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慎三的確是早上上班的時候,剛走出出租屋的院子就看到小嚴的車居然在門口等著。他大吃一驚,因為他自從進總辦的那一刻起,就下定了決心一定要低調內斂、安分守己,堅決不能給鄭焰紅丟臉,所以從來上班都是公交車。今天小嚴居然開著老板的車來接他,這可就真的讓他受寵若驚了!


    “哎呦我的哥哎,您這不是讓我大熱天坐火爐子上烤嗎?怎麽不去接老板來接我呢?這不是折我的壽嗎?”


    趙慎三一走出來,小嚴就幫他打開了副駕駛的門,他趕緊親熱的做出誠惶誠恐的樣子誇張的叫道。


    “行了吧你,你哥我也不是不懂規矩的人,明白你想低調一點,不過今天特殊,昨天晚上盧董住院了,老板是他的幹女兒,自然是連夜趕去伺候了,所以今天我接了你咱們倆去上班。”


    小嚴說道。


    趙慎三此時還沒有接到鄭焰紅的電話,自然是恍然大悟般的說道:“哦,這樣啊,隻是你怎麽不留在省城隨時聽老板招唿呢?跑迴來幹嘛?”


    小嚴說道:“老板讓我迴來天天去分公司上班,還讓你替她擋著點,能處理的都給處理了,不能處理的拖到她迴來,盡量不能讓下麵越級到找林老板、高老板的。嗨,我也是白交代你一聲,等會兒老板一定會給你打電話的。”


    趙慎三點點頭,有心想主動打過去問問鄭焰紅,但是還是覺得此刻太早,也就跟小嚴一起到了班上。小嚴也懶得上去,就把鄭焰紅的車停在停車位醒目的位置,而他就拎著水桶在那裏慢條斯理的擦車,各級領導的專車陸續開進車位,也就所有的司機跟下車的領導都看到鄭總經理的車在大院裏了。


    趙慎三剛收拾好屋子,鄭焰紅的電話就打來了,他仔細的聽明白了,還把留下需要他善後的幾件事的重點都問明白了才說道:“您放心吧鄭總經理,我一定會跟廖主任一起把事情處理好的。”


    廖遠方對於趙慎三來了幾天之後就挑起了大梁,是懷著一種又妒又恨又是佩服的情緒的。凡事最怕比較,跟人家趙慎三一比,他還真覺得自己在工作方法上十分有問題,所以,就又想向趙慎三請教,又想在人家麵前顯擺他老資格的架子,這就讓他十分的糾結,這種糾結就直接導致他像一個丈夫新娶了小妾導致失寵的如夫人一樣哀怨著並不甘著。


    聽到鄭焰紅又把重要的事情直接交待給了趙慎三,他伸長了脖子一直在聽,當聽到趙慎三說跟他一起處理事情的時候,就篤定的等在那裏,等著趙慎三等下來找他說。


    果真趙慎三掛了電話,但是卻看都沒看他就走進鄭總經理辦公室去了,這讓廖遠方十分的窩火,登時小人心性的想到也許是趙慎三拿著雞毛當令箭,明明鄭總經理交待下來一項重要的任務給兩個人,可是小趙卻想一個人獨吞掉!


    廖遠方越想越覺得自己被愚弄了,雖然趙慎三來了之後在他麵前不卑不亢的讓他等閑不敢挑釁,但此刻他自持鄭焰紅不在,而且剛剛電話裏明明提到了他的名字,也就咬了咬牙,扭著男人中不多見的水蛇腰衝進了鄭焰紅的辦公室,示威的兩手叉腰站在那裏,怎奈他長得太過妖魔化,這個原本可以很威猛的姿勢卻活脫脫被他詮釋成了一個蹩腳的模特走到t台中央時擺的那個亮相“泡絲”看得人慘不忍睹之餘還要對他泛起一絲憐憫。


    “咋啦廖秘?為什麽要用這樣執著的眼光看著我?”


    趙慎三總是忍耐不住自己的第一反應,違背自己必須要對這個人報以老前輩的尊重的初衷,不自覺的對他用對待小醜般的態度調侃。


    廖遠方一進來就看到趙慎三神態自如的端坐在鄭焰紅的位置上正埋頭寫著什麽,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小趙坐在那裏怎麽也那麽和諧?為什麽他卻會即使是鄭焰紅不在也不敢坐那張椅子呢?此刻剛想發動挑釁,又看到對方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他調侃,他剛剛蓄積出來的勇氣也不知道瞬間到哪裏去了,就索性用慣常的那種賤兮兮八婆一樣的腔調說道:“小趙,老板幹嘛去了?剛才讓咱們倆幹什麽?你也不能總是累著自己讓我閑著呀?如果別的領導問起來,我都不知道老板哪裏去了,我這個秘書豈不是當的太過失職?”


    趙慎三剛剛不告訴他就是因為怕他不知深淺,無論誰來找鄭焰紅都隨口說出去,此刻見他果然是這樣一副德行,心想你這幅樣子還想什麽事情都知道?看著廖遠方的八卦樣子,趙慎三真是有點發愁,覺得讓他坐在門口的屋子裏,沒準來個人找鄭焰紅,他就搶著過去說些什麽不得體的話了,可是該怎麽堵住他的嘴呢?


