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焰紅以為他不舒服了,趕緊拋開一腔心事跑了進來問道:“怎麽了爸?”


    “我沒事,你坐下來,爸爸問問你。”


    “哦……”


    “是不是工作不順心啊?我看你情緒很不對頭啊。還有……小賀,我想吃水果,你出去幫我買點橘子迴來吧。”


    賀鵬飛正悶在衛生間裏不自在呢,聽到這一聲吩咐,趕緊答應著出去了。


    “好了紅紅,現在就咱們父女倆,我問你一句話,是不是那個高明亮還在糾纏你?我從咱們第一次開會見麵就覺得他看你的眼神很不對頭,剛剛那個電話是不是他打的?如果是他借職務之便糾纏你的話,我可以出麵幫你解決的!”


    盧博文嚴肅的說道。


    鄭焰紅趕緊解釋道:“沒有沒有,爸,既然您看出來了我也不瞞您了,那個高明亮在我擔任企劃部主任的時候的確向我表示過不正常的欣賞,隻是我一直沒有迎合他,他也就罷了。真不是他!呃……那個……”


    最後那句“真不是他”一出口,鄭焰紅就明白自己說漏嘴了,這豈不是再告訴盧博文除了高明亮還有一個人糾纏她嗎?那麽剛剛在電話裏已經說明了那個打電話的人是她的上司,在雲都市,她已經是副總經理了,那麽真正意義上的上司排除了高明亮,豈不就不打自招的承認是林茂人了嗎?所以她趕緊更加倉皇的停止了說話。


    可是盧博文的雙料博士都能拿到的頭腦畢竟不是蓋的,馬上就推測出了鄭焰紅顧慮的那種情況,他沉著臉冷哼一聲說道:“哼!上次那個林茂人一個勁的查辦你,我就知道這個人不對頭!要知道作為一個分公司主管,隻要不是笨蛋,絕對不會僅憑一封匿名信就命令紀檢部查你的,那明顯就是得不到要毀了你的小人心性!你這個孩子也是,為什麽經受這樣惡劣的工作環境,卻從來不跟我說呢?”


    “爸……其實……其實也不是這樣啦……那個……那個……”


    不知怎麽的,鄭焰紅聽著盧博文提到林茂人時那種深惡痛絕的口吻,居然心裏一慌,著急想替林茂人辯解,卻又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也就結巴起來。


    鄭焰紅的支吾卻被盧博文錯誤的認為是不願意給病中的他添麻煩,另外也誤以為這個女孩子生就一副倔強脾氣,不願意借助長輩的力量替她開道,遇到困難完全想自己闖過去的。他就語重心長的說道:“紅紅,你還是太年輕了,完全不明白像我這種年齡的男人一旦看上了一個女人,如果得不到,那種心情絕對是具備毀滅性的狠辣!為什麽呢?


    但凡男人地位一高,就會不自覺的自我膨脹起來,覺得自己的魅力跟官位一樣勢不可擋,你的拒絕就意味著對他的個人魅力乃至權威的全方位挑戰,他就會不惜毀了你也要維護這種權威,你如果傻到想憑自己的能力去排解掉這種危機,還是太天真了啊!老天,我還真不知道你的工作環境那麽惡劣,兩個頂頭上司都對你虎視眈眈的,而你成了別人刀俎下的魚肉還不自覺,兀自在那裏傻乎乎的想展示你的能力,真是蠢不可及!這件事你別管了!等我病好了,馬上給你運作一下,調迴來離我跟你叔叔近一點罷了,諒那些混蛋們也不敢追到省裏來騷擾你!”


    鄭焰紅一看盧博文臉色陰沉的樣子,趕緊說道:“不是的爸,也沒有您想象的那麽嚴重啦……高明亮現在已經徹底死了心,完全不再糾纏我了。而林茂人……呃……林主管他……他對我也……也不完全是以勢壓人的,而是……我也……嗨!總之他不會舍得害我的,您不用擔心啦……”


    鄭焰紅太急於替林茂人解釋了,這種著急讓她用錯了一個詞“不會舍得”林茂人在什麽狀況下“不會舍得”毀了她?除非是真情實意的愛,那麽,這種愛如果不被她朦朦朧朧的接受了的話,她又怎麽會不自覺的替林茂人辯護呢?就算是退一萬步說她沒有接受林茂人的愛,最起碼她是不排斥這種愛的!


    但無論是這兩種可能的任何一種,都是盧博文從內心來講不能接受的!


    他緊盯著鄭焰紅,看得她大眼睛越來越躲閃,終於心虛的低下了頭才慢慢的一字字說道:“你是不是也愛上林茂人了?”


