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大爺猛地瞪大了雙眼,手指頭有些哆嗦:“你調查我?” “孫本誌,六十三歲,你很想念你的妻子。” “錢鵬,三十年前的某個夜晚,想必你一直在愧疚讓你的兒子吃你撿迴來的白菜葉。” “錢大坤,一個姓林的女性正在等你,她從未忘記與你的誓言。” 他的語氣輕緩,扔出了重錘:“死者六十八歲。” “他本該還有二十年壽數。” 但死了。 莘燭幽幽地道:“你們的臉上有橫禍的痕跡,不想死的話,配合警方,也許會有一線生機。” 幾個老人家已經被震懾住了,莘燭說出了他們心中最深的執念,頓時傻眼。 “信我嗎?” “信信信!大師,你是大師是不是!你一定是!” 錢大坤徹底折服,他也一直惦記著下鄉時山盟海誓的女孩,但四十年前她結婚了。 那時他正為女孩的戶口奔波,得知女孩被她爸用頭牛換給了隔壁村的老王,他心痛地絕了念頭。 如今得知真相,他豈有不激動的道理。 莘燭挑眉:“那說說看。” 錢大坤第一個響應:“好好好!你讓我說什麽我就說什麽!大師我真的要死了嗎?” “大師,那有沒有解決辦法?我不會,不會也這樣吧……” 幾個老大爺嚇壞了,立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莘燭很滿意。 一組組長有些怔忪,他們一組向來是暴力辦公,還是首次見到這種情況。 研究員歎服地搖了搖頭:“愛豆他的魅力又一次展現。” 不過這次迷住的是幾個上了年齡的老大爺,愛豆還真是個適應各個年齡段粉的一位神奇大人物。 一組組長:“…………” 大爺也記不太清了,你一言我一語,互相補充,最後囫圇重複了一遍。 錢大坤擔憂地道:“就,就是這些,應該沒了。” 莘燭“嗯”了一聲。 他瞥了眼幾人:“不要多言,多說多錯,話語形成力量害死了人,你們要下地獄受懲罰的。” “我的天,這樣嗎?”幾個大爺又一次嚇著了,他們慌忙地捂嘴:“不說,不說。” 他們是喜歡八卦家長裏短,有時候比女人還湊熱鬧看閑事兒。 但當生命受到威脅,他們也不敢了。 莘燭頷首。 他偏頭示意,貔貅寶寶立即掏出了幾個平安符:“你們先拿著吧,一個月後還活著就捐一萬。” “捐,捐一萬?”錢大坤懵了:“往哪裏捐啊?你們是騙我的嗎?” “隨便往哪裏捐,孤兒院,敬老院都可以。” “捐不捐隨你們。”莘燭道。 苦日子過慣了,孫本誌還是有些心疼錢的,“哦,那是可以不捐的對吧,那什麽我這個……” 他自己省吃省喝,為了幾毛錢跑大老遠的早市買菜,可不是為了慈善。 莘燭意味深長地看他:“隨便。” 除了孫本誌還在惦記著什麽,其他大爺都發現了細節,連忙謹記在心。 能玩古玩的家境都不錯。雖然能省則省,但他們也不敢含糊,就一萬塊,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莘燭揮手。 幾位老人家顫巍巍地離開,錢大坤卻猶猶豫豫不想走。 錢大坤搓了搓手:“大師,你給我一張名片吧,我還想算算別的,就是,就是……” “有緣。”莘燭淡淡地道。 “啊!” 錢大坤特別信服,他什麽都沒問呢,大師就給出了答案,這可真是! “大師您在哪兒擺攤啊?還是您開工作室了?” 莘燭:“有事找他們。” 他指了指天盲者和長須者,“卜卦相麵問他,驅邪看風水問他,業餘的時間多鍛煉身體。” 可以的,莘燭直接幫兩位算命者安排的明明白白。 天盲者:“…………” 長須者:“…………” 這一趟並沒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且又死了個人,大家的心情都不算明朗,文部長心事重重。 午餐是文部長請客,定的酒店,氣氛高|潮也不熱絡,一個個因死亡多了幾分沉重。 也隻有莘燭和閆幽玖,一直在秀恩愛。 文部長無話可說。 他深吸一口氣:“這件事情,你們怎麽看?” 莘燭瞥了他一眼:“找到能悄無聲息出現在總部的那個人,應該可以迎刃而解。” “嗯。”這也算是個方向。文部長勉強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他其實更想問老天怎麽看。 但話說不出口。 下午他們探訪了相關人員,沒查出什麽來,線索依舊是斷斷續續的。 衛大少約定的地點定在了他開的清吧。 見兩人出現,衛大少熱情洋溢,一張臉上滿滿“我新婚我好快樂”的雀躍,“你們可來了!” “快,快來坐下來!哈哈哈,給你們看看這是什麽!”衛大少得意洋洋。 倘若他有一條尾巴,非得嘚瑟地翹上天不可了。 那是一個紅彤彤的小本本。 林陌南的雙頰微紅,眼中還有點釋然的無奈與甜蜜:“你別總是見人就炫耀,真是的。” 衛大少:“可是不炫耀怎麽能宣誓主權呢!我倆現在是合法夫夫啊。” “我同學都笑話我了。”林陌南紅著臉頰道。 衛大少哈哈笑:“他們嫉妒!” 兩人出來迎接,可做的一點也不地道,迎接到一半反而撇下客人,自己去秀恩愛了。 閆幽玖牽著莘燭的手,眼中滿是笑意:“這可能是一場鴻門宴。” 彎了彎眉眼,莘燭瞥了他一眼。 “來來來!” 衛大少家有喜事,激情澎湃地招唿,“快過來坐,今晚上我們不醉不歸啊!” 閆幽玖一臉“果然如此”,遞給莘燭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莘燭樂了:“那我替你喝?” 閆總:“…………” 閆幽玖連忙攔住想要迎戰的老婆,“讓他自己喝,我們吃我們的,空腹喝太多酒傷胃對不對?” 他家小燭的酒量很一般,喝醉了之後耍酒瘋會噴火,普通火焰也就罷了。 小燭的火焰…… 搓了搓額頭,閆總想起什麽,低聲笑出來。 “你笑什麽?” “沒什麽。” 明明衛大少今天是來秀恩愛的,但看隔壁一對兒孟不離焦耳鬢廝磨,忽然覺得自己輸了。 他舔了舔嘴巴,把心一橫,拉著林陌南親了一下,秀恩愛誰不會啊。 現在他可是有老婆的男人了! 衛大少今天的情緒很高漲,也帶動了莘燭兩人,四人之間氣氛很是和諧,“我這成家立業啊!” 幾人聊著,說起了最近燕京的大事小情,衛大少說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他和閆總頗有話聊。 兩個在校生提起學校,林陌南歎道,“說起來我一個挺照顧我的學姐,她家出了挺大的事兒。” “她前一陣還去賣祖傳的古董,我本想找你幫忙看看,不過沒來得及她人就沒了。” 古董? 莘燭的敏銳神經一抖,擱下了酒杯:“說說看。” “學姐的家人重病。” 林陌南知道的不算多,他和學姐是一個社團的,平時隻在社團接觸。 學姐是個好人,時常幫助他,她原本已經接到offer,研究生畢業就工作,想不到忽然遭了難。 “聽說她是要拿去古玩城賣掉,可卻出了車禍。” 人就那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