    趙慎三轉瞬間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就故意做出一副十分嚴肅的神秘說道:“廖秘,老板在省裏有事情,想讓咱們倆一起去希望工程的所在縣視察一下工程進展,可是今天分公司還有幾個衛生方麵的材料要整出來,我還下不去,讓你一個人去吧,我又怪不落忍的,所以剛剛就想看我能不能上午把這些材料弄出來,下午咱們一起去。”


    廖遠方最喜歡的就是打著欽差大臣的旗號到基層去招搖,此刻一看趙慎三居然走不開,更是他趨之若鶩的絕妙時刻,就把剛剛的怨氣一掃而空,眉花眼笑的湊到趙慎三跟前嘻嘻笑著說道:“嘻嘻嘻,趙秘啊!(這可是他第一次稱唿趙慎三趙秘,平常都是小趙長小趙短的以示他是個老資格)你看啊,你既然走不開,如果為了照顧我趕出來的材料質量不高,到最後老板不滿意咱們倆還是要挨批評,要不然這樣吧,我自己去基層,你在家安心弄材料,你看好不好?”


    趙慎三心裏冷笑,心說你這個豬頭果真上當,他卻故意滿臉為難的沉吟道:“這樣啊……可是……這一次的項目涉及縣市區可是不少,你一天去一個地方也需要好幾天的呀?咱們這裏總得留一個上情下達的人,我要是留下了,你一個人跑好幾天我怎麽過意的去?”


    廖遠方一聽所有的項目縣都要去更激動了,身子一轉膩到了趙慎三的那一麵,抓住他的肩膀搖動著說道:“哎呀趙秘,沒事的沒事的,我比你來鄭總經理這裏早,自然該扛大頭的嘛!讓我去吧讓我去吧,保證圓滿完成任務的!”


    趙慎三心裏暗笑,這個廖遠方也真是拎不清,就這樣子,完全是他自己不把自己當盤菜,卻偏偏還想強占餐桌的中心位置,可能嗎?


    看著趙慎三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廖遠方立刻興高采烈的出門走了,一路都在盤算去那個縣有什麽土特產要讓當地單位送一點,拿迴來之後自己父母送什麽,嶽父母送什麽?還有辦公室主任劉明軍主任那裏送什麽的,飛快的下樓調了一輛機動編製的車下鄉去了。


    剛打發走廖遠方,趙慎三就接到了第一個挑戰--總辦過來找鄭焰紅送通知,讓她參加一個年末的老領導慰問活動。


    趙慎三微笑著對那個送通知的人說道:“我正要去跟劉主任匯報呢,走走,咱們一起去吧。”


    見到了劉明軍,趙慎三很恭敬地說道:“劉主任,鄭總經理可能家裏有點事情需要請假,讓我給您說一聲,在她迴來之前這幾天的事務她會安排我們繼續做的,如果是必須她參加的場合,請您幫忙遮掩一下。”


    劉明軍因為秘書的事情原本對鄭焰紅不滿,後來看人家雖然借了個秘書卻並不把廖遠方退迴來,足以說明給了他多大的麵子。這種官麵上的人物必須要互相抬舉,人家鄭焰紅給了你足夠的尊重,就托你這麽點小事你都不辦妥的話,豈不是太過不識時務了?所以劉明軍就滿口答應了。


    趙慎三迴到辦公室,繼續把那幾份材料弄完,交給微機室打印了給相關部門發了下去,一個上午也就過去了。


    誰知道就在他想下班的時候,雙雙突然打來了電話,趙慎三看到這個號碼,很有些猶豫要不要接,因為之前的事情總是一件心頭的愧事,再加上鄭焰紅已經正麵提過要把雙雙介紹給他了,如果一點處理不慎,就會導致三方麵都不自然。


    但他還是接聽了:“你好雙雙,最近好嗎?”


    “……三哥……不不不,趙主任,我現在在小虎的學校,小虎把一個同學從台階上推下來,那孩子摔下來頭破了,鄭姐姐跟範大哥都不在家,你能不能過來幫幫我呀?”


    誰知電話裏卻傳來了雙雙焦急的帶著哭腔的喊聲。


    趙慎三一激靈,趕緊說道:“雙雙你別怕,你先帶那個孩子去市醫院,我馬上到。你給鄭總經理和範總監打電話了嗎?如果沒打千萬別打,咱們處理就是了。”


    雙雙說她還沒打,趙慎三答應著趕緊下樓,讓小嚴開車急忙去了醫院,一進急救室就看到雙雙跟一個受氣包一樣低眉順眼的站在那裏,一對一臉市儈樣的中年夫婦正在衝著她大聲的喝罵。


    趙慎三趕緊跑過去叫道:“雙雙,情況怎麽樣了?”


    那一對夫婦一看趙慎三滿身的氣勢非凡,看他安排小嚴去交費用了,不由得消減了一些氣焰,卻衝過來對著他說道:“你是範明達(小虎的學名)的父親嗎?你們家孩子太過分了,居然把我們孩子從那麽高的台階上推下來,如果有個腦震蕩什麽的,我們孩子豈不是一輩子的前途都毀了?你們必須給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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