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跑”更多護士加入想要抓住崔左荊,崔左荊一路閃躲,迎麵有個男護士張開雙臂堵在他前路上,少年冷笑一聲, 他直直衝過去,在對方伸手就要抓他時, 身子一側從他身邊掠過,手刀劈在他後頸。崔左荊衝下樓梯, 在他身後,男護士失去意識, 重重倒地。他有驚無險地跑進了餐廳, 用餐時間還沒結束,崔左荊衝進去身後還跟著一群護士,無疑一點火星掉進了油桶, 立刻引爆了餐廳。少年輕盈跳到長桌上,在兩邊病人的尖叫聲中踩著盤子奔跑,也有人迅速加入了他的行列,扔了手裏的碗爬到桌子上大叫著蹦跳,病情相對穩定的那些病人看到湧進來的護士,明白事態不好,迅速離開座位,驚恐地躲在角落裏以防傷及無辜。一個在桌子上跳舞的病人踩到了另一個人的手,兩人迅速扭打起來,更有病人趁亂試圖攻擊護士,整個餐廳霎時亂成了一鍋粥。崔左荊早已藏在了桌子下,他冷眼望著這一係列的混亂,得意地哼了一聲,身邊數不清的腿腳交錯,他從桌子的另一頭爬出來,剛起身,手就被抓住了。少年戒備迴身就要攻擊那人,在拳頭落在對方臉上的前一秒,他看清了那人的樣子。胖胖的中年男人,棕色眼眸冷靜得完全不像一個精神病人,可就在半個小時前,這人還趴在桌子前,對著收音機滔滔不絕講著太陽的爆炸。崔左荊停了手,拳頭距離男人的臉就隻有五公分。“跟我來。”明明差點就被揍了,男人麵上卻毫無懼意,聲音很低地說了句,他抓著崔左荊的手沒有鬆開,從癲狂的人群中穿過,趁亂走進了餐廳角落裏通往後廚的小門。有護士遠遠看到了崔左荊一閃而過的背影,大聲唿喊著,但一時半會兒趕不過來。他帶著崔左荊走了條非常曲折的路,瘋人院的結構比崔左荊想象中複雜許多,如此用意不言而喻。他們躲進廁所,男人站在窗台上,將通風管道的濾網拆下來,率先爬了進去。管道並不太髒,顯然被專門清理過,至於清理它的人,就是前麵的那位先生了。崔左荊跟在男人身後一路向上爬,最終跳出管道時,發現落進了一間病房裏。房間很小,隻有一張床一張桌,靠牆的地方擺著櫃子,成本原因,瘋人院中隻有極個別病人才能單住一間房,崔左荊原以為病情難以控製的和極具暴力傾向的病人會被隔離居住,現在看來,那些人很可能都被關進地下室禁閉室或者做了前額葉切除手術,失去了危險,根本用不著單住。就比如之前在休息室見到的自閉男孩,他額頭上的疤顯然是手術留下的痕跡。男人拍拍衣服上的灰塵,坐在床上,崔左荊警惕地站著,後腰靠在桌子上,和他保持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他打量男人,男人也在探究地打量他。兩人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最終還是崔左荊打破僵局。“你為什麽幫我”男人卻突然道“人坐在椅子上,而椅子又坐在誰身上呢”崔左荊“”他在裝瘋賣傻“反正沒坐在我身上就行。”崔左荊並不跟他浪費時間,“我叫崔左荊,你呢”“魯道夫。”男人迴答道,他那下隻不過試探,也許兩個精神病人很難明白對方的想法,但對兩個正常人來說,就容易得多。“幫你的原因很簡單,隻因為我想。”崔左荊挑眉“是因為我和你一樣沒有病吧”魯道夫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哂道“在瘋人院裏,怎麽會有人沒病呢”崔左荊讚同的點點頭“的確,就這地方,好人也能給關出病來。怎麽想讓我幫你從這裏出去,迴歸你原本富裕的生活”魯道夫麵露驚訝之色“你怎麽”“你手掌上沒有繭子,顯然很少幹活,因為在這裏少有機會出去曬太陽,手上曾經帶著戒指的那小片皮膚的顏色和周圍還是有微小的不同。還有你剛才下意識低頭看眼手腕,似乎那裏應該有個表在,而且你在這裏的時間應該不短了,這麽長時間都沒能改變你看表的習慣,顯然根深蒂固。”崔左荊大概說了下自己的推斷,“我就猜你身份肯定不太一般嘍。”魯道夫苦笑一聲,道“你想的不錯,我父親是比利時的一名富商,我同父異母的弟弟為了和我競爭家產,聯合我妻子對外界宣稱我瘋了,把我送到英國關在了這裏,我已經在這裏待了三年了。”崔左荊倒不很驚訝,類似的橋段他在一些文學作品裏也見過,道“你想逃出去”“肯定想。”魯道夫道,“這三年裏,我每時每刻都在想怎麽離開這裏,我按照他們所希望的那樣裝成瘋子,摸清了整個瘋人院的結構,已經計劃好了一切,就等著合適的那一天到來。”“你大概還需要一個幫手吧。”魯道夫微笑“是的,我弟弟肯定有派人盯著我,就算我逃出了瘋人院,也很找到母親留給我的人,我需要有人幫我作掩護。”“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要做的事情可能和你的有些衝突。”崔左荊見魯道夫皺起眉頭,道,“你確定你真的能迴去嗎”魯道夫“我不知道,不過試一試也總好過在這裏待一輩子,如果不走,我會真的瘋掉的。”崔左荊點點頭“那行,我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盡量幫你,不過你要做好我隨時會離開的心理準備。”魯道夫並未同意“你要做什麽”“我還不知道呢。”崔左荊雙手抱胸,他盯著魯道夫認真的雙眼看了數秒,突然問道,“如果這個世界中的一切都是假象,你會怎麽做呢”“什麽意思”魯道夫不明白,他很早就知道崔左荊這個攻擊性極強的病人,一直覺得他病的不輕,但今天在休息室裏的短暫接觸,讓魯道夫察覺對方可能也和他一樣,是在裝瘋。所以他才找上了崔左荊,對方的確思路非常清晰正常,這時候卻說了他不懂的話。“沒什麽。”崔左荊沒有多言,“來說說你的計劃吧。”“你知道那些醫生和護士為什麽禁止我們每月月初的晚上離開病房嗎”崔左荊搖頭,他完全不知道有這迴事,但還要顧及精神病人的身份不能ooc,便道“你查出來了嗎”“是的,很多個夜裏我忙著測繪瘋人院的結構,也想知道為什麽不允許病人出門,就故意留心外麵的動靜,有時候我會聽到有人從走廊走過的聲音,似乎還拖著什麽東西,每次聽到這種動靜,第二天都會有病人失蹤,而護士們會宣稱那些病人被家裏人接走了。”魯道夫看向崔左荊,“你相信這說法嗎”“當然不信。”崔左荊道,“他們拿那些失蹤的病人做什麽器官販賣人體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