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像是一直守在電話前,第一聲嘟響剛落下,就接通了電話,“你撒謊的事被發現了,不是我說的,是你哥他們突然跑來找你,發現你不在,就找了個服務生問。”  李魚,“……”  居然猜對了!我的腦子開過光。  李魚心裏波濤洶湧一番後,快速平靜,很想得開的說,“沒事,大不了迴去吃頓竹筍炒肉。”  唐宋安心了,隻要發小不怪自己就好。  李魚蹲在衛生間思忖片刻,決定帶老公一起迴家,這樣炒出來的竹筍炒肉不會放辣椒,吃著沒那麽刺激。  盛易明聽到這個決定,非常淡定,隻是出門的時候多耽擱了會兒,試了好幾套衣服。  李魚忍了又忍,忍不住了,“其實黑色暗花和黑色的暗紋方格的西裝差距真的不大,你選哪套都一樣。”  他實在不懂,為什麽這個人會如此中意黑色,就連現實中的莊嵬也是這樣,來場搏擊穿個背心也要選黑色。  “1551,這背後有什麽故事嗎?”  “沒有,純屬個人愛好吧。”係統的話音剛落,門鈴響了。  李魚從房間出去,到了玄關,從貓眼裏看見一張不太熟悉的臉。  是盛易明的特助。  特助還是戴著昨天那副無框眼鏡,嘴角掛著笑,看人的眼神頗為尖銳。  看見前來開門的人,他稍微一愣,臉上淡然的表情頓時沒了,低聲說,“我找盛總。”  李魚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先進來吧。”  特助溫和的點點頭,跟在青年身後走進門,眼睛從頭到腳的打量著麵前的人。  李魚敏銳的迴頭,正好對上對方藏著探究和好奇的眼睛。  他清楚的記得,上次這位特助來的時候,看他的眼神很溫和,克製受禮,不會沒有分寸的到處亂看。  而今天的特助似乎對很多東西充滿好奇,神色間浮著一絲不明顯的拘謹,不如之前自然大氣。  李魚把人帶到客廳,招唿他坐下, “對了,你上次來的時候落了東西在書房。”  特助,“是嗎,是什麽?”  “你不是張特助,你是誰?”李魚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盯著沙發上的人,“張特助上次來的時候根本沒進過書房,不可能有東西落下。”  特助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將了一軍,不動聲色的迅速在腦海中搜了下記憶,青年沒騙人,這具身體的原來主人的確沒進過書房。  他笑著說,“是我記錯了,我上次確實沒進去,是你把文件拿出來的。”  記憶是可以傳承的,李魚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目光變得尖銳,“你也是任務者?”  “丁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特助蹙眉,露出困惑的表情。  李魚的臉色越來越冷,“正常來說,你應該反問我,任務者是什麽吧?當然,每個人的思維模式不一樣,我理解,但我還是沒辦法相信你。而且……”  青年說話間眼神變得頗有壓力,像是一把沉重的斧子,想要將麵前的人一劈為二。  特助沒來由的覺得壓抑,下意識問,“而且什麽?”  李魚說,“他不會用你現在的眼神看我。”  “我什麽眼神?”特助反問,“丁先生,我覺得您想太多了。”  “好奇的眼神。”  李魚俯視著對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我身上到底有什麽值得你好奇的地方?”  客廳中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特助的臉上的笑已經僵住,神色轉冷,但是嘴巴閉得很緊,大有打死都不會說的架勢。  李魚把1551叫出來,“他是不是任務者?”  1551沒吭聲。  李魚,“我就當你默認了。”  也不知道是係統在裝死,還是想以沉默告訴宿主答案,總之就是不說話。  “誰讓你來的?來做什麽?你的目標是盛易明?”李魚咄咄逼人三連問,讓對方有些招架不住。  特助啞口無言,演技都崩了,“丁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李魚說,“你三番兩次找的人都是盛易明,所以你的目標是他。”  特助下意識否認,“不是!”  李魚若有所思,“情緒這麽激動啊,那就是是咯。”  兩個任務者一同競爭同一個目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結合對方是在1551提出任務結束,而他和目標卻仍然留在小世界之後才出現的,心裏行程也一個模糊的猜想。  “你來是因為我的任務目標恢複了記憶?”  “……”  特助冷汗直冒,終於明白進入小世界前,領導為什麽要再三叮囑他小心這個世界的任務者了。  觀察力明銳,反應迅速,還有可怕的聯想力。  這些種種表現,哪裏像個剛入職場的新手!  就在兩人間的那根弦就要崩斷的時候,盛易明出來了。  