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個友好的建議。”他舉起手,竭力表達自己的無害:“醫生,畢竟你總不可能護著他一輩子,他總得學會如何在這個糟糕的世界裏生存下去,不是嗎?”守門人朝身旁邁了一步,將魔術師攔在自己身後。幾乎隻是江奕奕的一句話,現場的氣氛瞬間改變。林異十分能理解這種改變——雖然魔術師和守門人兩個人加起來武力值足以吊打數個江奕奕,但這不妨礙江奕奕在他們碰到他之前,瞬間結束還未開始的戰鬥。毫無疑問,他們之間巨大的武力值差距被江奕奕神乎其神的“心理學”所碾壓。“醫生,要不,我們先迴去?”林異低調的插了句話,結束了這場尚未開始的對峙。江奕奕收迴停頓在魔術師身上的視線,轉身朝敞開著門的1-002走去。林異緊跟在他身後,兩人一並消失在1-002中。魔術師看了眼1-002緊閉的門,將護短這個詞後的問號去掉了。毫無疑問,醫生確實具有護短的屬性——隻是醫生對於嘲諷和挑釁的容忍度比正常的瘋子(這個形容似乎有哪裏不對)高了許多,幾乎就是正常人的標準。他們熟悉的那些能力者,對挑釁和嘲諷的容忍度低到足以讓魔術師在出口前將每一句話再三斟酌——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對方會因為哪句話而突然暴起。而江奕奕不僅對嘲諷和挑釁的容忍度極高,甚至反應都堪稱溫和——從魔術師和守門人完好無損的站在原地這個結果來看,這一點毫無疑問。“醫生確實很特殊,在某個瞬間,我幾乎以為,他真的是一個好人。”魔術師輕聲感歎了一句,下意識的朝1-007看了眼。他沒聽到熟悉的笑聲——在方才的整場談話裏。這對死神來說,有些反常。而在1-007的門後,死神仍坐在原地,維持著江奕奕離開時的動作,安靜的聆聽著走廊的對話——一幢建築的隔音效果極為出眾,但對他們來說,並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等到走廊徹底安靜了下來,被壓製的低笑聲才重新響起,久久未曾停下。“愛慕,愛慕,愛慕……”他來迴念叨著這個詞,忽而加大了些音調:“喜歡,喜歡,喜歡……”“我也喜歡……”他長長的吸了口氣,將幾乎無法克製的癲狂笑聲壓製迴喉嚨裏,以至於接下來的那個詞幾近喃呢:“醫生呢。”作者有話要說:以下是我對個別可能造成疑惑的句子的解釋。【但問題是,這裏必須有一個人,問出這句話。】魔術師真的不是無所畏懼,也不是愚蠢,他隻是,職責所在。————————【他之所以能保留上周目的記憶存在於二周目,唯一的理由就是,為了轉告江奕奕,一些江奕奕本該知道的東西。】所以,教授一直在說,江奕奕來的太晚——因為如果在時間限製到來之前,江奕奕還沒有跟教授見麵,那對方也依舊會死。教授的死,是必然的——因為他超遊了,遊戲規則不會允許他在完成任務之後還存在遊戲裏。———————【隻不過在那些隻有教授自己清楚的規則中,他不會什麽都沒做,安靜的等著死亡的到來。】在注定來臨的死亡麵前,教授選擇了變被動為主動,用自殺來掌控唯一的主動權。———————【因為最底層的特殊性,證據並不是定罪的主要依據。】——所謂的最底層的特殊性,也就是能力者的存在,超乎人類極限的能力,讓他們足以做到不留下證據而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魔術師說,證據不是定罪的主要依據。————————【江奕奕:“我尊重你完成任務的態度。”】——魔術師所有的行為都是出於他最初的任務,也就是四十七章那段話。【魔術師是江奕奕的評估者。他將負責在最初對江奕奕進行接觸、評估、分析以及報告的整個流程】第57章 最底層13一幢難得這麽熱鬧。來來往往的獄警在1-003房間內外全副武裝,收集現場遺留的線索,在一群深色製服中顯得格外顯眼的白大褂們站在屍體旁,對教授的死因進行更深入的調查和研究。守門人站在門口,沉默的注視著1-002,與其說是在思考什麽,倒不如說是在警戒著隨時可能出現的醫生。魔術師倒沒站在外麵,他蹲在醫療組長旁邊——一個小小的巧合,五層的醫療組長,綽號也叫醫生,這是一件乍一想不可能,但仔細一想又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誰也無法預知會有第二個醫生來到五層,所以撞綽號這種事情,在所難免。但一般情況下,出現兩個相同綽號的人,那其中一個會自然的被改成另一個綽號。但現在的問題是……誰敢幫他們換綽號?叫錯醫生的綽號,怕不是想死?所以,目前,這個小小的巧合仍在微妙的醞釀中,並沒有造成更大的影響。魔術師盯著醫療組長不急不緩解剖屍體的動作看了半晌,直到對方停下手,宣告結束,才開口問道:“怎麽樣?醫生?”醫療組長站起身,朝身後看了眼。另一個白大褂迅速遞上一團清潔劑,而其他白大褂則一擁而上將屍體搬到擔架上,帶著它迅速從一幢撤離——更進一步的檢測需要在儀器的協助下進行,在醫療組長解剖完成之後,他們就沒有在這裏停留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