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遊把玩桌上紅色的朱砂印,使勁暗示。敢讓他出來借衣服,大紅色的借迴去敢穿嗎?皇陵中沒有大紅大紫的裝束,陸淮善更加沒有,他建議道:“陸勃似乎有一套白色的棉袍。”楚昭遊借不到紅色的,有些失望,隻好道:“那陸將軍記得說是你的。”“陛下放心。”待楚昭遊走遠,陸淮善問陸勃:“昨晚有人來?”陸勃訝異:“不曾。”陸淮善摸了摸胡子,武功高到無人發現,他知道是誰了。每當小皇帝拜托他說謊時,都與攝政王有關。大事上是這樣,陸淮善沒想到,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是這樣。蕭蘅目光犀利地看向楚昭遊手裏的衣服,“據本王所知,陸將軍不穿白。”常年青黑灰褐,就比攝政王好一點。算準了楚昭遊會使壞,蕭蘅指定要陸淮善的衣服。楚昭遊把衣服一扔,毫不掩飾地嘴角上揚,“這就是陸將軍的衣服,愛穿不穿。”楚昭遊笑起來,聲音裏都帶著甜絲絲的糖,像一碗清燉的梨湯,招人喜歡。蕭蘅忽然後悔沒早聽謝朝雲的話。就剩這麽幾個月,何必天天和小皇帝吵架,楚昭遊笑起來多甜,甜得他想舔一口。楚昭遊覺得自己出現幻覺,蕭蘅穿白衣之後,脾氣好上了一百倍,看著都英俊了起來。攝政王以前一定是讓萬年不變的黑衣服整抑鬱了。華靈山放晴,楚昭遊心情跟著好起來,他跟在攝政王後麵,看著他幹淨挺拔的背影,誇了一句:“好看。”蕭蘅一愣,若有所思。吃完飯,蕭蘅便催著楚昭遊破案:“本王不插手,但朝中有事,三日內迴。”其實沒有什麽大事,他主要是想把楚昭遊帶迴皇宮。這破地方,老皇帝生前不做人,死後不積德,地宮都讓人挖了,蕭蘅不想楚昭遊在這裏給老皇帝守陵。親父子也不行。“攝政王有事先迴。”三天破案……楚昭遊斷然拒絕,朕給自己安排的時限是三個月。蕭蘅:“陛下聰明伶俐,三天一定能破案。”楚昭遊悶頭吃飯,平時讓你誇朕一句比上天還難,現在誇上天也沒用。蕭蘅看著楚昭遊不為所動的樣子,有些頭痛。先帝地宮被挖,他這個仇人比人家兒子還著急是怎麽迴事?他蓋住楚昭遊的碗:“你在打什麽主意?”楚昭遊一頓,抬頭道:“有攝政王在,怕犯人不敢說實話。”“陛下還在懷疑本王?”楚昭遊:“天底下,除了朕,所有人都有嫌疑。”蕭蘅一針見血道:“本王方才去地宮看過,盜墓賊目標隻是地宮中的陪葬品,是為求財。陛下連錢世成的私房錢都榨幹淨了,按理說,本王才是世上嫌疑最輕的人。”楚昭遊心塞,攝政王就是拐著彎炫富,還說他窮。朕就是沒錢怎麽了!朕雖然沒錢,也沒向你討奶粉錢,簡直高風亮節,鐵骨錚錚。攝政王親自催進度,楚昭遊怕拖久了露餡,隻好裝模做樣的,說要去皇陵外的小河村摸查。守陵人有監守自盜的可能,小河村的村民嫌疑同樣重,說不定陪葬品還在小河村內。村裏人口不多,一共四十戶,楚昭遊非要一戶一戶自己問過去,希望攝政王早點被他煩走。也不知是運氣太好還是太差,楚昭遊在村口第二戶人家的衣櫃裏,看見了一片紅色袖子露出來。小河村的人都怕犯忌諱,不敢在皇陵附近穿紅衣。這位主人倒是膽大。楚昭遊:“主人是誰?”一名身量頎長、五官風流的男子從人群裏出列:“草民便是。”來人刻意扮拙,但武功底子仍然瞞不過蕭蘅。明明氣質不俗,偏要穿農作的粗麻,十分違和。這人看起來有點傻。楚昭遊和蕭蘅同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