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鬼穀天下聞名,白肖有點神往乃人之常情。


    可齊央卻聽不下去了,“還什麽鬼穀啊!春秋之後鬼穀是一代不如一代,秦漢之後天下歸燕,鬼穀更是肖聲覓跡,大齊滅燕治世已兩百餘載鬼穀的人還敢出來蹦躂嗎?”


    “行了行了,你不想聽我不問就是了,用得著有這麽大的反應嗎?”


    “事實勝於雄辯。”關乎師承,齊央可是很認真的。


    慕容賜的親兵也找了過來,白肖就知道今天晚上是個不眠之夜。


    齊央本來想跟著的,可是卻被那個親兵攔下了,慕容賜隻要見白肖一人。


    一進入慕容賜的營帳,白肖就聞到了一股酒味,這太反常了,慕容賜一直寬厚待人所以禦下不嚴,但卻克己極嚴。


    營中喝酒可不像是他做的事,“怎麽了?大皇子又做了什麽?”


    “不是大哥,是葛先生他帶來了父皇的命令。”


    “燕王令,那隻能執行了,這有什麽可煩心的。”


    “父皇,讓我們攻打冀州。”


    此時白肖隻有一種感覺燕王真是瘋了,冀州乃北方最富庶的州郡,北方的糧秣有一半都是產自冀州,其中世家大族無數,更是猛將如雲智士如雨。


    別看大燕的兵馬在並州馳騁,但是到了冀州還真是不夠看的。


    更何況杜昂已經總領二十萬大軍殺過來了,還不算上沿途州郡依附的兵馬,要硬碰硬這不是撩虎須嗎?


    白肖:“有一句話叫做得意忘形,燕王是不是被勝利衝昏了頭腦啊!”


    “這些話你在我這裏說說就罷了,出去就不要說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我既是臣又是子,我必須帶兵進入冀州。”


    慕容賜可不是再跟白肖商量,而是提前告之。


    去冀州白肖也不能置身事外,“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我不是主將,大哥才是。”慕容賜當然知道白肖再想什麽?


    讓兩個兒子都去冀州送死,“你們兩個是親生的嗎?”


    “白肖。”


    “不說笑了,既然大皇子都去,那我們就沒有理由不去了,不過燕王應該有後招,隻是我們還不知道而已。”


    不隻是白肖,就連慕容賜慕容喻也不過是燕王的棋子。


    “這個我知道,可是前路坎坷,就算我們能僥幸活著迴來,勢必也是十不存一,我手下的這點兵馬,可是我這麽多年一點一滴積攢下來的。”


    此時的大營之中,隻有小一萬兵馬,“燕王不會是想靠著這點兵力,就攻伐冀州吧!”


    “當然不是,大股援軍在趕過來的路上。”


    那還好隻要有兵力,那麽一切都好辦多了,“與其煩心如何保存實力,還不如多花點心思拉攏那些援兵。”


    “大哥會派人緊緊的盯著我,所以這件事你來辦。”


    這可是正中白肖的下懷,“好。”


    沒過幾日那些援兵就到了,竟然很多都是大齊鎮守並州邊關的將士,連盔甲都沒有換呢?這才是真正的倒戈相向吧!


    或者說是大燕多年經營的結果,用大齊的餉銀養自己的兵馬。


    整整五天的邊軍啊!烏泱烏泱的都看不到邊際。


    焦孟的出現,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就算他不來找白肖,白肖也會想辦法找到他,“老哥,邊關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怎麽就降了呢?”


    “兄弟不瞞你,我都想知道,一夜之間那些帶兵的將領全都改旗易幟了,軍令如山啊!我們不敢違背,就是這一時的遲疑我們就成為了反賊,頭都抬不起來了。”


    大齊軍法嚴苛,虎符代表一切,哪怕是乞丐拿到了虎符,照樣可以統帥三軍,這還真的不能怪他們。


    白肖反而生出了同病相憐的感覺,“我還不是一樣,現在也是個反賊。”


    “這可不同,聽說兄弟很受大燕二皇子的重用。”


    “你是在譏諷我嗎?”


    “我這條命都是你救的,怎麽可能譏諷你呢?我想問的是你麾下缺不缺兵士。”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白肖還沒有開口呢?焦孟就主動送上門了,“缺啊!怎麽不缺,行軍打仗哪不用人啊!”


    “那兄弟你去跟二皇子說說,把我們歸入你的麾下。”


    白肖:“這你可想好了,我帶兵的時間不長,怕害了你們。”


    “繼續留在那裏才可能被害呢?你不知道,我們現在的將領都是燕人,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說打就打說罵就罵。”


    “那行,我這就去說說,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別看焦孟隻是一個百夫長,他帶來投靠的人可真不少,足足有八百多人,看來不滿大燕的兵士是真多啊!。


    這些兵士,白肖都是可以信任的,相似的經曆讓他們很容易的就聚合在一起。


    齊央:“恭喜大哥了。”


    “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容易,明天就要拔營了,慕容喻那個小心眼的竟然讓我去押送糧草。”


    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可不是什麽美差啊!運糧的隊伍僅在前鋒營之後,而且雙方一旦開戰,糧草就會第一時間被人盯上。


    隨時都有可能遇到埋伏,慕容喻這是想借刀殺人啊!


