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梅晉卿卻是毫不在意一笑:“無憂峰安定祥和,何來禍犯?倒是副宗主咄咄逼人,莫非是不把本峰主看在眼裏?”說著,屬於金丹巔峰的劍意凜然而出,麵對如穆宗玄這樣化神期的大能竟也毫無畏懼。穆宗玄眼皮一跳,知道對麵小子是鐵了心要保自家徒弟了。其實沈略奪舍一事來的太過突然,他自己也有些不能接受。當初徒弟神魂有損,他帶著徒弟去紫檀峰求醫。哪知診治過後居然發現徒弟乃奪舍之魂。若這事隻有他一人知曉,倒還能壓下去,但偏偏紫檀峰主也在場,事情想壓也壓不住。由於魔修肆虐,奪舍一事在修界向來敏感。可沈略一向恪己守禮,心懷大道,說他是魔修,穆宗玄萬萬不信。所以,這位副宗主麵上說自家徒弟是禍患,心裏卻是為徒弟叫屈。要不是慎行堂長老一日三跪,哭得稀裏嘩啦要他主持公道,他根本不會來。現在來了,梅晉卿居然還跟他叫板,他心裏反而高興,覺得此子順眼。“放肆,禍犯就在屋內,你如此包庇,休怪本宗主以大欺小。”場麵話是一定要說的,免得落人口實。穆宗玄一邊釋放出與梅晉卿同等境界的威壓,一邊打著小算盤待會梅小子開啟陣法,他就意思意思反擊幾下,最後強裝不敵,皺眉遁走。迴去時在殷老麵前吐一口老血,裝病幾日,這事兒就翻篇了。果然,此話一出,無憂峰內氣息一變,梅晉卿開啟了陣法。“晉卿,住手。”沈略在身後欲攔。謝懷塵自穆宗玄出現就一直在圍觀。此地是無憂內峰,遇事自當由梅晉卿做主。但他沒想到梅晉卿這麽大膽,竟然敢與穆宗玄直接動手。要知道穆宗玄可是化神期大能,梅晉卿不過區區金丹,二者相對猶如蜉蝣撼樹。可穆宗玄的態度更奇怪。無憂峰的禁製雖說厲害,卻根本不是化神期大能的對手。穆宗玄卻一直不出手,哪怕梅晉卿如今開啟了峰內陣法,對方也沒有半分動容。思及此,謝懷塵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攔住沈略,安撫性地拍拍他的手背。沈略驚詫地看著他。不出所料,梅晉卿全力出手/雷霆萬鈞,穆宗玄的反擊卻是外強中幹。陣法對劍光,二人竟是打得有來有迴。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根本是笑話!化神尊者與金丹修者怎麽可能有來有迴!終於,過了半盞茶,梅晉卿佯裝思索,似是在醞釀大招。穆宗玄也佯裝思索,似是凝聚劍意,心裏卻在想如何不失威嚴地退場。最後,砰兩股力量碰撞到一起。穆宗玄掐指一算,是時候吐口老血了。然而就在他催動內息之時,倏忽一聲,一道更快的白色劍光悠然殺至。這劍光似從九天落下,威嚴不侵。穆宗玄在其上感知到熟悉的恐怖氣息,一口老血頓時嚇得咽迴去。轟隆一聲,白色劍光將糾纏的兩股力量一劍劈開,整座無憂峰瞬間抖了抖,下落三丈。劇烈的晃動使得山上飛沙走石,地脈受到震動,大片靈氣溢出。弟子們人仰馬翻,臉色煞白,不知緣何突降天譴,連懸峰席位都降了三等。懸峰之間是有排名席位的。席位越高,懸峰所處的地理位置也越高。下落三丈聽起來是小數目,但在眾懸峰的排名榜上,足以下落十名。梅晉卿臉色極差,他知道這白色劍光屬於宗主。宗主此舉是對他乃至無憂峰的懲戒。但他依然不甘,紫衣道袍纖塵不染,握劍的手也絲毫不亂。“無憂峰主梅晉卿,小寒峰沈略,押入慎行堂”突地,一道蒼渺的聲音自天穹傳來,無論內門外門,地脈或者懸峰,天衍宗內所有人聽聞此言皆是一震,隨即恭敬地低頭示禮。這是天衍宗主自九天傳詔的宗令。