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耳邊響起一聲輕笑。  他猛地轉頭朝四周看去,沒人,又是鬼怪作怪。  唐宋狠狠的皺了下眉,“盛易明就是個兩麵派,這種人最可怕,人前笑哈哈,背後捅刀子。”  李魚,“……”  他吃著蟹黃豆腐,問,“他怎麽你了。”  “他沒怎麽我,應該是他怎麽你了。”唐宋開始打小報告,“你不知道,你前腳一走,後腳他就變了臉色,端著一張棺材臉,誰欠他一個億似的。”  李魚想說,你這是還沒適應,我已經看了好多個世界的棺材臉了,現在又見到,還有種常人無法理解的親切感。  所以,別人怕盛易明,他可不怕。  李魚,“盛先生也就看著嚴肅,人應該不錯。”  話音剛落,邪門了,嘴角像突然被什麽柔軟的東西碰了下。  李魚反手揮過去,什麽也沒有。  唐宋被他神經質的動作搞蒙了,“你,你怎麽了?”  “沒什麽,有蚊子。”李魚按下心裏的疑惑,大口吃菜。  唐宋撇嘴,想起兩人之前的交流一肚子火,“現在還屁關係沒有呢,你怎麽就開始幫他說好話了。”  李魚,“關係嘛,多處幾次就濃了,慢慢來。”  “……”唐宋暴躁了,“我他媽不是這個意思!”  李魚看了眼唐宋攥緊的拳頭,想了想,伸手握住,“我知道你關心我,唐宋,你信我,盛先生真的不是壞人。”  這種信任是無法用語言向任何人解釋的,但一直種在他心裏。  唐宋無法,疲憊的歎了口氣,轉過背去用手機給私家偵探發了一條隱晦的暗號,催促調查進度。  發完短信,他把手機往兜裏一揣,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幾下,“你繼續吃,我先迴辦公室了。”  李魚嘴裏含著東西,鼓著腮幫子唔唔兩聲,繼續埋頭苦吃。  等到屋子裏響起落鎖聲,係統打開了盛易明所在包廂的實況。  隻看了一眼,李魚就呆了,現場的氛圍比唐宋說的要嚴重許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說錯了話,包廂裏鴉雀無聲,各自安靜吃著飯菜,臉色都不怎麽好。  除了首座那位。  盛易明慢條斯理的咀嚼,眼裏帶著和現場氛圍極其不符的笑意。  這一看就是遇到高興事,但又和在場的幾位沒關係。  很快,飯桌上有人繃不住了,“盛總,紕漏出在項目經理手上,您不能怪我們整個公司啊,這不公平,而且咱們兩家公司合作這麽久了,您這突然……”  “公平?”盛易明打斷他的話,唇角噙著冷笑,“項目是雙方一起合作的,出了事自然不能隻勞煩讓趙總的人查。”  說話的老總額頭滑過一滴冷汗,牽強的笑著,“聽盛先生的意思是,也想派人參與調查?也好,我立刻讓人去安排安排。”  “不用了,我的人已經把事情調查清楚了。”  盛易明的話如同一捧冰水迎麵潑了過去,趙總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嘴角都快抽搐起來了。  所謂的項目經理隻是一個頂包的,私自替換原材料供應商的事,是趙總公司背地裏的決定,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項目突然出了事故。  出就出吧,還偏偏死了一個人。  本來以為給點錢打發鬧事的家屬,再推個人出來頂包就能把事情搪塞過去,沒想到姓盛的玩兒陰的,居然背地裏查他!  休息室裏,李魚打了個飽嗝兒,取出紙巾擦了擦嘴,目光一動不動的定在光屏上。  畫麵中的男人依舊冷著臉,眼睛裏浮動著興味,像是在看一場有意思的話劇,而周圍的人就是逗人發笑的演員。  嘖,有點意思。  就在這時,盛易明突然說了一句,“趙總信命嗎?”  雙方的臉皮已經撕破,趙總懶得再虛以為蛇,露出本來嘴臉,“老子信我自己!”  他站起來,一腳踢翻了礙事的凳子,抓著桌布用力一拽。  唰的一聲,桌上盤子連帶著裏麵盛放的湯水飯菜,全都灑了一地。  這動靜太大了,李魚立刻聽見包廂外麵的服務員開始拍著門板,大聲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包廂裏鴉雀無聲,除了盛易明,其餘四人全都退到了牆邊。  而掀桌的趙總,正大聲喘氣,指著盛易明的鼻子罵道,“姓盛的,你以為你盛家有什麽了不起!上麵已經出了文件,地方壟斷馬上就會崩盤,你們盛家會被第一個開刀,我看你還能猖狂多久。”  盛易明的眼睛裏藏著三尺寒冰,冷得嚇人,說出來的話十分猖狂。  “有我在,盛世的發展隻會越來越好。”  “你他媽毛都沒長齊,算個什麽東西,吹你媽的大牛逼啊!”