    “沒有沒有!爸爸,您怎麽會這麽想呢?我又不了解他的家庭情況,聽說他們夫妻感情好著呢,就算是他對我有好感,也是出於……呃……出於欣賞然後又多了一點……那個……分外的心思吧?但是……但是一個人喜歡一個人也不能算是罪過吧?所以……所以隻要我不接受就是了,也不用把他想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的……”


    鄭焰紅那麽口齒伶俐的一個人,為了急於替林茂人辯白,居然急赤白臉的結結巴巴,語無倫次的說道。


    盧博文心裏更是越來越不舒服,雖然對這個開朗、陽光、倔強的女孩子,他心裏絲毫沒有男女之間那種,完全是發自內心的慈愛在嗬護她,可是聽到有一個跟他年紀相仿的男人居然在打她的主意,而她居然還掰扯不清般的處於接受與不接受之間的時候,心裏還是泛起了一股濃濃的酸意,更是下定了決心,要替這個年輕天真的女兒化解掉這種情感危機,不能讓老奸巨猾的林茂人蠱惑了她,從而讓她陷進婚外情的泥潭。


    雖然盧博文心裏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替愛女掃清林茂人這個“威脅”跟“隱患”可是以他的城府深沉程度,又怎麽會還沒有辦的事情就先蠍蠍螫螫的說給鄭焰紅知道呢?


    他看到鄭焰紅一臉的扭捏不自在,也就做出不再追究這件事的樣子,慈愛的說道:“不早了,你去睡吧丫頭,門口就有條件不錯的賓館,我讓小賀去幫你定個房間,你好好睡個好覺,明天早上就開心了……


    一夜反複了好幾次之後,第二天一直到醫生查房,父女兩個才被驚醒了,鄭焰紅趕緊跳下小床,賀鵬飛把床收好了,醫生檢查之後很開心的叫道:“盧董,您恢複的真不錯啊!我昨晚一直擔心您刀口疼受不了要用止痛藥呢,沒想到您居然挺過來了!這樣最好了,您今天打完針之後就可以讓人扶著在屋裏走動走動了,這樣的話內髒也不至於粘連,您拆了線就會好好的了!”


    盧博文笑笑說道:“女兒是小棉襖啊,要不是有閨女在跟前,我昨晚一定得用止疼藥的!嗬嗬。”


    鄭焰紅感謝過了醫生,問明白應該注意什麽,送醫生走了,又趕緊去匆匆梳洗了一下就給盧博文準備早餐,給他蒸了一個雞蛋羹,又熬了一碗小米粥,仔細喂他吃了,比親女兒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吃完飯,護士來把點滴紮上了,鄭焰紅端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擺出一副伺候到底的樣子。


    盧博文雖然內心深處也很希望這個能給他帶來做父親般的極大快樂跟幸福感的女兒在他痛苦的時候留在他身邊,但馬上又感覺到自己太自私了,就說到:“紅紅,爸爸紮上針就輸到晚上了,你趕緊迴雲都上班去,讓你不擔心我看來也不可能,所以你下午下班再過來吧,既然是老爹住院,你就算路上折騰一點也沒法子了。”


    鄭焰紅卻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剛已經在外麵跟秘書打過電話了,說讓他替我請個假,我要等您拆線再走呢。”


    盧博文其實挺希望這個結果的,但卻堅持說道:“傻瓜,我在這裏住著,醫生護士一大堆,還有小賀守著我,多一個你也沒什麽作用的,還不如你迴去上班呢。”


    鄭焰紅一瞪眼說道:“多我一個沒什麽用?賀秘書,您可聽著呢啊,剛剛是誰告訴人家醫生說有個小棉襖才能熬得過疼痛啊?這麽一會兒功夫就沒人家什麽功勞了?哎,我怎麽覺得有點卸磨殺驢的味道啊?”


    “哈哈哈!你這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對你爸也不能有一個字的虧吃,怎麽得了哦!”


    盧博文開心的指著她笑著說道。


    鄭焰紅滿臉臭屁的得意道:“那是!有理走遍天下,咱們有理就不能吃虧!我看您呀,還是老老實實打您的針吧,別老琢磨著把我趕走了,是不是昨天到今天我總是讓您喝粥您饞了,急著把我趕走了讓賀秘書幫您買紅燒肉吃啊?我告訴您,沒門!我就守在這裏,大夫不讓您吃您就休想!”


    說完,鄭焰紅得意洋洋的到客廳去拿東西了,看著盧博文滿臉的幸福,賀鵬飛也識相的說道:“老板,您不讓我說您病了,那咱們兩天不上班就必須給辦公所一個交待,我昨天說您在開會,今天是不是要迴去再找個理由請假呀?”


    盧博文沉吟了一下說道:“我一個董事連續失蹤幾天的話的確不成體統,要不這樣吧,你私下跟德江同誌(辦公所的秘書長)匯報一下,就說我僅僅是割了盲腸,不要讓他驚動了別人,頂多一周,等拆了線就可以上班了。”


    賀鵬飛答應一聲就要走,盧博文又叫住他說道:“小賀,這一次如果你再鬧得我這個病房像趕廟會的,我可饒不了你!對了,你等等,你再替我打個電話,你……”


    說到這裏,盧董居然很是警覺般的看了看客廳,好似生怕鄭焰紅聽到,賀鵬飛聰明的湊近了他,他這才用極低的聲音對賀鵬飛交待了些什麽。


    小賀答應著走了。


    鄭焰紅卻沒有馬上進來,而是在走廊裏給趙慎三打電話,讓他去總辦幫她說明一下,就說是家裏有事需要請假一周,還交待了讓趙慎三跟廖遠方一起把幾件她辦了一半的事情接著辦完,就掛了電話,安心的陪護起盧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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