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那邊的火已經救熄了,狼狽不已西門曉月由侍女扶著站在門外,等人抬肩輿過來把她送到去其他廂房治療。


    三人都有燒傷,雖然不算嚴重,但是看起來十分的狼狽淒慘,尤其西門曉月的頭發被燒了許多,眉毛沒了,半邊臉都燙紅了,看著說不出的可憐。


    夏丞相正在勃然大怒地命人調查起火的原因。


    門口的油桶雖然燒了,但是油桶是鐵質的,燒過之後,依舊還在。


    “相爺,是有人故意縱火。”下人上前稟報。


    “本相自然知道有人縱火,讓你調查是誰縱火的。”夏丞相看到貌美如花的西門曉月被燒成這個樣子,氣得肺都炸了。


    巡城司走過來,查看了一下,道:“相爺,如今看來兩邊都是有人縱火的,這事兒下官會正式移交衙門和刑部調查。”


    夏丞相聽得此言,愕然,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側屋那邊應該是意外,兩個地方起火不該混為一談。”


    巡城司搖頭,“不,相爺,那邊雖然暫時還沒找到什麽線索,但是,兩邊起火的時候相差不遠,且這邊縱火的痕跡明顯,有可能是聲東擊西,縱火之人真正要下手的是夏夫人,而不是側屋的夏管家。”


    畢竟死在火場裏的隻有一個下人管家,沒有人要這樣謀害一個管家,尤其是在丞相大婚的日子。


    夏丞相麵容陰鬱,他終於知道,為什麽縱火之人要留下油桶了,是故意要留下線索,告知所有人,今天的起火不是意外,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傷害。


    這裏有縱火的痕跡,自然是要移交衙門調查的,一旦移交給衙門,就會串聯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兩邊起火當然也得捆綁起來調查,到時候,許多事情都瞞不住了。


    他實在是想不到,夏子安是如何逃出來的,夏泉都死在裏麵,而且,她說梁氏也還活著,就算她可以一個人逃出去,那梁氏呢?莫非她還會帶著梁氏逃生?她又不是傻的,怎不知道梁氏就是今日中午陷害她的主謀?


    慕容桀等人來到的時候,新房的火是徹底撲滅了,巡城司上前稟報情況說發現油桶,是故意縱火。


    慕容桀淡淡地瞧了子安一眼,道:“既然是縱火,便按照你的意思去辦,好好調查,莫要叫歹人傷害了我大周的丞相。”


    他說歹人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子安垂下眸子,屏住唿吸,裝作無事。


    而蘇青和蕭拓的眼睛,卻是齊刷刷地看向子安。


    子安抬起頭,無奈地瞧著兩人,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轉開視線。


    “瞧她無辜的樣子?”蘇青在蕭拓耳邊輕聲說,蕭拓瞧了一眼,嗯了一聲,“好生無恥。”


    慕容桀輕輕咳嗽一聲,走過去看著西門曉月那張淒慘的臉,問候道:“夫人沒事吧?要不要本王請禦醫出宮為夫人診治?”


    西門曉月忍住痛楚福身,“謝王爺關心,妾身沒什麽大礙。”


    她的眸子抬起,看著慕容桀身邊的子安,臉色黑沉了下來。剛才夏丞相已經跟她說了,夏子安與梁氏都逃了出來,這一場火,並沒能除掉她們。


    她自然也不是猜測縱火之人是夏子安,隻是憎恨夏子安自然就不希望她看到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


    夏丞相道:“王爺,若您準許,臣是真想請禦醫出宮。”


    他對慕容桀是恨得牙癢癢,但是,若有禦醫前來診治,或許可使得傷勢盡快痊愈。


    慕容桀道:“夫人既然是皇太後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如今受了傷,又是大婚之日,本王便格外開恩,命人去請禦醫出宮。”


    說著,便吩咐下去,讓人傳他的口諭,著禦醫出宮為西門曉諭診治。


    吩咐完這一切,他便帶著蘇青和蕭拓走了。


    子安親自送他們出府,慕容桀上馬車之前,對她說:“你是不是也該去接你母親迴來了?”


    子安想起袁氏如今在袁府中,也不知道安親王走了沒有。


    “好,我迴屋交代幾句便去。”子安說,便命府中的人先準備馬車,她迴了夏至苑。


    巡城司已經正式去請衙門的人過來了,四周調查,夏丞相留下翠玉姑姑在這裏盯著,在肩輿來到的時候,把西門曉月抬迴他的瀟湘苑裏。


    先前去請的大夫也來到了,為西門曉月治療燒傷。


    燒傷的麵積不大,但是因為臉上有傷,且燒傷多半是會留下瘢痕的。


    大夫在跟西門曉月說的時候,西門曉月當場就崩潰大哭了。


    她一直認為,女子能留著一個男人,多半是靠容顏,她若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容貌,還怎麽留得住當朝丞相?


    她隻覺得自己的人生都要毀掉了。


    夏丞相安慰道:“這些大夫醫術粗淺,等禦醫出宮,或許情況會不一樣的。”


    大夫聽得此言,便拱手道:“既然相爺已經請了禦醫,那老朽便告退了。”


    說完,大夫提著藥箱便走。


    學醫之人,多少有些傲氣,受不得旁人侮辱自己的醫術,這是他們的底線。


    “滾!”夏丞相也發了氣,今晚出了這事兒,他一直都在沉住這一口氣,因為心底很多的懷疑卻沒辦法得到證實,這種懷疑誰都是鬼卻苦於沒有證據的感覺,讓他幾乎瀕臨崩潰。


    大夫走後,西門曉月收住了眼淚看著夏丞相,“相爺覺得,誰是縱火之人?”


    夏丞相問道:“你在裏麵可有聽到什麽動靜?”


    “沒有,”西門曉月想了一下,“但是,縱火之人把大門鎖住,所以這場火一定是針對我的,是誰對我有這麽大的仇恨?除了夏子安,我實在想不出來,可是,夏子安那時候應該疲於逃命,且以她一人之力也不可能放火,會不會是攝政王幫她?”


    夏丞相搖頭,“不,當時側屋起火,攝政王和蘇青蕭拓都進去救火了,且他們帶過來的侍衛都在現場救火,無人離開過。”


    “府中的下人呢?有沒有她收買的人?”西門曉月問道。


    “沒有,除了一個小蓀和楊嬤嬤,府中基本沒有她可以指使的人,而且,夏泉已經抽調了府中所有下人應付婚宴,起火的時候,府中所有人都前來救火了。”


    “楊嬤嬤?”


    “皇後派來的人,已經陪著袁翠語出府,今日不在府中。”


    “會不會偷偷地迴來?宮中的人手段特別厲害的。”


    夏丞相搖頭,“不可能,今日守住門口的不是門房,而是護衛,且前後門都守住了,如果她迴來而不被人知道,隻能翻牆,可一個老嬤嬤,不懂得功夫,也沒辦法翻過相府的高牆入內。”


    西門曉月有些氣餒,“那你心裏可有懷疑的人?”


    夏丞相沉默了片刻,“夏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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