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瞻琛見她這樣,眼神一沉,忽然捏住她的手,準確無誤地往對麵的人身上割下!

    其實,老式的剃須刀片很薄,用手輕輕一掰就能掰碎,可也正因為它太薄太輕,所以才會這麽鋒利,隻要輕輕一劃就是極深的傷口。而這種傷口看上去不會很猙獰血腥,也不見得造成多大的傷害,但那種疼痛卻很銳利。

    裴瞻琛握著楚鴿的手,對著男人右臉劃過去,從顴骨到下巴,迅速而淩厲,沒有半點遲疑的意思。

    刀片上染著一點兒血色,而男人臉上的傷口很小,看上去就像用紅色的彩筆畫了一條線。

    好半天,才有血珠從傷口處沁出來,一滴又一滴。

    楚鴿看著悶聲不吭的男人,他疼的發抖,連角鐵焊接的架子都在顫動。她不知道是自己也在發抖,而且她抖得比男人更厲害。

    慘白的臉色,讓她看起來像隻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鬼。

    在她曾經的世界裏,謾罵,爭吵,爭強鬥狠這種事其實並不少見,可從來沒有人會把另一個人綁起來用這樣的方法殘害。

    或許也有,但她沒見過!更沒想到有一點,自己會被一個萍水相逢的男人挾持雙手,傷害別人!

    “你看,他不會反抗的,也無法反抗,你完全不用擔心他會傷害你,更不用害怕他會逃跑了,將來找你報複。我向你保證,他這輩子都逃不出這裏。去吧,隨便你怎麽傷他,他都沒法反抗。”

    裴瞻琛一手摟住楚鴿的腰,一手握住楚鴿拿著刀片的手,對著她耳郭輕輕吹了口氣,循循善誘。

    “你會發現,折磨別人也是一種快樂,當你看到他在你手裏垂死掙紮,驚慌不安,想抱頭鼠竄卻又不敢的時候,你不覺得快樂嗎?或許你現在不覺得,但慢慢的,慢慢的,你就會發現,看著獵物絕望其實時間很享受的事情……”

    這一刻,楚鴿被裴瞻琛死死扣在懷中,就連掙紮都忘記了。

    以前,她一直覺得裴瞻琛很可怕,他就像個隨時會暴露本來麵目的惡魔,凡是他走過的地方,天空會變黑,陽光會自動躲避。這樣的男人讓人戰戰兢兢,站在他身邊都會心驚肉跳,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會在什麽時候對你露出吸血的獠牙。

    現在她卻發現她錯了,這男人不是惡魔,而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是個bt集合體!

    世上怎麽會有這種人麵獸心的人?!他以別人的恐懼和痛苦為樂,折磨別人的身體,也折磨別人的精

    神,落到他手裏的人,永遠不會想好死不如賴活著這種話,而是巴不得痛痛快快的死了!

    可他又怎麽會讓人這麽輕易的死?!

    她顫抖著慘白無血色的唇,幾次想開口說話,可她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眼睛努力睜大,可看見的隻有鐵架上男人不停滴落的血。

    她不知道在裴瞻琛的手裏,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沒法擺脫他,遲早自己也會精神錯亂!

    裴瞻琛突然在她後背上推了一把,把她推向對麵的人,“去吧,你可以想辦法讓他不受那麽多苦,比如下刀的時候快一點兒。你知道的,越是動作遲鈍,痛苦就拉得越長……”

    楚鴿被他一推,沒站穩,撲到那人胸口,似乎碰到了傷口,引來一陣吃痛悶哼。

    而本來閉著眼的男人此刻也緩緩睜開了眼,他的眼底都是血絲,眼神起先帶著些迷茫空洞,但很快就清醒過來!

    他受過很大的痛苦,從他幾乎被血紅掩蓋住的眼白就能看出。

    但奇怪的是,他身上除了胸口和左右臉上的傷口,卻不見其他傷痕。除了來自柔體上的痛苦之外,就是精神上的折磨吧?

    “對不起!”楚鴿幾乎立刻直起身子,本能地道歉。

    裴瞻琛見她這樣,無聲的冷笑了一下。

    如果,什麽事情都能靠一句對不起解決,那麽這世界,又哪兒來那麽多苦痛紛擾?

    那一刻,他看楚鴿的眼神是不屑的鄙夷的,甚至帶著深層怨恨的。

    很快那些情緒都在眨眼之間消失無蹤,然後,他解開了她的疑惑,“每個人都有弱點,隻是這弱點有致命的,也有不致命的。這個人精神很強大。”

    他一邊說著一邊繞著鐵架轉了一圈,最後在楚鴿麵前站定,微微低頭凝視她,修長的食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很bt?”

    他笑,“你是這麽善良的人,就像一縷陽光,一隻跳動的精靈。如今陷入這樣的黑暗一定覺得無助恐懼吧?”

