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蓋應聲而開,金光卻沒來。一摞百元人民幣,將巴掌大的箱子塞得滿滿。錢艾將錢取出,箱子瞬間消失,就和先前仨隊友的箱子一樣。“叮鈴鈴”的文具更新聲沒出現,手裏的錢卻是實實在在的沉甸甸。“咳。”錢艾清了清嗓子,算作啟動儀式,然後就一手夾錢,一手輕搓,發動了嫻熟的“數錢技能”。徐望、吳笙、況金鑫都安靜著,一時間偌大的寶藏庫裏,隻剩下勻速而密集的點錢聲。很快,錢艾清點完畢,然後一臉嚴肅地看向隊友們:“兩萬整。”徐望點點頭:“拿好吧,你的收成。”“不是,”錢艾嫌棄地皺起臉,仿佛錢燙手,“你們都是文具,為啥到我這裏就是錢了,太庸俗了!”吳笙:“……”況金鑫:“……”徐望歎口氣,語重心長:“老錢,想樂就樂吧,憋著難受,我有經驗。”錢艾眉頭皺得更深了,聲音大義凜然:“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錢!”徐望:“……”吳笙:“……”況金鑫:“錢哥,你好像把真心話說出來了。”“視金錢如糞土的錢艾”,從出生到消亡,攏共兩分鍾。然後,到了極限的錢同學,就把嘴咧開了花。辛苦這麽久,終於見到迴頭錢了!tat不過開花歸開花,這錢到底怎麽來的,錢艾心裏還是有數的,所以高興夠了,他還是堅定地把錢遞給徐望:“這不是我的收成,是咱們全隊的戰利品,應該放公共錢包。”徐望沒接:“我們的收成是文具,你的收成是金幣,合情合理。”吳笙對此給予理論支持:“如果你要把這筆錢送到公共錢包,我們就得把文具也共享,否則還是不公平。”況金鑫說不出大道理,就直白道:“錢哥,你拿著吧,就當你的寶箱文具折現了。”錢艾沉思了一會兒,忽然把錢分出一半,揣進自己口袋,拿著剩下一半再抬頭時,目光炯炯,已無半分動搖:“行,錢是我的,但我要捐50%。”如果在以前,誰和他說,錢艾,有一天你會把到手的錢再給出去,他絕對要把這個當成惡毒詛咒。可現在,他就特別想這樣做,做了就開心,誰要攔著,他能翻臉。“徐望,你要再不要,就是不拿我當隊友,”錢艾抓過徐望的手,將剩下一半錢硬塞進去,“校友發達了,還要給母校捐款呢……”“行。”“而且我又沒全捐……啥?”錢艾後知後覺地停下話頭,愣愣看徐望。“徐校長”行雲流水地把錢放進自己口袋,末了抬手拍拍錢艾肩膀:“同學,母校以你為榮。”錢艾咽下準備了一肚子的慷慨激昂,艱難道:“校長,你接錢的動作會不會有點快……”【鴞:恭喜闖過無盡海,讓我們蕩起雙槳,乘風破浪!寶貝兒,明天見~】似感知到他們這邊塵埃落定,耳內戲謔道喜。屬於他們的今夜無盡海之旅,就此關閉。茅七平說過,無盡海是哪裏進來,哪裏出去,所以迴到候機大廳,四人並不意外。意外的是,他們從穹頂吸入,迴來時,卻不是再從穹頂跌落,而是眨個眼,就坐在了登機口附近的椅子上。這就是他們原本坐著的地方,連包都擺在零點時候的位置,如果不是衣服上還沾著海水的味道,不是腰疼胳膊酸,他們真的會以為剛剛的幾個小時,是一場夢。對麵排的椅子上,坐著和他們同機的一個嘻哈青年,先前被吸入穹頂時,底下所有圍觀者裏,就這小子反應最激烈,又是吹口哨,又是掏手機拍,想不記住都難。可現在,那青年隻是淡淡瞥過來一眼,然後繼續煲耳機,仿佛他們四個一直就坐在這裏,從沒離開過。雨還在下。淩晨兩點半的候機大廳,安安靜靜,昏昏沉沉。況金鑫不知什麽時候跑出去沏了一保溫壺的茶,結果邀請隊友皆失敗,隻好自己品。“當心睡不著覺。”徐望提醒,畢竟他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補眠,恢複體力。況金鑫剛倒了一壺蓋,聞言抬頭:“這是蓮子心甘草茶,安神助眠的。”“哦,”徐隊長特自然地伸手,“那給我也來一杯。”一分鍾後,四夥伴人手一杯茶,聽著雨打玻璃,聞著蓮子清香,抿口茶,舒口氣,看看雨,有一種提前退休養老的愜意。最美不過夕陽紅,溫馨又從容啊。無盡海上的風浪,似乎已經成了很遙遠的事,遙遠到讓人覺得,如果就此結束,再不用進“鴞”那個鬼地方,該有多好。四人心裏都或多或少這樣想,但又都不約而同安靜著。因為沒有如果,因為送他們出來的聲音說,明天見。聽雨的愜意,在百轉千迴的心思裏,就成了凝望黑夜的壓抑。錢艾有點扛不住,索性找了個話頭打破安靜:“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麽你們的武具那麽幹脆利落,說風卷殘雲,就唿一下卷了,說來打我呀,啊啊就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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