婪地妄圖掠奪生氣,隻是走近輕輕一碰,就會被陽氣灼傷,煙消雲散。  嘖嘖,這人到底身負何種氣運,當不當人都是站在金字塔尖的那個。  這是一種天分,捉鬼算命的天分。  老觀主搓搓手走進廚房,“盛先生,山醫命相仆,無論哪個您都很合適,不如選一個?”  盛易明低頭切著黃瓜,每一片的厚度都一模一樣。  他將成片的黃瓜改刀切成了絲,頭也不抬的說,“沒興趣。”  老觀主打定主意想收個徒弟,“別拒絕得這麽快,學了對您和丁小兄弟都有好處。”  丁小兄弟四個字,成功引起了盛易明的主意,“你說說。”  “好嘞。”老觀主把好處說了一長串,最後又著重吹了下盛易明目前的體質,那可是真是厲鬼克星,行走的殺器。  將菜板上的黃瓜絲放進盤子裏,利落的往裏麵加上各種涼拌調料,盛易明說,“既然這樣,我把人帶在身邊就是。”  “您這話說的,一天二十四小時,您總有疏漏或者忙碌的時候吧,丁小兄弟是個自由人,又不是可以隨身攜帶的小掛件。”  盛易明攪拌的手一頓,唇角勾起,“多謝您的提醒,是個好主意。”  觀主,“……”  收徒弟失敗,老觀主垂頭喪氣的離開廚房,屁股剛沾到沙發,見青年從臥室外的走廊走出來。  看清了青年的狀態,他用力拍了下大腿,在心中再一次感歎盛易明的逆天體質。  就一晚而已,竟然就把之前被陰氣搞得病懨懨的人滋潤得白裏透紅,精神飽滿。  老觀主衝李魚做了個過來的手勢,“讓我看看。”  李魚依依不舍得把眼珠子從廚房挪走,坐到觀主身旁,“他怎麽樣了?”  “好得不能再好。”觀主撇嘴,想起自己被拒絕的好意,冷哼一聲,老大不高興的仔細打量起青年。  片刻後,他嘖了一聲,又抓著李魚的手把了把脈,“你今早起來感覺如何?”  “很精神,頭腦清晰,就是有點腿軟。”李魚老老實實的說完了自身的真實情況。  老觀主把他手鬆開,別有深意道,“你身體裏的沉積的陰氣比之前少多了,但是嘛腎有些虧空,你記住,任何事情不可太過。”  李魚,“……”  老觀主捋著胡子,“這兒也沒我什麽事了,等吃完飯,我就迴去了。”  李魚問,“他的魂魄穩定了嗎?”  “放心吧,不會有事,如果你實在擔心,就讓他把那塊兒翡翠隨身攜帶著。”老觀主說完肚子恰好傳出咕嚕一聲。  他苦著臉衝青年說,“丁小兄弟,我餓了。”  觀主最近為了幫忙,消耗了不少精力,頓頓都是三大海碗米飯,李魚趕緊跑去廚房,問能不能開飯了。  男人係著特意從超市買來的粉色小圍裙,手裏打著雞蛋,“餓了?”  李魚搖頭。  男人輕笑揶揄,“也是,昨晚你吃了宵夜,不至於餓這麽快。”  李魚,“……”臉上爆紅。  他攥著拳頭,心裏受到的撞擊不小,眼前的人是真的不一樣了,不像新手,像個萬年老油條。  可仔細一看,男人說完騷話以後耳朵尖也有紅。  嗯,所以是個害羞的老油條。  李魚抿了抿嘴,上前一步,抱著男人的脖子,仰頭將嘴唇湊到對方耳邊。  “你想起來了,對嗎?”  時間在這一刻突然放慢了,李魚心髒砰砰,期待的望著對麵那雙眼睛。  盛易明單手捏住青年的下巴,親吻他的唇,“嗯。”  眼前的一幕燦爛的笑,溫柔的觸碰,嘴唇品嚐過的溫度和甜美,所有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像是做夢一樣。  喜悅和興奮在心裏奔騰,男人的耳朵突然紅得不像話,眼裏的神采亮得嚇人。  李魚被這樣的眼神盯得頭發麻,別開臉看向其他地方,“那我以後叫你莊嵬?”  “都可以。”男人輕聲說,仍舊目不轉睛的盯著人看。  李魚皺眉,覺得不可以,“算了,還是叫你盛先生吧。”  萬一被人聽見,會解釋不清楚,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叫盛先生有種角色扮演的刺激感。  盛易明的手上有油,不想把青年弄髒了,隻好用下巴蹭著對方的發頂。  “所有的事情我都記得。”  記得他短暫人生的陪伴;記得他走進棺材,依偎進自己懷中的深情;記得他踏遍瘡痍的大山,隻為了尋找自己的蹤跡;記得他情願割裂魂魄,也要和自己在一起的決心;也記得他帶自己離開充滿惡意的末日基地,第一次觸碰到了璀璨而奢侈的陽光……  這個人帶給他太多的獨一無二。  他想,即便沒有任何任務之前的記憶和情感,他一樣會愛上這個人。  兩個人在廚房裏親親我我,觀主在外麵餓得唧唧叫,終於在他快要暈厥的時候,兩人端著做好的飯菜出來了。  老觀主已經和李魚混得很熟,早已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半個家,不管主人家上沒上桌,他捏著筷子先大口吃起來。  估計是換了廚師的緣故,他感覺今天的飯菜特別香,一不小心突破了食量的警戒線,吃撐了。  老爺子捧著肚子,仰靠在沙上,哎喲哎喲直叫喚,李魚實在看不下去了,怕他被撐死,歎著氣說,“我去給你買消食片吧。”  盛易明陪他一起下樓,經過小區綠化帶區的涼亭時,看見裏麵坐著一個人。  是他的特助。  特助今天戴著無框眼鏡,目光淩厲,看向自己時的眼神帶著公事公辦的冰冷。  發覺走在身邊的人突然停下,李魚迴頭,“怎麽不走了? ”  “看到一個熟人。”盛易明神情自然的跟上去,攬著青年的肩膀往小區外走。  李魚好奇的往迴看,“那個人好像是你的特助?他來家裏拿過文件。”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和反派杠上以後我哭了/再撩就死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朝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朝邶並收藏和反派杠上以後我哭了/再撩就死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