    楚鴿垂著的雙手悄然握成拳頭,恐懼驚惶怯弱種種糾纏不休的情緒在她漂亮到耀眼的瞳孔中慢慢沉澱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悲涼憐憫,她也凝視著他。

    “我的確覺得無助,覺得恐懼,想要逃跑。但是,所有能做的事情我都做了,而沒做的我也不會再去做。因為我知道,那些都是無用功,逃跑哭鬧都隻會更加

    滑稽可笑。我現在仍然害怕,仍然恐懼。站在你麵前,我覺得自己麵對的不是人,而是一個神經錯亂bt無比的瘋子!比魔鬼還讓人覺得可怕。”

    她平靜地說著,可身體依然微微發抖。

    裴瞻琛居然安靜地聽著她說,沒有半分慍怒表現出來。聽她說完,還能格外冷靜地反問,“那麽,你現在是不是恨我了,恨不得殺了我?”

    楚鴿聽完,唇角露出個淡薄的笑,“如果可以的話,我的確希望你趕緊死了,這樣大家都消停,但是,我知道,禍害遺千年,你沒那麽容易就死了。所以,我現在隻是為你覺得悲哀,你也不過是個寢食不安的可憐蟲!你快樂隻能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你不相信任何人,就連要死了,手裏都還拿著刀片,生怕有人對你圖謀不軌!而你就連對吃飯都覺得是種折磨,這樣的你,活著就是最大的折磨,反倒是死亡對你來講,才是最大的解脫吧?!你問我恨你麽?開始是恨的,但現在不恨了,我希望你能解脫。換言之,我希望你死。”

    楚鴿說完,裴瞻琛的臉色已經青白交錯,她話音落下的同時,響起的是耳光。

    火辣辣的疼,裴瞻琛用力很大,她被扇倒在地,耳朵裏半天都圍繞著蜜蜂叫。

    “自以為是的女人,別以為你多能幹,可以輕易的把人看透!告訴你,我裴瞻琛就是喜歡看別人痛苦,看別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過,還有件事我想你有必要知道,那就是,相比之下,我更喜歡看你絕望崩潰的樣子。”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蹲了下來,手指穿過楚鴿的發絲,輕輕捏住她的後頸,就像一條蛇,攀住了她纖細的脖頸。從他微涼的指腹向下,冰冷的氣息如小蛇,爬滿她整條脊柱!

    但下一刻,他卻傾身吻住她被他一耳光打破的唇,吮掉她唇邊的血跡,“這麽多年來,你是我最中意的獵物。”

    然後他鬆開她,微笑,整個人的氣質,瞬間變換,如果說他前一個是暗夜中的魔鬼,這一刻他就是聚光燈下溫文爾雅的紳士。

    他那雙漆黑閃亮的眼,深情地凝視著她,對她低低耳語,“對不起,下手有些重了,以後,一定不會再這樣。我知道你下不了手,所以,你就在一邊看著別人下手好了。”

    然後,裴瞻琛把她抱了起來,放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

    楚鴿渾身都是僵硬的,像是結了厚厚的冰,再也無法解凍。

    她怕他,而且越來越怕,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能確定的是,就連

    表麵上這種堅強都快要被擊潰。這樣多變的男人,他骨子裏是人麵獸心瘋子可偏偏他是這樣會騙人的瘋子,表麵上他比許多正常人更會做人!

    門外進來一個人,一頭黃發,看上去年紀不大,但眼神陰狠。

    裴瞻琛並沒說多餘話,隻是對那人輕輕地點了點頭。

    然後,那人居然又出去了,不多會兒再迴來的時候,居然帶扯進來一個女的,女人長得很標致,卻因為黃毛小子不懂憐香惜玉而弄得頭發蓬亂,眉頭都皺成一團。

    楚鴿大概猜到裴瞻琛想做什麽了,此刻隻覺得特別疲憊,腦袋發脹,可是裴瞻琛站在她身後,“體貼”地撐著她腦袋,讓她看著黃毛是怎麽折磨鐵架上的男人的。

    一切都在這個小小的牢房裏變得肮髒醜陋,混亂不堪。

    她聽見有人苟延殘喘,聽見有人低吼,有人哭的撕心裂肺,再然後是撞擊聲。

    “楚鴿,你知道麽,這個世界永遠有陽光照不到的陰暗麵。”裴瞻琛轉到她麵前,雙手撐在她兩側的扶手上。

    楚鴿瑟縮,終於連表麵的冷靜也無法維持。

    禽獸兩個字是怎麽寫的?她今天終於知道了,禽獸不如的人是什麽樣的人?今天她終於也見識到了。

    摧毀一個男人意誌最好的方法是什麽?不是讓他身體痛苦,而是徹底碾碎他的尊嚴,打破他最在意的一切,折磨他最上心的人!

    裴瞻琛做得這樣的好!

