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桀聽了她的話,想了一下,慢慢地皺起眉頭,“本王不知道這樣教你是對還是錯,府中鬥爭不若朝中,但是本王覺得應該都是一樣的,稍有不慎就有殺身之禍,你稍有差錯,丟了自己的性命,本王稍有差錯,丟的是大周江山,所以,本王才會這麽步步為營,周全籌謀,如今跟你交個底,目前朝中的局勢很是緊張,一個個的旋渦和陰謀甚至暗殺,都會衝本王而來,所以,如果你沒有自保的能力或者是心腸太軟,本王必定還得分心去憂慮你。”


    子安第一次聽他如此正兒八經地談論政事,他以前從不說這些話。


    她輕聲問道:“我知道了。”


    她見他臉色和緩了下來,便試探地問道:“皇上到底是什麽病?現在情況如何?”


    慕容桀搖頭,“連本王都不知道,自從重病以來,一直由母後安排治療的事宜,且成立了禦醫小組專門負責皇兄的病情,這些禦醫吃喝都在熹微宮裏,沒有母後的命令,不得出。”


    “就是說,在皇上病重之後,你就一直沒有見過他?”子安不禁詫異。


    “見過,便是在他下旨把本王封為攝政王的時候,親傳了本王進去交代了事宜且命包公公擬旨,當時在場的有母後,皇後和太子太傅,本王壓根探不出什麽來。”


    “這麽神秘?”子安實在不明白,到底是什麽病,要這麽的神秘?


    慕容桀麵容有淡淡的薄傷,“本王猜測,皇兄已經龍馭歸天了,母後怕影響大周的穩定,所以才一直對外宣稱皇兄依舊在治療中。”


    這並非是沒有可能的,子安想起當時慕容桀提出讓她去為皇上治療,皇太後是一口反對且反對得十分幹脆,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慕容桀望著她,“你足夠聰明的話,應該知道本王會這樣猜測,其他人也會這樣猜測,一旦他們都猜測皇上駕崩了,那麽這個帝位,誰來坐?”


    子安點點頭,麵容有些蒼白,“我明白了,你如今的處境其實比我更不堪,腹背受敵。”


    “他們已經頻繁對本王下手,太傅的心思,是要把太子扶持到帝位上去,太子無能平庸,且又自以為是,到時候很容易就被梁太傅把持朝政,這樣的權臣,權力滔天,要奪去我慕容家的江山,簡直是易如反掌。”


    子安之前雖然想過這些,但是沒這麽深入地想過,因為她自己的處境也很不好。


    他的處境這麽惡劣的情況下,還要分心去擔憂她,她便頓感愧疚和……感動。


    她一直都很自私,所思所想,隻是為了自己,哪怕親近他接近他,也都是為了讓自己有一個穩固的靠山。


    但是,他圖自己什麽?


    一個不能生育名聲敗壞且不怎麽有料的女人。


    “對了,你們今天在相府找什麽?”子安忽然想起這件事。


    慕容桀道:“搜遍了整個京城,都沒有找到那個咬人的瘋子,所以本王懷疑會不會被夏槐鈞藏在了相府。”


    子安覺得不可能,“若藏在相府的話,那是多危險的事情?他就不怕那瘋子咬了相府的人嗎?”


    “其實本王知道渺茫,隻是順帶過來看看,而且,西門曉月進門之前提了那麽多的要求,你的性子又倔受不得半點委屈,必定會得罪他們。”


    換言之,他老人家今天是專門為她而來的。


    今天感動的事情怎麽那麽多?她都快要以為這生活是十分美好的了。


    “那瘋子有這麽重要嗎?”子安倒不是說覺得瘋子咬人,然後人死了,人命不重要,而是他當朝的攝政王,竟然親自查辦此事,有點小題大做了吧?


    慕容桀看著她,臉色十分的沉重,“昨晚,南軍出現了咬人事件,且咬了三個士兵。”


    “什麽?”子安大吃一驚,“鬧到軍營去了?”


    “南軍是京城駐兵的精銳部隊,由本王統帥,在南軍出了這樣的事情,這就不得不往深裏懷疑了。”慕容桀道。


    子安沒想到事態竟然這麽嚴重,還牽涉到了軍隊。


    若說整個南軍都變成了咬人的“僵屍”,那麽,還具備作戰能力嗎?若攝政王統帥的南軍不具備作戰能力,那麽,京中他可以調動的人便不多了,到時候不說南懷王揮軍入京,光梁太傅可調動的軍隊就比他多,直接可以逼宮了。


    “各地的駐兵,如今兵權在什麽人的手中?”子安問道。


    慕容桀聽得她這樣問,不禁大為讚賞,“你懂得這樣問,證明你真的不是單純的深閨女子,本王這樣跟你說吧,如今大周兵權一分為三,一部分在皇上的手中,一部分在本王的手中,另外一部分,在在各地藩王的手中。但是在本王手中的兵權,除了京中駐軍南軍之外,其餘的都分散各省或者邊關駐軍,正確來說,本王目前可調動的人,唯有京中的南軍和禁軍,大約五萬人。”


    “那麽,京中駐軍,有多少是屬於梁太傅的?”子安又問。


    “若有兵部的調令,他可以調任北軍和步兵營的人,人數大約是三萬人,若無兵部調令,他隻能調動他的舊部,大約九千人,屬於違規,但是他有這個號召力,一旦要逼宮,這九千人,一定為他所用。”


    子安明白過來了,梁太傅是要先削弱慕容桀的兵力,南軍一旦全軍覆沒,慕容桀就隻剩下禁軍,他若再拿下禁軍統領,一旦起事,各地駐軍營救不及,慕容桀是沒有辦法對抗的。


    慕容桀見話題越說越沉重,便站起來道:“算了,不說此事,我們也該去看看新娘子了,也不知道燒死了沒有。”


    子安笑道:“我給她們也留了活路,燒不死,隻是不知道如花容顏,有沒有受到傷害呢?”


    兩人往外走,慕容桀忽然拉住她的手臂,“對了,你剛才說要給本王看的東西,還沒看啊。”


    子安白了他一眼,“不是嫌棄沒料嗎?”


    “確實是沒料,但是也怪不得你,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你就是想裝得有料,可本王又不瞎。”


    “遲早毒瞎你,再毒啞你。”子安打開門,狠狠地撂下一句話。


    慕容桀慢條斯理地出去,“我有夏大夫,怕你毒個鴨蛋啊?”


    兩人走後,蘇青和蕭拓從房頂跳下來,蕭拓看著慕容桀慢悠悠的背影,簡直不能接受,一臉驚愕地道:“就這樣算了?連打一頓都不打嗎?王爺也太好欺負了吧?”


    “是啊,我對王爺很失望!”蘇青義正辭嚴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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