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誌得意滿地帶著軍隊到達肅州時,申屠胥親自帶人來迎接。他滿臉親切地將人扶起來,口稱申屠將軍,態度十分親和客氣。申屠胥打量著他的模樣,實在不願意相信謝陵所說的投毒之計會是三皇子提出來的。將三皇子一幹人等迎入府中,眾人簡略寒暄一番便開始說正事。三皇子高坐上首,端著一盞茶聽眾人發表意見,等一圈人說完了,他才沉穩地開口:“各位的想法都不錯,不過我卻有個更好的法子解決這次動亂。”申屠胥看著他含笑的麵孔,莫名一陣毛骨悚然。接下來,他就聽著三皇子神色淡然地說出了投毒計策。屋中其他將領神色不明,卻誰也沒有先反駁。申屠胥咬咬牙,猶豫幾息,起身道:“殿下的計策頗妙……隻是……”三皇子一挑眉,示意他繼續說。“隻是前日白丁軍中有一名道士早就算出了殿下會用此計,如今不僅白丁軍中,就連肅州百姓也大半都知曉了。若是依然用此計,怕是他們早有防範和應對……”“不可能!”三皇子一愣,接著眯起眼,神色有幾分陰沉。這計策除了父皇和廖道長知道,其他人他從未透露過。外人怎麽可能知道?申屠胥繼續勸說:“如今城中都已經傳遍了,還有小兒編成了歌謠傳唱,隨便一打聽便能知曉。”三皇子重重坐迴座位上,陰惻惻道:“若是投毒不成,那便強攻好了,一群烏合之眾,不足為懼!”“這……”申屠胥神色又現猶疑,吞吞吐吐道:“可那白丁軍的兩個首領聽聞殿下出兵的消息,已經望風而逃。昨晚白丁軍才派人來向末將投誠,表示願意歸順。”三皇子:“……”怒瞪著申屠胥,三皇子咬牙切齒道:“還有什麽事,申屠將軍不如一次性說完罷!”這迴申屠胥倒是答得飛快:“再無別事。”投毒是不成了,打也打不起來。三皇子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能為力,隻能神情猙獰道:“我先寫信迴去,請父皇指示。這幫亂民敢造反,就算歸順了,也決不能輕易放過!”***雁州。謝陵趕迴雁州後,先去將軍府向蕭止戈稟命情況。蕭止戈聽完便鬆了一口氣,臉上也有了些笑模樣:“接下來就看季大人的本事了。”謝陵想到他最後一招,實在是壓不住眉梢喜意:“將軍這招真是高,若是能把這些百姓弄到雁州來,那是再好不過。”雁州地廣人稀,連年戰事死傷無數,人口一直不豐。若事情真按照蕭止戈的預料發展,能將這些造反的“亂民”流放到雁州來,那實在是雪中送炭。“且等等鄴京的消息吧,不會太久。”蕭止戈瞧他一身風.塵仆仆,道:“你迴去休息。我把這消息告訴王妃去,他為這事擔憂了幾日了。”謝陵知道這就是在委婉下逐客令了,行禮後利落告辭。蕭止戈則大步去尋安長卿。等消息的這幾天,安長卿一直睡不太好覺,還時常心悸。安福給煮了安神湯,結果一口沒喝下去還吐了。請了胡是非來把脈,卻什麽也看不出來。蕭止戈這幾日都是哄他到半夜,才能勉強讓他睡一會兒。尋過去時,安長卿正在院中涼亭下看書。這些日子晚上不好睡,白日也不犯困,他幹脆把曾經看過的書都找出來,再一遍遍翻閱過,看看有沒有什麽記載能幫上蕭止戈的忙。“又在看書?”蕭止戈在他旁邊坐下,給他把手邊的茶水添滿。安長卿“嗯”了一聲,眼下有些憔悴青色,不過精神還不錯,有些高興地指著書上一處道:“我正要去找王爺,你看看這個。”蕭止戈接過書,發現是本見聞雜記。安長卿指著的那段,講得是筆者在某處遇見的趣事。筆者言:某日至拜縣,遇一雜耍技人,將火.藥碎石置於竹筒內,可射五步。技人不慎,多添火.藥,碎石傷路人,遂被捕。這故事以前安長卿看著就是會心一笑,現在再讀,卻覺得其中大有可為。火.藥放在竹筒內,可將碎石射出傷人,若是再多添火.藥,將碎石換成其他東西,豈不是可以當做禦敵武器?隻不過安長卿對軍中武器製造不太明了,隻能先讓蕭止戈過目。蕭止戈凝目把這一段話看了許久,忽然笑起來,抓著安長卿的手道:“喏喏真是我的福星。”安長卿有些不好意思,抽迴手,把書拿迴來,裝模作樣地繼續翻:“又瞎說什麽?”蕭止戈卻搖搖頭,認真道:“喏喏不知道,我研讀太.祖著書時,書中就有提到過類似用火.藥製成的武器,隻是太.祖在位時沒來及研製,後人又並未繼承太.祖遺誌。如今安長卿指出,他才又想起這一段,覺得確實可以試試。太.祖雖未成功,他卻未必不行。”若是真可行,雁州又能多一道殺手鐧。沒想到真能幫上忙,安長卿興奮的臉色都紅潤幾分:“真的?”蕭止戈點頭:“明日我就召集軍中工匠,叫他們去研究。”說完見他眉開眼笑,又道:“還有個好消息沒來得及說,‘投毒’之事已經解決。若是不出意外,泗水的近萬白丁軍,會被‘發配’到雁州來。”笑著揉了揉安長卿的頭,蕭止戈溫聲道:“接下來喏喏可睡個好覺了?”安長卿眼睛亮晶晶,聽見他的話又不服氣地小聲嘟囔:“也不全是擔心泗水弄得,就是睡不著。”這話題不止討論過一次,最後也沒議論出個子醜寅卯來,蕭止戈聰明地不再糾纏這個話題,轉而低聲道:“無妨,胡是非調配了新的脂膏,今晚必定能讓喏喏睡個好覺。”安長卿瞪他一眼,紅著耳朵看書,心裏卻暗罵:假正經!作者有話要說:#當晚慫慫:新脂膏比羊羔油好用。喏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