    “不要背叛我,知道麽?你看,這種鋼鐵一樣的男人,也被我捏碎了。”

    他讓她目光對準鐵架上的男人。那男人在顫抖,在哭泣,喉嚨裏發出嗚嗚如受傷野獸的聲音,布滿血絲的眼角流下血一樣的眼淚。

    她不認識這個男人,但是,這一刻,她卻對這個男人的痛苦而感到難過。

    “殺了我,放了她!”男人嘶啞的聲音如同破鑼一樣,艱難地說話。

    裴瞻琛卻輕笑著向男人走去,對男人身後的黃毛揮了揮手,黃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褲,麵無表情地丟下破娃娃一樣倒在地上的女人,離開牢房。

    “不,你可以活下去,而且可以活得很好。隻要你告訴我,指使你的人是誰。”

    裴瞻琛充滿you惑地聲音迴蕩在牢房裏,任何人聽後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他說的每一個字。

    “好,我說,我說……”

    男人對裴瞻琛說

    了什麽,楚鴿沒聽見,她隻是怔怔的瞪大了雙眼,透過小小的窗子看向外麵,這是什麽樣的世界?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陽光下真的掩埋了這麽多齷齪和絕望麽?

    她忽然覺得眼前是一片靜默的死灰,掌控別人的人,居然可以這樣輕而易舉的捏碎他人的一切,弱肉強食本性,依然存在於人心最深的地方。

    楚鴿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的牢房,隻是覺得恍惚間,燈影變換,然後自己就從那個狹窄陰森的牢房裏,到了眼前這個奢華無比的客廳。

    她手腳冰涼,即使沒有發抖,可腦子確實一片空白,剛才看到的一切就像一場幻影,眨眼之間,那些血腥陰暗全都消失不見。

    裴瞻琛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身子懶懶地向後靠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沙發背,雙眼沉沉的看著她,似乎已經這樣看了她很久,就等著她醒過神來。

    “小鴿,你似乎還沒告訴我,你和裴子謙到哪一步了。”裴瞻琛歪著頭看著她,笑笑的樣子,不見半分陰鬱。

    楚鴿受驚似的,看向他,半晌冷靜下來,慢慢地說,“我也就是剛接觸到他,還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說到這兒她咬了咬唇,“我會努力的。”

    裴瞻琛聽後,目光閃了閃,狀似無意地提起,“最近,顧氏基地好像出了件新鮮事。聽說員工互掐,鬧得沸沸揚揚。而主角就是你和夢嫣,他們……沒為難你吧?嗯?”

    楚鴿聽了一驚,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這件事影響的確很大,我和夢嫣差點被開除,不過,最後領導還是寬容我們,隻是給我們調了個比較辛苦的部門而已。”

    裴瞻琛還是那副姿態,繼續追問,“讓你們做什麽?”

    “跟裴氏的單子。”

    “就這樣?”

    “就這樣。”

    “你過來。”裴瞻琛笑著朝她招手。

    楚鴿看著他猶豫不決。

    “怎麽怕我吃了你,還是你刻意隱瞞了什麽,心虛,所以不敢過來?”

    楚鴿咬唇走到裴瞻琛麵前,卻被裴瞻琛忽然拉住手,往下一拽,翻身將她壓在寬大的沙發床上,她掙紮幾次都被輕而易舉地止住。

    “我才對你說過,不要背叛我,結果你立刻就有了異心,嗯?”

    “我沒有!”楚鴿搖頭。

    “沒有?那麽這個你怎麽解釋?”裴瞻琛掏出一疊照片送到她眼前,“這叫沒有實質性進

    展?你該不會是真的愛上他了吧?”

    照片上,是裴子謙和她在小吃店吃砂鍋的情景。

    “一起吃飯能說明什麽?難道每一個和你吃飯的女人和你都是那種關係麽?如果你憑這張照片認定我和裴子謙有實質進展的話,那麽,你不如去顧氏論壇看那張被置頂的帖子!上麵發出的照片更有說服力!”

    楚鴿憤怒不已,按說,她和裴子謙接觸,假裝戀人,目的就是為了讓裴瞻琛以為他們之間真的相愛了。

    可現在,裴瞻琛真的這樣認為了,她卻並沒因此而鬆口氣。

    “哼,這次我就相信你。不過,我們之間的協議,有必要做一下補充。”裴瞻琛壓在她身上,邪惡地笑著,那樣子儼然是掌控一切的王者。

    楚鴿抿唇不說話,從一開始,所有的規則都在由裴瞻琛製定,而她隻有墨守規則的份兒。

    “你要讓裴子謙愛上你,但是,你不可以愛上他。”說著,手指摸向楚鴿的心口,感受著她跳動的心髒,俯身去親吻。

    楚鴿終於忍無可忍,猛地推開他,爬起來,“裴瞻琛,你不要太過分!”

    裴瞻琛沒想到她會突然推開自己,不小心跌在地攤上。

    他這輩子有過很多的女人,但從來沒有哪個敢這麽放肆。

    眼前這個算什麽呢?她居然敢這麽囂張,這麽猖狂!

    眼底浮起一片濃鬱的陰狠,仿佛下一刻就會變成狼,把她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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