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塵哎哎叫喚:“草菅人命!狗皇帝你別張榜公示老子的大名,誰要當盜墓賊,我秦飛塵一世采花英名……好人沒好報,狗皇帝迴來!”楚昭遊微笑地坐迴去,笑眯眯道:“有話要說?”秦飛塵:“我先喝口水再說。”“罵朕還想喝水,沒挑斷你舌頭是朕仁慈。”楚昭遊溫柔催促道,“快點,不說結案了,朕急著迴去。”秦飛塵可能真的對自己采花賊的名聲十分珍惜,快速道:“先皇搶了我兄弟和他媳婦的定情信物,還把它帶入棺材,我這是替天行道。”“你兄弟是誰?”“守陵的張太監。”太監一般早早入宮,楚昭遊看了秦飛塵一眼:“你和太監是兄弟?”“半路認的。”秦飛塵有極強的傾訴欲,一張口就是一個完整的愛情故事。張太監年輕時有媳婦,夫妻恩愛和睦,有一天他偶然在山上敲開一塊石頭,竟然是翡翠原石,他用打磨出來的翡翠,做了一塊求子玉佩,還特意去廣濟寺開了光,送給媳婦佩戴,不久,媳婦有孕,據說還是雙胞胎。張太監尋到寶石的事很快在村內傳開,有官員路過,得知此事,彼時楚昭遊未出生,先帝正在為子嗣的事煩惱,官員立刻上報。先帝下令呈上玉佩,官員於是派人搶奪玉佩,張太監媳婦在反抗中一屍三命。張太監尋找官員索命,反而被官員狠心送入淨身房閹割成太監。故事至此十分悲劇,秦飛塵紅著眼眶,盯著楚昭遊,“陛下就是因為那塊玉佩出生的!”楚昭遊精神一震,恍然無語。秦飛塵繼續道,先帝死後,將玉佩帶入棺材,保佑下輩子多子多孫。可憐張太監一輩子沒能接近先帝,後來終於有機會來守陵,其他人都跑光了,他還堅守崗位。“因為那塊玉佩在地宮中,那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念想,守著那塊玉佩,張太監還能勉強記起媳婦的模樣,當了二十年太監,都快忘了曾經也有過妻兒。”秦飛塵猛漢落淚,和他風流的長相一點也不匹配,“可是為仇人守陵如何能甘心,唯一的辦法,就是撬開地宮,拿出那塊玉佩。”楚昭遊提醒:“可是你們把地宮洗劫一空。”秦飛塵:“來都來了。“那你走不了了。”楚昭遊打了個嗬欠,“來人啊,張榜公示。”秦飛塵火速澄清:“他們說,金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在地宮裏太可惜了,不如拿出去變賣,劫富濟貧。”所有運輸工作都是秦飛塵一人幹的,簡直像個不要錢的勞動力。他輕功好,多走幾趟,沒留下什麽痕跡。運完財物之後,他們打算將地宮重新填埋上,過個一年半載,又和從前一樣。誰知楚昭遊突然要修皇陵,地宮石門大開,完全來不及善後。小河村右麵有一處斷崖,秦飛塵將陪葬品扔下斷崖,小河村村長在下麵接應。楚昭遊問:“你為什麽不跑?”秦飛塵住的就是村長的房子,號稱是村長的遠房親戚,幫他來看家。“我以為我能跑。”秦飛塵喪氣,他甚至覺得自己能帶著張太監跑。但是張太監一早就被控製了,秦飛塵隻好留下來看看情況。楚昭遊看著這個傻子,不忍心告訴他,張太監十三歲就進宮了。他叫來陸勃,吩咐道:“朕走了之後,派人告訴秦飛塵,張太監十三歲就進宮了,輪流派人來說,這句話讓他聽一晚上。再去斷崖之下,找小河村村長,行事要隱秘。”敢罵他狗皇帝,今晚讓你懷疑人生。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動靜,似乎有人強闖。龍威軍神色慌張地稟報:“攝政王想要進來。”楚昭遊:“今晚查案的進度不許告訴攝政王。”秦飛塵太讓他失望了,一個時辰就破案。他快步出了地宮,恰巧對上攝政王捉奸似的表情。蕭蘅去小河村找人,撲了個空,守在小河村的侍衛說看見人鬼鬼祟祟去斷崖那邊,已經有兄弟追上去了。蕭蘅耐著性子等了等,察覺人應該是被楚昭遊抓了。為什麽瞞著他抓人?蕭蘅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被攔在地宮門口,差點想再炸一次皇陵。看見楚昭遊出來,他立即上前質問,甚至還疑神疑鬼地聞了穩楚昭遊身上的味道,確認他們沒靠得太近。楚昭遊歪頭:“案件還未明朗,一切保密。”蕭蘅直接問:“你認識他?他是采花大盜?”嗯??攝政王仿佛提前拿了劇本,楚昭遊震驚,在地宮裏的談話攝政王也能聽見?趴地上聽的?楚昭遊含糊其辭:“算吧,反正目前和案件沒什麽關係。”朕真的還沒有破案。楚昭遊一向善惡分明,采花賊十惡不赦,“算吧”是什麽維護他的話嗎?蕭蘅提高音量:“他一個采花賊跑來皇陵幹什麽,見誰?”攝政王冷靜地推測:“他就是帶你出京城的那個采花大盜?趙夫人也在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