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沉沉,月光靄靄。(.好看的小說)


    蕭雨一襲輕紗白衣倚立窗畔,如瀑的長發柔柔垂下,眼‘波’流動,脈脈含情,風致嫣然。


    螓首收迴,悵然若失的輕輕歎道:“真的是你,又為何不顯身一見呢?”原本屬於蕭雨的那抹天真之‘色’,此時黯然逝去。


    情字麵前,悲喜隨心,爽朗的蕭雨或許隻有洛天舒才會惹得她如此憂傷。


    又有誰人知,在這靜夜之後,還會掀起怎樣的風‘浪’?


    翌日清晨,簿雨綿綿,夏日的枝柳被洗滌得翠綠如新,蛙鳴陣陣,輕風徐徐,絲絲涼爽,沁人心脾。


    蕭雨似睡了個好覺,微睜妙目,‘唇’‘露’淺笑,昨夜那般愁容盡逝,腦際間最先想到的是國爺昨兒的許諾。


    便興奮不已,魂音而道:“表小姐,今兒若是那國爺賜了婚,便可定心了,你和二少爺終於得償所願,成雙成對了。”臉上笑意甜甜。


    蕭語無聲,蕭雨蹙眉。


    蕭雨心知蕭語是個執拗的‘性’格,顧慮重重,想必這表小姐又在別扭著什麽,複又開口勸道:“表小姐,既然連皇上都認識你爹,可見你親生爹爹,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這樣一來,還指不定是誰配不上誰呢?你就不要多慮了,重要的是你愛二少爺,不是麽?何況,賜了婚就算二夫人怎樣,又能奈你何,這個是皇上賜婚呢?”


    蕭語輕笑,深知蕭雨不堪世事,她這般愁苦的心思又為誰說過呢?若不是蕭雨附上她的身體,或許這一生她便是這樣不言不語活在自己的心裏。


    然而,蕭語這些日子可是一直從蕭家的事中找尋些線索,自己的身世,自梨園的林伯揭示開始,林伯卻也隻知道一點點,而到了姨婆那裏,又守口如瓶,國爺昨兒又說認識她爹娘,再加上國爺昨夜與玄吉那番話,複又想到國爺最初看到自己時那副神情,‘胸’口若有萬斤重的大石緊緊壓著,不敢再往深處去想。


    蕭雨雖機靈,可她畢竟是局外人,很難將這些線索串在一起,而蕭語不同,她心思慎密,博覽群書,識理明事,各種隱情,似都突現出來,她壓抑著自己的思緒,若再向前探一步,便是可怕答案。


    蕭雨那邊快活著講著蕭語和洛天蕭的婚事時,蕭語的心思卻在這身世之‘迷’上。


    驀然間,蕭雨似乎感覺到一陣心痛,便靜心沉問:“表小姐,你怎麽了?”


    越是不敢去碰,不想去碰的事情,卻有強烈的吸引力吸引著。


    蕭語雖然逃避,但還是去觸碰了一下那可怕的猜想,便驀然心痛,無比悲傷,而這感覺瞬時填滿了這具身體,令蕭雨也感覺到心靈的震顫。


    “不,不,不會的。”蕭語‘欲’擺脫這想法,卻任由那思緒在腦中擴散蔓延。


    而這時蕭雨亦張大了小嘴兒,微微搖頭,心靈的融合讓她瞬時間體會到蕭語的思緒,不可置信的表情,讓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小姐,醒了麽?”琴香清脆的聲音自‘門’外傳來,蕭雨忙整理思緒,迴神應道:“醒了。”


    聞聲,琴香端著水推‘門’走進來,清秀的小臉衝蕭雨輕輕一笑,蕭雨從錯愕之中剛剛迴神,從‘床’上起身,茫然的隨著琴香梳洗,一言不語,靜的出奇。


    琴香納起悶來,疑眸看了蕭雨幾次,見小姐那般若有所思的樣子,擔憂的輕聲問道:“小姐,怎麽一清早便這樣不高興了?”話不停手,縷縷青絲在她手中婉轉成髻。


    蕭雨挑眸看了琴香一眼,佯裝微笑,卻仍是不語。


    琴香心中更疑,又不敢多問,待幫蕭雨梳好了頭,走到水盆邊,再看看自家小姐,纖手絞著垂下的一縷青絲,垂頭蹙眉,心事重重。[]


    小姐不說,琴香也不敢多問,憋憋小嘴將洗過的水端了出去。


    這時苑裏傳來墨‘玉’的聲音,隻聽道:“琴香,國爺傳話讓你家小姐去南園呢。”


    “哦,知道了,墨‘玉’姐,我這就去報。”琴香剛倒了水,手中還拎著銅盆,笑應。


    “那我去別兒個院子了,這才走了幾個院兒呢。”墨‘玉’帶笑的聲音便漸遠了。


    “墨‘玉’姐慢走。”琴香客套著,見墨‘玉’急匆匆的出了院‘門’,放下手中的銅盆便向屋內走。


    琴香進了屋,走到蕭雨跟前兒,柔聲說道:“小姐,讓去南園呢。”自知道那南國中的國爺是何方神聖後,琴香也小心翼翼的。


    “聽到了!”蕭雨聲中默然清冷。


    剛剛琴香和墨‘玉’的話兒,蕭雨在窗前聽得清洛,此刻肅然深沉,琴香看得一陣驚訝,似從未見過小姐這般嚴肅,不禁有些心驚起來。


    隻見蕭雨‘挺’直了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輕踏蓮步,默然走出房‘門’,琴香不知所以的跟在身後,連句玩笑話兒也不敢說了,心忖:小姐,今兒這又是怎麽了?