    “大哥,凡事都有兩麵性,運糧危險不假,但也不用再為糧食操心了,多出了八百多個人,那就是八百多張嘴,沒那麽好養活。”


    “說的也是。”


    天還沒亮運糧隊就出發了,白肖並不是唯一的一支,白肖現在手下有一千五百餘人,算是其中不錯的了。


    當然也不是最好的,有的運糧隊小三千兵馬,那是浩浩蕩蕩的。


    在並州境內還好,沒什麽大事,隻要帶著糧草上路就行了,可是到了冀州那就不一樣了,冀州軍還沒有出動呢?


    那些地方上的義軍就出馬了,大齊兩百餘載的底蘊,真不是說說而已。


    冀州百姓竟然會自發的討賊,這些義軍也不傻,從來不對上大燕的主力大軍,全都盯著白肖這些運糧隊呢?


    不但能報國,還能搶糧,何樂而不為呢?


    就連那些山賊馬匪流寇,也把心思放在了運糧隊身上,沒辦法油水大呀!


    短短幾天,白肖就趕走了好幾波人,雙手不免沾滿了鮮血,反賊這條路是太難走了。


    焦孟從前麵跑了迴來,“將軍,前麵是一個小村子,我們在那裏紮營吧!”


    “也好,但記得不要擾民。”


    這個可不是底下的兵士可以控製的,白肖這些人一進去,百姓就到處亂跑,連門都不敢開。


    怎麽也要燒火做飯的,糧食自己有,但是水也得從百姓家裏弄啊!


    白簡拿著兩隻雞,“少爺,今天晚上我們開開葷,”


    “你哪來的雞?”


    “亂抓的啊!這滿天亂飛的。”


    “這是百姓的,放了。”


    “可是小的已經弄死了啊!”


    平時怎麽沒看見白簡手這麽快啊!白簡也是饞了,這行軍的夥食的確不是差了一星半點兒,白肖的嘴裏都淡出鳥了。


    白肖:“把本地的村長叫出來。”


    李晟是被人架到白肖麵前,不架著不行,那是真跑啊!李北平為了能把李晟從家裏弄出來,臉都被抓傷了。


    “將軍,我上有老下有小,饒命啊!”


    “你就是村長?”


    “我不是,他們抓錯人了。”


    李北平要不是看在是本家的份上,早就一腳把李晟踹飛了,“大人,別聽他瞎說,他就是本地的村長。”


    不管是不是了,反正是本地人就行了,白肖直接扔了一袋子銀錢過去,“接著。”


    李晟也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主,看到錢他就沒那麽害怕了,“將軍,你有什麽吩咐。”


    “你這村子裏麵有什麽雞鴨魚肉豬牛羊的我都買下了,你看看夠不夠。”


    “夠了夠了,草民這就去安排。”


    平時白肖可沒這麽大方,但是自從帶兵之後,就發現原來這些身外物來的這麽容易,都是送上門的。


    既然要開葷,那就是索性一起開葷。


    白肖手下這幫兵士殺人行,殺豬宰羊更行,手起刀落連血都不浪費,當然其中鄭屠出了不少力,誰讓人家是專業的。


    弄的滿村子都是肉香,冀州雖然富庶,那也是逢年過節才能吃到肉腥的,平時也是吃糠咽菜。


    大人害怕,可不代表小孩害怕,一群小饞貓聞著味就從家裏跑出來了,白肖能差他們那一口吃的嗎?


    來者不拒,漸漸的村裏的百姓也放下了戒心。


    也就都出來了,白肖也是好好招待,還苦口佛心的出言提醒,“過了今晚,你們就找其他地方避一避吧!大燕的主力要過來了,他們可沒我們這麽好。”


    李晟:“將軍,我們也想走啊!但是去哪啊?這是我們的根啊!到了外麵我們能餓死的。”


    “這又不是冬天,餓不死人的,但是你們不走,很快就會死在亂刀之下,這裏馬上要發生戰事了。”


    “將軍你是個好人。”


    “沒想到吧!反賊之中也有好人,我隻能說形勢所逼不得不低頭,你們能躲趕緊躲,聽沒聽見。”


    “聽見了,聽見了。”


    白肖是好心提醒,沒想到卻還是害了他們,後半夜大齊的兵馬就殺過來,這可不是那些義軍流寇。


    各個訓練有素,再加上出其不意,白肖這邊就吃了大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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