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和反派杠上以後我哭了/再撩就死了 作者:朝邶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老觀主被他痛苦的神色搞懵了,“丁小兄弟,你這是怎麽了?” 他還從來沒見過有誰能頭一秒拿著菜刀發瘋發狠,下一秒就躺下就地打滾的。 鳴響貫穿著李魚的每根神經,等時機差不多了,1551停下警報,“冷靜了嗎?” 李魚渾身被汗水濕透,渾身無力,得好一陣子才能緩過來。 1551,“你就是把那把菜刀砍斷了,也不可能打開棺材板,管理局出品的東西,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能夠抗衡的。” 李魚咬著牙關,不說話,他撐著茶幾搖了搖腦袋,耳鳴明明已經好了,腦子裏尖銳的鳴響卻盤旋不肯離開。 “1551,你給我停下!” “我已經停了。” “為什麽我還是有耳鳴?”要不就是耳朵出了問題。 “沒事,過會兒就好了。”1551歎了口氣,“你是當局者迷了,道具不可能出問題,既然是複生,就一定會讓被使用的對象活過來,我之前說有風險,是因為任務目標和普通鬼物不同,他的神魂凝聚的時間,方式,我們誰都清楚。或許神魂凝聚後他成了傻子,亦或者,凝聚以後因為別的什麽原因醒不過來……各種各樣的可能性都有,但絕不可能是死亡。” 李魚,“……” 係統終於是說出了一直藏著掖著的話,聽完以後他更慌了。 傻了是什麽意思,醒不過來又是什麽情況?這種風險並沒有比死亡好多少好嗎! 讀出了宿主心裏的咆哮,1551繼續道,“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 李魚,“……我不想跟你說話。” 迅速整理情緒,扭頭就發現老觀主正莫名其妙的望著自己。 老觀主以為青年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安慰道,“生死有命,我們靜觀其變,但我想,盛先生能從一團懵懂的陰氣生出人的神誌,已經是上天垂憐了,既然垂憐了第一次,自然也會再有第二次……要是真有個萬一,我們,我們就報警吧。” 李魚聽完更喪了,一個兩個向他灌輸的全是負麵猜測。 “……就不能往好處想嗎?”他憤憤嘀咕一句,迴到棺材前輕輕摸了摸外麵粗糙的木頭。 被鳳凰火焚燒過的木頭已經涼透,指尖一片濡濕,李魚垂眸盯著自己的指腹,暗紅色的血,帶著一股無法描述的氣味。 非要形容的話,應該是鮮血被封在酒壇子裏發酵了,讓人輕易聯想到浮屍遍野,鮮血滿地的古代戰場。 李魚俯身,耳朵貼上棺蓋,輕輕一叩。 這一次,不再傳來迴應。 實況原本一直開著,但因為之前流血的畫麵太過慘烈,1551自作主張的關了。 李魚讓它重新打開,撞進視野的是一片暗紅色,其中夾雜著嘩啦的液體被晃動的聲音。 任務目標被泡在血水中,通過夜視畫麵可以清晰的看見,從男人的脖子到鎖骨間的皮膚已經不再完整,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撕開。 暴露在外的皮膚尚且如此,那藏在衣服之下的呢。 李魚用力咬住下唇,忍住哽咽,再次輕輕叩打棺蓋。 男人緊閉的眼簾顫了一下,棺材裏的嘩啦聲突然變大。 一隻皮肉脫落,隻剩下的骨頭的手從血水中伸出來,緩慢的抬高,掌心觸碰上棺蓋。 他的每個動作都很吃力,像是在用盡全力掙脫某種旁人用肉眼無法看見的束縛。 李魚看見他的手指微微彎曲,手腕轉動,咚地輕叩一下,又落迴了血中。 “我哪兒也不去,我在外麵陪著你,好不好?”青年聲音沙啞,帶著哭腔,兩隻眼睛紅彤彤的。 他轉身背靠著棺材滑坐下去,褲子上沾了血也不在意。 一旁的老觀主心裏也跟著難受起來,他坐在沙發上,跟青年麵對著麵,肚子裏裝著太多用以安慰的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眼下的情況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之前的話不是安慰,他是真的相信,在盛易明的身上藏著極大的氣運。 隻要他能度過這次難關,將來必定一路坦途,萬事豐順。 李魚的腦袋埋在臂膀間,眼睛卻始終睜著,目不轉睛的盯著光屏。 沒多久,異象發生了。 男人身上的皮膚在以緩慢的速度生長,隻是每次眼看這就要長合,皮膚就會再次撕裂掀開。 “複生,複生……”李魚心中重複呢喃,紛亂的大腦中閃過一絲靈光。 複生不隻是靈魂的凝聚和完整,還包括了肉體和器官上的重組!第242章 我成了夜場領班50 最初的盛易明已經死了, 死在那場大火裏,而他現在的肉身之所以能動,不過是因為任務目標在操縱。 如今,所有的肌理被毀滅重新生長出來的, 是一具屬於目標自己的, 真正鮮活的軀體。 即便是想通這點,李魚依舊無法冷靜,棺材內部的情況太慘烈, 那些環繞在棺材內的血水, 隨著男人身體發生的變化不斷晃動,發出細微的嘩啦聲。 那些聲音在耳朵裏被放大了數倍,攪得人心神不寧。 