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聽出了他的話外音:“你的意思是,其他隊伍很可能去找更接近醫院的地方等待零點了?比如景區內?”“或者是‘他們認為的’更接近醫院的地方。”吳笙嚴謹道。徐望了然。茅七平說過,3/23裏麵的城市地圖是固定的,但這張地圖對應的現實中的坐標,卻在每天都在微調,可能是平移,也可能是順、逆時針轉角度,所以即便是以前闖過這一關的隊伍,根據記憶定點,也沒辦法百分百定準。但有經驗總要用一下的,隻有像他們一樣的愣頭青,沒有任何3/23的經曆可參考,才會想當然守著&lt小抄紙&gt的坐標點。等等。如果周圍真的再沒其他隊伍……該不會今天晚上闖關的都是老手,就他們這一隊新人吧?!“咕咕——”零點時分,鴞聲淒涼。四人仿佛乘上一架跳樓機,在心髒快要飛出身體的極速下墜後,“咚——”地落在冰涼的陶瓷地磚上。昏黃的光線照下來,在地磚上反射出清冷的光,空氣裏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有一種肅殺的壓抑感。“飛毛腿喪屍”帶來的高度警惕,讓四人不敢耽擱,幾乎是一落地便彈起,緊張地打量周圍環境。好在,這是個一眼就能看完的地方。男洗手間。“這個刷新點還真是……”錢艾望著小便池,實在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語言。“別挑肥揀瘦了,”徐望寬慰隊友,“至少這裏沒喪屍,環境還親切。”“不是說有武器嗎?”吳笙不介意登場地點,反正也沒觀眾,相比之下,他更在意實際的東西。“會不會……”況金鑫伸手指向最裏麵的隔間門前,“是那些?”三人抬眼望去,立刻明白況金鑫為何語帶猶豫了。隻見最裏麵隔間的門前,亦是洗手間的最深處,由下往上依次落了四個方方正正的金屬箱子,銀白色的箱體上雕著複古花紋,每一個都有差不多七八十公分高,於是落在最上麵那個幾乎頂到了天花板。“這是武器還是聖衣啊……”徐望仰頭看著,壓力頗大。不過作為隊長,他還是率先走到了箱子麵前,蹲下來挑西瓜似的,咚咚敲了兩下箱壁。其實也聽不出什麽端倪,就是圖個心理安慰,見敲擊聲散去,沒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便直接伸手,將對著他這一麵箱壁上端的豎著的金屬片,輕輕撥橫。說是箱壁,其實也就是箱門,合頁在底邊,剩下三邊都和箱體不連接,於是擋在上方的金屬片一撥開,箱門便朝徐望這邊傾落下來,露出裏麵物件的真容。一個電動剃須刀。“……”徐望伸手撐地,免得自己蹲不住。半米高的箱子,就給他一個剃須刀?!不知道包裝要環保嗎!!!“隊長?”箱口被徐望身影擋住,三夥伴看不見裏麵東西,隻看見他忽然不動了,況金鑫便有些擔憂地出聲。“沒事,”徐隊長背對著給夥伴們揮揮手,然後拾起剃須刀,起身進了旁邊敞開著的隔間,“你們繼續開箱,我平複一下心情。”三隊友不再言語。他們都看見了隊長手裏的剃須刀,知道這時候隊長最需要的不是“聊聊”,而是“靜靜”。彼此確認一下眼神,錢艾第二個出發。他個子高,胳膊長,索性爬到隔間門上,開了最上麵的金屬箱。啪嗒。箱壁應聲而落,裏麵的景色和徐隊長的如出一轍——一個螺絲刀。錢艾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平靜地拿過螺絲刀,跳下隔間門。不知是不是承受力到了極限,隨著他落地,隔間門忽然“哢”地斜了下來。錢艾怔怔站了兩秒,領悟了這個武器的奧義。迴過身,扶正門,重新擰緊螺絲。畫麵太美,僅剩的兩名隊友不忍心看,重新把注意力投到箱子上。“笙哥,你先。”況金鑫不喜歡做選擇,最好是隊友都挑完了,給他留一個就行。吳笙聳聳肩,走過去挑了上數第二個箱子,伸手稍一踮腳,剛好碰到箱子上緣,輕輕一撥,箱壁落下。一把……彎刀?吳笙伸手將之摸出來,才看清,不是彎刀,而是一把鐮刀,隻是刀頭的造型十分誇張,木柄才三四十公分,刀頭卻幾乎有八十公分長,且彎的弧度極大,從與木柄相連處的寬,成弧度向下一點點變窄,及至末端,尖銳鋒利。這種頭重腳輕的鐮刀拿著根本不順手,更匪夷所思的是,讓人握的木柄上還有一圈圈的凸起,竹節似的。吳笙皺眉,後退兩步,拉開空間,朝前用力揮了一下鐮刀。他本意是想試試,究竟手感如何,不料這一刀揮出去,刀尖就結結實實紮在了他剛剛打開的箱子的箱底。“咣——”地一聲金屬響。因箱底阻礙而再沒辦法往下揮的雙臂,被震得發麻。吳笙維持著揮鐮刀的姿勢,錯愕地定在那兒。他已經拉開了足夠空間,理論上不可能砍到箱子的,可就在他用力揮出去的一瞬間,木柄變長了。緊急關頭躲進廁所隔間裏的錢艾,扒著門框探出腦袋,心咣咣地跳,又不敢大聲喊,隻能咬牙切齒:“你下次再弄危險動作能不能先給個提醒啊——”隊友的控訴讓吳笙迴過神,他收迴洋氣的“伸縮式鐮刀”,試著把木柄縮迴原狀,卻怎麽也推不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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