趙總已經完全不要素質了,還當著眾人的麵,誇張的衝著地上呸了一聲。  “盛易明,你私下調查又怎麽樣,你找到證據又能奈我何?你也不用你的豬腦子想想,我敢這麽幹,你們盛世內部就真的沒人知道?”  “是嗎,那敢問趙總,那個人是誰?”盛易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從毛巾機中取出一張熱毛巾。  他慢悠悠的擦著手,朝著趙總走去。  察覺到氣氛不對,其餘四人又往邊上躲了躲,那道通往外界的門依舊緊閉,砰砰作響。  李魚看見,門把下方的反鎖鈕不知何時被人擰了過去。  他皺了皺眉,將注意力重新放到盛易明身上。  此時,男人已經走到姓趙的麵前。  趙總被對方的眼神鎮住,有點心虛的後退半步,手腳不可抑製的發軟。  他扯著嗓子說,“怎麽,想動手?姓盛的,你敢傷老子一下,明天一早……”  剩下的話被一記重拳砸迴了肚子裏。  他難以置信的捂住右邊的眼睛,痛唿聲還沒出口,嘎吱一聲,下巴被生生卸掉。  現場的人皆是倒抽一口涼氣。  守在光屏另一邊的吃瓜群眾,嚇得差點把吃進肚子裏的東西噴出來。  李魚抖著聲音問1551,“我是不是眼花了,看錯了。”  係統估計受到的刺激也不小,沉默片刻,說,“沒有,這次的目標看著有點暴力呢,非常符合這次的危險等級。”  李魚,“……”  包廂裏的事,仍在繼續。  隻見盛易明揪住趙總的領子,沉著聲音說,“怎麽不罵了?”  趙總的嘴合不攏,口水順著嘴角一個勁兒的流,眼睛裏滿是憤怒和仇恨,還有被打壓的屈辱。  盛易明用還沒丟開的毛巾又擦了擦手,蹙眉掃過地上的破碎的殘羹,嘴裏歎息了一聲,“小領班第一次為我點的菜,就這麽被趙總毀了,真是可惜。”  其餘人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喘一聲,恨不得縮小成塵埃。  他們看見,突然暴怒的男人轉過頭來,神色已經恢複如常,“周總,麻煩叫服務員進來收拾一下吧。”  被點到名的人連忙跳出去,衝向門口。  李魚發誓,他沒看錯,原本擰過來的反鎖鈕,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被擰了迴去。  姓周的男人隻是握住門把輕輕往下一壓,門就開了。  李魚愣怔,完全想不通這是怎麽迴事,難道反鎖鈕早就壞了,會自己擰來擰去?  亦或者,包廂裏除了那六個人以外,還有另一個人……  門開了,周總衝出去,在樓梯口碰見著急忙慌趕上來的唐宋。  見到他上來,周總差點喜極而泣,“唐老板,快派人去收拾收拾。 ”  唐宋用對講機叫了兩個人上來,跟著周總走迴包廂,頓時傻了眼,但最讓他目瞪口呆的,是那位被卸掉下巴的趙總。  趙總一看到外人進來,立刻撲過去,發出唔唔唔的聲音,尋求幫助。  唐宋下意識看向盛易明。  男人禮貌的衝他微微頷首,語氣淡然,“麻煩唐先生派人送趙總去趟醫院。”  唐宋這才對跟著自己一起上來的打手使了個眼色。  接下來就是善後工作了,沒什麽看頭,李魚讓係統關掉光屏,從櫃子裏拿出一瓶礦泉水猛灌幾口。  今天的小電影太精彩了,讓他對盛易明有了全新的認識。  低下頭,看著剩下的飯菜,李魚心裏發虛,摸了摸已經鼓脹的肚子,算了,撐死就撐死吧,他怕吃不完會挨揍。  三兩口解決完剩下的飯菜,他將餐具裝進盒裏,親自拎著去操作間清洗。  餐具是紅月亮自己的,李魚把東西規製到餐具架上,正外走,突然接到係統提示。  1551,“阿旺過來了。”  阿旺手裏拿著一個大概五百毫升的樂扣碗,進了廚房後沒有到後麵的操作間,而是直接往右拐了。  外麵的大廚房裏,蔡大廚剛將大公雞的翅膀合攏拎起來。  為了不讓聲音傳出去,大公雞的脖子已經彎折過來,嘴和腦袋被大廚用另一手扣住,唯有兩隻黃色的雞腳在那兒蹬踹掙紮,嗓子裏發出抗爭的悶聲。  暗紅色的血從橘色的羽毛間流淌出來,一個樂扣盒立刻接了上去。  蔡大廚一愣,招唿道,“是你啊。”  想起之前和那位領班的談話,他好奇的問,“小夥子,我一直沒問過你,每次都弄這麽多雞血來幹嘛呢?”  阿旺端著雞血的手顫了下,“用來吃的。”  蔡大廚,“嘖,雞血可不好弄,凍住以後容易碎。”  阿旺,“還行吧。”  很快,雞脖子裏的血流幹了,他扣好蓋子,留下一句謝謝,轉身就走。  李魚這才從操作間出去,摸著下巴若有所思,“1551,他說的話你信嗎?”  “不信。”係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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