李魚怕自己忍不住又做出砸棺材這種蠢事,狠心讓係統關了光屏。 身體的重組不會一次完成的, 新生的肌肉、血管、皮膚一次又一次的裂開,從骨骼上脫落, 又一次一次重新長出。 這段可怕的經曆不斷的重複,劇烈的疼痛如蝕骨之蛆, 死死攀附著每一個細胞。 盛易明額角的青筋突突跳著, 隻剩下骨頭的手指掐著掌心, 意識昏沉。 他的意識飄遠,夢到了奇怪的場景。 夢裏,他是被趕出家門的私生子,和他一同被趕出來的,還有他的母親, 一個想要靠著姿色攀權富貴的女人。 靠孩子獲取金錢的目的沒有達到,母親撕開了偽裝多年的溫柔麵具,露出惡毒的本質。 她拿著所謂的分手費四處逍遙,賭博,酗酒,還學會了將自己的怨憤發泄到孩子身上。 有些人喝醉以後,會將藏在心裏最暴力的一麵表露出來,會說許多平日不肯說的真心話。 這天的半夜,母親再次從外麵帶著一身酒氣迴來,陪同一起迴來的,是一個年輕的陌生男人。 他不過是好奇多看了一眼,就突然砸掉空酒瓶子的母親抓住了頭發,用力往牆上撞,指著他的鼻尖罵他沒用,是她費勁千辛萬苦生下廢物。 七八歲的孩子,已經懂得很多東西,他知道這些話是多麽的不堪入耳,卻並不難過。 就好像是長久在這種環境之下,他已經變得麻木。 一天傍晚,再一次從發瘋的母親手裏逃脫,他一個人光著腳走在街上。 頭皮被抓扯過後撕裂一樣的疼,腳趾也被高跟鞋踢了一腳,指甲蓋翻了起來,不少經過的人都會忍不住迴頭看向這個可憐的小孩兒。 卻也僅僅隻是看,誰也沒有伸出援手的念頭。 城市生活非常忙碌,每個人都要麵臨高昂的物價、房租,和緊張的工作,沒有閑暇和多餘的心思去管別人的死活。 不知不覺間,他穿過了繁華的街道,進入了一個老舊的城區。 老城區的街道破舊不堪,來往的人魚龍混雜,治安也不如其他城區好,這是一塊兒幾乎被拋棄的地方。 但令人出乎意料的,這裏居然有一間孤兒院。 孤兒院同樣破舊,鐵門懸掛,搖搖欲墜,通向裏麵的道路不太平坦,地磚有的碎了,有的翻起來段成兩截,而道路兩邊,長滿了各種叫不名字的雜花雜草。 有幾個孩子,正手拉手的做遊戲,他們又跑又跳著形成了一個小圓圈,圓圈中心,站著一個漂亮的小孩兒。 小孩兒膚色很白,眼睛水潤漆黑,白眼幹淨,他的鼻尖微翹,嘴唇是淡淡的粉色,似乎是有些不高興,那雙嘴唇始終緊緊的抿著。 或許是自己的視線太過強烈,那雙眼睛突然看過來了。 …… 清醒的意識撥開混沌,從真實的夢境中抽離,盛易明猛地睜開眼睛,骨骼生長發出的咯吱聲在漆黑的棺材裏響起,到處都是腥濃的血腥味。 他隱忍的閉上眼睛,意識深處傳來一陣疲憊,有人在他的耳邊說,“算了吧,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現在就可以迴來了,隻有這樣,你才能脫離這無盡的痛苦。” 意識在和那個聲音拉扯,他突然想不起自己是誰了,卻始終記得,他不能離開,刮骨剔肉,再大的痛苦也不能將他驅趕。 他要留下,必須留下。 腦海中重新歸於平靜,就在他即將放鬆警惕的時候,鈍痛驟然從大腦一路貫穿至腳跟。 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同時受到某種看不見的力量碾壓。 陰沉木的棺材外,一直將耳朵緊貼在棺材上的青年瞳孔猛地一顫,不是錯覺,他分明就是聽了男人痛苦的悶哼。 “1551,現在裏麵什麽情況?” “他的身體在經曆最後一道重組,隻要熬過去人就能安全了。” “你確定?”李魚當然希望1551說的是真話,可明明之前它還對這次的保命道具支支吾吾,沒個準話。 “確定。”1551知道自己的信用度變得很低,耐心解釋,“我掃描過他的身體了,細胞活躍度正在逐步朝正常人的數值靠攏。” 李魚一直繃著的神經鬆懈了,肩膀鬆垮,任憑身體的重量靠在棺材上。 青年臉上的表情要哭不哭,要笑不笑,整個人如同溺水剛被撈上來,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觀主被這扭曲的表情嚇到了。 “你還行嗎?” “行,特別行。”李魚呲牙,終於露出正常的笑臉。 觀主,“……” 第二天一早,棺材已經不再滲血,係統說,肌體重組已經徹底完成,目標正在沉睡。 李魚,“什麽時候能醒來?” 1551,“不確定。” 棺材板撬不開,砍不爛,李魚也沒辦法,隻能像個望夫石一樣堅定守著。 觀主也端來一張凳子,陪著青年一起等,說實話,他是真的很好奇,盛易明究竟會不會安然無恙的從裏麵走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然掛鍾時針和分針一起指到十二的時候,老觀主突然坐直。 他皺著鼻子用力吸唿吸空氣,一臉驚異的起身,在各個屋子裏轉了一圈。 再迴到客廳,他臉上溢滿了喜色,“屋子裏的陰氣散了。” 這麽一說李魚才感覺到,一直籠罩在四周的蝕骨的陰冷消失了。 屋子似乎突然亮堂起來,清風吹開窗戶,撩動白色的紗簾,向來壓抑的空間裏,多了幾縷被風帶進來的生活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