    其實,冰雪聰明的蕭語,已然想到自己的生父是誰了。然而,這當中卻發生了另一個誤解。


    蕭語執拗的以為殺死蕭家一家人的兇手,便是為了保住自己而負心的國爺。


    世間的男子便都是這樣薄情,為了權利、為了江山,可以放棄一切,放棄那個把他視作天的‘女’子。


    這樣的事實,是蕭雨萬萬不敢替蕭語斷言的,何況這是她的家事,雖驚這段真相,不過若按著蕭語的猜測,那麽前後思量便一切順理成章了,沒有再去勸蕭語,此刻將靈魂的左右權‘交’還於她,由她去麵對自己的生父。


    蕭語那般絕‘色’麗容,俏皮天真不見,憂愁柔弱全無,若冰一樣的冷漠含霜,清冷的沒有半分溫度。


    便這樣默然的向南園走著,那個人真是的自己的爹麽?真的是他害死了娘?蕭語想到這結果,凝成冰的心,碎裂一片,疼痛無比。


    雨絲飄落,到處是水滴的叮咚之音,漸漸接近南園,已聽到園中的喧鬧笑聲。


    “哈哈哈,人都齊了麽?等語兒來了,我有事要宣布。”國爺朗聲笑道,那聲音中可以聽出他心情極好,可卻如一把鋒利的尖刀,刺在蕭語的心上。


    南園‘精’舍的大廳裏洛家的人都到了齊了,國爺與洛老夫人坐在當中,見蕭雨出現在‘門’前,齊齊看了過去。


    驀然間,眾人似乎都看出蕭雨臉上異於平日的神情,均‘露’疑‘色’。


    驚異於蕭雨的神情變化,廳內陡然安靜下來,但見蕭雨正身立於‘門’前的台階上,‘挺’直了身,一階一階,緩慢的踏上來,走到‘門’前時,妙目一瞬不瞬的盯注著國爺,玄吉見了皺緊了眉,這眼神中帶著大不敬,‘胸’中已有不滿,瞄一眼國爺,見國爺雖麵有疑‘惑’,卻仍然溫和的看著蕭雨,便也不敢多嘴,隻是拿眼睛緊緊的盯著蕭雨。


    而洛錦軒也注意到蕭雨無禮的神情,凝眉看著她,洛老夫人見此,剛剛與國爺說話時的笑容漸漸斂去,正‘欲’開口說話,卻聽國爺先聲道:“語兒來了?”


    國爺也看出蕭語定是有事,此刻與昨夜好似換了個人一般。


    洛天舒見了,心頭一沉,頓覺不妙,又覺那神情好似並不屬於蕭雨一般的陌生。


    蕭雨即便再冷漠也終會帶著一絲絲的天真生動,好似隨時都可以使她拭去那層的冰霜,而眼前蕭雨的這般冰顏,如淵凍千尺,不禁讓他微微搖頭,有個聲音好像在對他說:她不是雨兒。


    洛天蕭一雙柔目看向蕭雨,雖被她那臉冷漠的表情而驚愕,卻並沒有陌生之感,反而到是他一步上前,柔聲說道:“語兒。”


    被洛天蕭這樣一喚,蕭雨轉眸看向洛天蕭,冰容便在那一瞬,如烈火灼灼融化成水。


    “二表哥!”蕭語聲音清柔,如擊‘玉’罄。


    洛天蕭溫柔一笑,微微點頭,眼底盡是愛意,眾人皆驚,剛剛的一幕到底預示著什麽?


    國爺見蕭雨和洛天蕭含情默視,心中頓感安慰,放鬆了麵容,微微一笑,可腦中仍覺得蕭雨剛剛那眼神定然有事,隱憂於心,端起茶碗,輕抿一口,緩緩心神。


    蘇佩茹因昨兒被洛錦軒說了一頓,想了一個晚上,覺得事情並不像眼前這般簡單,一定有事隱藏在這幾人中間,卻想不分明,坐在那兒靜觀其變,隻不過見兒子這般對蕭雨,心口總有些隱隱的不快。


    府中他人,更是各有一番心思,不動聲‘色’。


    國爺放下茶碗時,清聲說道:“今兒有一喜事要說。”


    蘇佩茹聞言轉眸看去,喜事?昨兒不是剛說了蕭語入宮之事不提了麽?睇了一眼玄吉,玄吉也是一臉錯愕。


    不止蘇佩茹和玄吉如此,恐怕除了蕭雨之外,所有人都在心裏紛紛猜測,而也一定有人是在猜測著,國爺許是要招這位洛家的表小姐進宮。


    ‘精’舍裏突然安靜了下來,齊齊看著國爺,等著他說下去。


    蕭雨自然心中有數,知道國爺要宣布何事。可她心中還知道,蕭語已經知道了國爺是她的生父,而蕭語所想是他殺了蕭家一家人,始終是她不願相信的,才洛天蕭輕聲喚蕭語,蕭語瞬間柔情喚起,魂隱了下去,蕭雨便又重新主導了她們的身體。


    眼看著麵前這位和藹的一國之君,蕭雨柔聲心道:表小姐,或者是你想錯了?我覺得他不會是那樣的人。


    蕭語不語,可蕭雨覺出她未有絲毫的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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