男人打著極為規範的領帶,穿著一身豎條暗紋的黑西裝,內搭的襯衣白得發光。  李魚注意到,他今天的大背頭梳得尤其順滑光亮,舉手投足間盡顯矜貴的氣質。  摸著下巴端詳片刻,伸手把男人的頭發打亂一些。  青年說,“這樣看上去氣場弱一點。”  丁爸爸是個要強的人,生意場上還有所收斂,遇到看不順眼的未來兒媳,他隻會更加要強的提高氣勢去壓製,最後強來強去,今天的飯桌一定會變成修羅場。  領會到青年的意思,盛易明聽話的哦了一聲,順從的低下頭,好讓他活動得更順手。  特助大跌眼鏡,想起之前被這兩人懟來懟去的經曆,心哽得差點吐血。  盛易明沒有搭理杵在旁邊的特助,待青年替他整理完頭發,伸手攬過他的腰,一起朝外走。  特助趕緊跟上,搶在大門閉合的前一秒側身擠出去。  盛誌明迴頭,“別跟著我。”  特助衝他聳了聳肩,死豬不怕開水燙,大路朝前我偏要跟你走的嘴臉。  李魚的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沒有說話。  丁家今天的氣氛不同往日,尤其是在一家之主被掛掉電話以後。  丁媽媽翹著腿坐在沙發上叉水果吃,時而遞一個給丈夫。  氣唿唿的咬碎吞下去後,丁爸爸地無數遍的重複吐槽道,“那死小子竟然敢掛我的電話!你敢信?我看他是活膩了!”  丁媽媽知道他還在氣頭上,假裝什麽也沒聽見,自顧自的看著電視。  旁邊的人安靜一瞬後,再次氣憤的開口,“竟然還敢裝信號不好,這種小把戲是老子玩膩剩下的!”  丁媽媽翻了個白眼,“沒準是真的信號不好呢?”  “這都什麽年代了,還能信號不好?”丁爸爸沒穩住情緒,吼出聲來。  丁媽媽臉一沉,“你衝誰吼呢!”  “……”丁爸爸一下子就萎了。  李魚還在家門口,就聽見門後傳出女人的低吼,他縮了縮脖子,沒想到丁媽媽那麽溫柔的人也有強悍的一麵。  為了給屋子裏的兩人有個緩衝和調節情緒的時間,他沒有掏鑰匙開門,而是按了門鈴。  不多時,門開了,露出一張苦瓜臉。  丁爸爸愣了下,沒來到掛自己電話的不孝子會突然迴來,笑容鋪開在臉上,收都收不住。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笑得太誇張了,迅速壓了壓嘴角,板著臉訓斥,“還知道迴來!”  李魚,“……”老爺子的戲真的好多,一般人比不上。  丁爸爸把門徹底推開,這才看清兒子背後高出半個多腦袋的男人,苦瓜臉再現。  “他怎麽來了。”  “送我迴來的,順便看看您和媽媽。”李魚說完偷偷掐了把男人的大腿。  頭一次正式見老丈人,盛易明難得有些緊張,他伸出一隻手,“伯父好。”  丁爸爸很不想跟拐走自己兒子的人握手,被出現在身後的丁媽媽推了一把。  他伸手握住,不冷不熱的說了聲,“你好。”  今天的見麵出奇的順利,大概是盛易明的表現太過無懈可擊,進退有度,丁爸爸找茬無數,卻一次也沒成功過,反而被對方的教養和學識給征服了。  丁媽媽在廚房裏切水果,“你爸爸那人就是嘴硬,其實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關注小盛,說他雖然年紀輕輕,但能力和手腕厲害,比你大哥二哥還要穩重些。”  “看出來了,剛剛我還看我爹偷著樂呢。”李魚用牙簽叉了一個番茄塞進丁媽媽嘴裏。  做完以後他自己倒是先愣了。  不知不覺,他和丁家人居然已經這麽親切了,仿佛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矛盾,也沒有已經死掉的原主,他們的親密來得生疏、緩慢,卻並沒有隔閡。  一切都是順其自然,順理成章,就好像本來就該是這樣的。  丁媽媽吃著兒子喂的小番茄,嘴裏是酸的,心裏卻很甜,“你爸爸那個人,隻要打從心裏願意接受了,他會主動去發掘對方的優點。對你也是這樣,他雖然總是在嘴上說你這不好,那不好,但當你不在的時候,他就會偷偷的跟我說你現在有多懂事,有多乖……”  大概是想起丈夫別扭的樣子,她忍不住笑出聲,“所以你別跟他置氣,無論他當著你的麵說了什麽,都不是出自真心,越是難聽的話,越要反著去聽。”  李魚的思緒還沉浸在之前,腦子的反應很慢,他點了點頭,偏頭看向眼前的中年女人。  女人妝容簡單,眉目溫和,說話做事季總是帶著一股暖意,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去接受她的提議。  李魚張了張嘴,突然喊了一聲,“媽媽。”  丁媽媽一愣,溫柔的問他,“怎麽了?”  李魚搖了搖頭,心裏茫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忽然叫她。  丁媽媽把果盤推給青年,“送去客廳吧。”  李魚接過,轉身之際,肩上突然搭過來一隻手,那隻手上帶著一枚紅寶石的戒指,火彩璀璨,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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