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暈的搖晃停了下來,緊接著響起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門被打開了。魯道夫心急如焚,他隻想著盡快離開瘋人院,崔左荊緊緊抓著他的手不讓他跑,低聲道“等一下,不對勁。”魯道夫瞬間安靜下來,他終於靜下心來,專心關注那邊傳來的細微聲音,臉色很快變了“禁閉室”“有人被關在裏麵嗎”崔左荊問。魯道夫低聲道“米婭在,她在餐廳裏抓傷了另一個女人的眼睛,下午被關進去了。”原來如此。今天要被盜屍人殺掉的,原本應該是他。怪不得醫生護士們那麽著急地想要抓他迴去,醫生把他帶到手術室為的也不是前額葉切除手術,他們想將崔左荊迷暈,等盜屍人來了後殺掉,作為新鮮的屍體賣給醫學院。隻可惜他這一鬧,就沒人在禁閉室裏了,醫生隻好又臨時抓了個病人進去。崔左荊心裏為可憐的米婭默哀的三秒,就算把感情拿迴來了,他也克製著自己,不為盒子中的苦難和悲劇動容,不然一旦絕望的情緒產生,隻會讓皇後越來越強。鐵門被緩緩推開,發出吱嘎聲響,在寂靜的地下層中格外刺耳,盜屍人走了進去,他穿著硬底的皮靴,從那每一步落下的腳步來聽,身材非常高大壯碩。米婭被束縛帶牢牢捆在鐵床上,一動不能動,手臂緊貼著身體,就像一根柱子隻能直挺挺躺著。從關在這裏時起,她已經整整十個小時滴水未進,她是個狂躁症患者,剛被綁住時拚了命地掙紮了近一個鍾頭,最終隻在自己身上增添了許多道束縛帶磨出的傷痕。精疲力盡又傷痕累累的女人終於老實下來。米婭正陷在半昏迷中,突然聽到有人進來,她以為是護士要將她放走,立刻掙紮著從昏沉中睜開眼。她看到提燈溫暖的光照亮狹小陰暗的禁閉室,從未見過的男人留著絡腮胡,走到床前,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拿著手帕閃電般地死死捂住了她口鼻窒息感襲來,米婭下意識拚盡全力掙紮起來,可束縛帶禁錮了她所有的抵抗,肺中的空氣越來越少,巨大的痛苦中,她眼前逐漸模糊,全身開始痙攣。砰突然,捂在她口鼻上的手猛然一鬆,米婭張大嘴“喝”地倒吸一口氣,她太過迫切了,以至於都將手帕吸進了嘴裏,如果不是一雙手及時地將手帕拽出來,她就要因此再度窒息了。提燈的光照亮了眼前的一切,越過兇惡男人的肩膀,米婭看到了熟悉的麵孔,那整天滔滔不絕說著各種胡話的富豪魯道夫手持一根短棍,再一次用力砸在對方的腦袋上。血立刻順著腦袋流了下來,蜿蜒流過盜屍人的眼睛和臉頰,滴在領口。她想要尖叫,但現在嘴巴忙著大口大口唿吸,不知是魯道夫力氣不夠還是男人太過強壯,他竟然沒有被打倒,吃痛地低吼一聲,反手抓住短棍,轉身揮拳朝魯道夫頭臉砸去生死關頭,隱藏在骨血中的兇悍徹底暴露了出來,魯道夫狼狽地縮起脖子躲過,踹向男人,雖然沒能撼動他身形,好歹沒讓自己被打中。短棍被生生奪走,這下魯道夫真切地發現,這個盜屍人的身手實在太好了他壯的簡直就像一頭怪物對方因為疼痛而猩紅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像是要將他吃掉,再一次地抬起拳頭,魯道夫大叫著後退,心中一瞬間浮現出後悔的情緒。如果、如果剛才沒有多管閑事地過來,他現在肯定已經離開瘋人院了吧難道要在這裏送命了嗎噗呲預料中的疼痛並未到來。“抓緊時間走。”聽到少年有些冷淡的聲音,魯道夫試探性地睜開眼,兇神惡煞的盜屍人已經倒在了地上,在他胸口處,短棍刺穿了心髒,簡直叫人不敢相信這樣鈍的棍子是怎樣刺穿人體的。血汩汩冒出,很快在腳下匯成血泊。☆、222、神秘血印崔左荊從盜屍人腰間皮套裏找到了一把匕首,為了保證屍體的完整性, 他沒有用匕首殺害米婭。將束縛帶割開, 在米婭驚聲尖叫之前, 崔左荊將刀尖對準她, 笑著道“你要是把醫生護士招過來了, 可能會死的更痛苦。”米婭僵硬地閉上了嘴。崔左荊滿意地收刀,對米婭道“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著, 隻要天不亮,無論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出來。”米婭慌亂地點點頭。“走吧。”崔左荊將她拉下鐵床,輕輕在她後背推了一把。米婭慌亂地看了他和魯道夫一眼,沒有留神地一腳踩在了盜屍人的血泊裏,扶著牆跑出禁閉室。留下了一串血腳印。崔左荊對此無奈扶額“這也太蠢了吧。”不過對方之後怎麽樣都不管他事了,他和魯道夫臨時改變計劃將米婭救下就已經仁義至盡,他拍拍還沒緩過神來的魯道夫肩膀, 道“趕快走,說不定會有人聽到聲音。”魯道夫後退兩步, 緊緊盯著地上還在不斷流血的屍體,喃喃道“我殺人了”“你沒殺人, 是我殺的。”崔左荊將他拽出禁閉室,他兩手用力按著魯道夫肩膀, 麵對麵地和他對視, “你還想出去嗎想的話就不要磨蹭了。”魯道夫深吸口氣,終於點點頭,就要和崔左荊離開, 按照原計劃繞去後門。就在這時,他們聽到奇怪的聲音從禁閉室裏傳來。像是有一個受傷的人在發出,並從地上緩緩爬起來,他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鐵床床腳,發出一聲挺大的響動。魯道夫瞪大眼睛,身體因為恐懼不住顫抖起來“什麽聲音”崔左荊示意他別說話,盜屍人的燈掉在禁閉室的門口,少年貼著牆壁,一步步地再次接近禁閉室的門。聲音還在繼續,崔左荊走到了門口,一些血蔓延到了這裏。逆著身後煤油燈的光,他看到兩分鍾前被他刺破心髒倒地身亡的男人已經再次站了起來,他一手扶著鐵床,另一隻手攥住將他整個貫穿的鐵棍,猛一用力,將鐵棍生生抽了出來一些血流了出來,但很快,傷口便愈合,包括他頭上被魯道夫砸出來的皮肉傷,也恢複得完好如初。他複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