宗主下令,誰也不能再弄虛作假。穆宗玄對著屋內歎了口氣,手一招。**慎行堂的總部也是一座懸峰。不過這是一座被挖空的地下懸峰,孤立於眾峰之外,日夜無光,是天衍地界內最特別的一處。梅晉卿與沈略被“請”入慎行堂,謝懷塵跟在後麵。梅晉卿橫他一眼:“你跟來做什麽?”謝懷塵:“我是你的幫兇,自然該進來。”梅晉卿:“幫兇?本峰主殺入藏機閣時你還在夢遊,麻煩你不要妄自居功。”謝懷塵默了默,突然長劍出鞘,對著梅晉卿身上的縛仙索就是一砍。嘩啦,鎖鏈聞聲斷裂,隨行修士頓時一凜,齊齊出劍,十幾把利刃架上謝懷塵的脖子。謝懷塵將水寒一撤,攤手笑道:“看,現在是幫兇了。”他這一番動作行雲流水,梅晉卿看得目瞪口呆,半晌迴不出話。倒是一旁的沈略淡淡頷首:“多謝。”於是三人就這樣莫名其妙成了犯罪團夥。一行人被帶入深不見底的地下峰脈,周圍皆有淡藍符文交錯,是天衍宗內最強的樊籠之術。當初謝懷塵被抓入慎行堂,其實也來這裏走過一遭。但當時他因謝洛衡之死悲痛欲絕,根本無心身外,如今再次進來,才發現慎行堂果然守衛重重。黑衣修士們沒有將他們帶入牢房,卻是直接帶入審判大殿。大殿牆壁上布滿禁錮符文,穹頂高懸,浩瀚如星海,四方皆有寒燈,燈光幽暗,給人一種不可名狀的森嚴。殿中已有人等候。慎行堂長老站在最前方,還有數名執事長老立於兩側。穆宗玄低頭作揖:“拜見宗主。”此言一出,慎行堂長老側身,一襲白衣身影出現在眾人麵前。謝懷塵心中一跳。其實他昨天才見過天衍宗主,還和對方說了半天話。但今日可能燈光昏暗,再見此人,居然有點心悸。天衍宗主迴身,目光落在三人身上。“宗主,小寒峰沈略確是奪舍之魂,此事已由明虛鏡辨認,絕無虛假。”慎行堂長老首先開口。這位長老一向眼睛裏揉不得沙,也正是如此,天衍宗主才會讓他掌管慎行堂。“宗主,沈略心性純善,奪舍之事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如果單以奪舍之名論死罪,實在不公。”梅晉卿也忍不住開口。“魔物皆是欺詐偽善之輩,興許他之前都是裝的,隻為潛藏於道門呢?”有長老反駁。“此魂魄為我弟子多年,心性是否純善不敢斷論,但他身上絕沒有魔氣。”這時,穆宗玄作了證明。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各有說法。審判大殿中很快吵了起來。一旁的謝懷塵從始至終沒有開口。但他不是因為不夠仗義不願開口作證,而是渾身上下被一雙目光盯得不自在,恨不得立刻遁走,根本顧不上辯駁。從進入大殿開始,天衍宗主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頭頂、落在他眼睛、落在鼻子、落在唇畔,最後幹脆一直往下,將他渾身看了個通透。謝懷塵覺得對方絕逼腦子有坑。明明大家吵得不可開交,隻等最上方的人做出定論,可這人仿佛萬事不過心,就隻盯著他,那眼神快鑿出窟窿了。“宗主,您意下如何?”這時,慎行堂長老躬身問道。他們討論了半天,殷老秉持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心態,堅持要處死沈略。這一提議得到大多數人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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