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溫熱的感覺,在混沌和初冬的寒冷之中,又覺十分安心,讓人心生依戀……張讓睡得迷糊,眼睫輕輕顫抖了兩下,便睜開了眼睛,隻見營帳透著日光,天色已經大亮。張讓平日裏睡覺總是很輕,平白無故就會醒來,一晚上總要醒個兩迴,如今竟然一覺睡到了大天亮,雖昨夜睡得很晚,但精神頭尚且不錯。張讓坐起身來,就看到魏滿已經醒了,穿戴整齊一身黑甲,腰配寶劍,將頭盔夾在胳膊下麵,正轉頭看著自己。迎著帳外濃烈的晨光,魏滿整個人仿佛被日光鍍上了一層柔光,臉上竟然還帶著一絲溫柔的笑容,整齊森然的黑甲,與魏滿麵上溫和的笑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更襯托著那股說不出來的溫柔。溫柔……張讓因著沒睡醒,便盯著魏滿這樣看了一陣。魏滿手下夾著頭盔,右手按在寶劍之上,大步走過來,突然矮下身來,站在榻前,平視著張讓,“嗬——”的笑了一聲。如夢中一般溫暖的氣息吐露在張讓的臉頰之畔。魏滿挑起一個痞裏痞氣的笑容,頗有些輕佻的說:“怎麽?被本將軍的英姿迷住了?”張讓一聽,這才反應過來,當即撇過頭去,淡然的自行下榻去梳洗。魏滿:“……”開個頑笑,竟然無人應和,也是冷漠。魏滿隻好自己戴好頭盔,準備出發。兩個人都準備妥當,“嘩啦!”一聲打起帳簾子準備出發,哪知道正好迎麵看到一個人。袁譚!袁長公子又來了魏營,似乎是來找張讓的,不過還沒走到,便僵硬住了,隻見魏滿和張讓從同一個營帳走出來,昨日夜裏頭,兩個人竟然真的睡在一處。魏滿看到袁譚,心想這個人還真是陰魂不散,便挑唇一笑,故意朗聲對張讓說:“昨日歇的太晚,都是我不好,讓你受累了,身子可疲懶?”張讓沒想到那麽多奇怪內容,還以為魏滿說的是兩個人連夜串竹簡的事情,便說:“無妨。”而袁譚一聽,則自動腦補了許多,隻覺是昨夜裏兩個人顛鸞倒鳳,因此今日才會疲懶,當即臉色便難堪的厲害……第80章 “出雙入對”袁譚今日前來, 其實是因著他父親袁紹的囑托。魏滿收到了東郡太守橋瑁的邀請, 應邀參加酸棗會盟, 這樣的情況下,袁紹根本沒有道理拒絕。若是一味拒絕,隻能顯得袁紹小肚雞腸,沒有氣量, 在這個選拔盟主之時機,袁紹絕不能出現在這樣的錯誤。因此這般一來, 袁紹阻止不了魏滿會盟,又無法將魏滿的大軍趕盡殺絕,隻能采取懷柔政策,準備安撫拉攏,腐蝕魏滿。袁紹一邊準備拉攏魏滿成為“自己人”, 另外一邊囑咐袁譚,繼續拉攏討好張讓,把他從魏滿身邊挖走。為今,也隻有這兩麵的法子了。於是這一大早的,袁譚便準備來邀請張讓一同上路, 以便靠攏一些關係。袁譚哪知道, 這一大早上趕來, 便看到張讓和魏滿“出雙入對”。不止如此,那兩個人似還十分不知羞恥,竟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般的話。魏滿這般說也就算了,長秋先生竟然還應和他。袁譚心中又氣, 又是不甘,但又不敢違逆父親交代下來的囑托,便走過去,僵硬的拱手說:“魏將軍,長秋先生。”“呦!”魏滿十分浮誇的對袁譚說:“袁長公子,您怎麽來了?這一大早的,什麽風把您吹來了?”袁譚幹笑一聲,臉色十分僵硬,說:“是這樣兒的,家父令譚前來,請二位一同上路。家父有言,既然魏將軍也要去酸棗會盟,咱們便是盟友關係,又是順道,不如多親近親近,今日一起上路,晚間家父還備好了筵席,準備邀請二位參加,不知意下如何?”魏滿能不知道袁紹打的什麽注意?魏滿心中不屑,但袁紹怎麽說也是老資曆的,自己比袁紹年少,而且資曆尚輕,又都是前去會盟,沒有道理拒絕袁紹的“美意”。魏滿便笑著說:“好啊!自然十分之好,那就多謝袁公的款待了。”袁譚笑著說:“不敢不敢,也多謝魏將軍賞臉。”兩個人客套著,張讓並未覺得自己做了什麽事,助長了魏滿的“氣焰”,但魏滿竟然一臉十分“囂張”,且得意的模樣。魏滿與袁紹的大軍很快便一同出發,兩股軍隊都要參加會盟,雖“目的”不盡相同,但一同出發比較妥當。畢竟他們此去酸棗會盟,乃是為了反對佟高暴/政,風聲如此之浩大,佟高必然會有所行動,若是路上不慎遇到偷襲,兩股軍隊也好占個氣勢上風。一天行進下來,因為軍隊人數劇增,所以腳程自然變慢了一些,但並不是問題。大軍在日落時分便即安營紮寨,袁譚果然又來了,邀請張讓和魏滿前去筵席。魏滿、張讓,並著夏元允三個人前去赴宴,袁紹將筵席設立在幕府主帳,並且親自迎在主帳門口。見他們一來,袁紹便上前大笑著說:“賢弟!孟德賢弟,你可來了!”袁紹親自拉住魏滿的手,兩個人相攜入內,看起來兄弟情深,手足為重!張讓和夏元允二人跟在後麵,很快也入了營帳,入內之後,袁紹一定要拉著魏滿與自己坐在一個席子上,魏滿本想和張讓坐在一起,但實在推卻不了好意,便隻得與袁紹坐在一起。這下子便好了,袁紹拉了魏滿,袁譚一看,十分殷勤的想要與張讓坐在一起用膳。魏滿眼看著袁譚就要跟張讓麵前湊近乎,心中十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