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阿福家,大家進一步的向暢鵬請教一些生活上的問題,當問到布洛陀的具體含義與阿福怎麽沒有姓氏的話題時,幾位老人便滔滔不絕:


    僮族其先民原來沒有姓氏,包括僮族神靈“布洛陀”,乃僮語音譯。“布”是“老爺爺”或“老公公”之意,而“洛陀”則是“聰明智慧、無所不能”的意思。


    後期各部落首領在一個叫江岩的地方集會,商定姓氏。


    因主持人勢力強大,被推為首領,以“黃”皇帝為姓;其餘養黃牛的,就以“莫”黃牛為姓;會獵鳥的以“陸”鳥為姓。當時為大家殺牛做飯之人,卻因未得姓而發怒,以刀拍擊砧板憤憤不平,主持人見狀,靈機一動,就以“岑”砧板給他為姓。再到後來,由於與漢人接觸較多,又有了寧氏、韋氏、周氏、儂氏、張氏等大姓。


    阿福家為岑姓後代,但作為僮奴不準有姓氏,一直便叫阿福,現在做了頭人,全名便是岑福。阿東和阿福一個家族,叫岑東,寨子裏還有莫、陸兩姓。本寨子必須不同姓或至少隔三代才能通婚。


    當談到布洛陀的名諱和含義時,老頭和僮人們紛紛起身跪下,暢鵬對馬裏山僮寨的解救與傳授農業生產知識,便是布洛陀聰明智慧、無所不能的體現,大家尊稱暢鵬為“布洛陀王”,稱號加上個王字,即是僮人信服尊王的意思,也是暢鵬姓王的稱謂。


    連連把下跪的僮人們扶起,不喜人下跪的暢鵬,不顧僮人們眼裏熾熱與真誠的目光,讓蘇小明和芩福告誡僮人們無需如此大禮,故意要拂袖而去,才使得惶恐的眾僮人答應不再下跪,方繼續與大家交談。


    正談著聊著,樓下傳來亂哄哄的嘈雜聲,岑東下去一問,原是寨民知道布洛陀王招兵,寨子年輕人見士兵們很精神,背著令他們羨慕的武器,於是人人都想當兵,卻沒有得到迴應。


    但寨子裏原先的奴隸反而都被召集起來,正在鼓樓平地上做排隊等的操練。這讓年輕氣盛的僮人青壯感覺受到輕視。知道布洛陀王在頭人家裏,便一齊吵鬧到了岑福家的樓下。


    暢鵬招來張春水過問,他說是根據吩咐,將寨子裏原有的外寨僮奴和本寨子僮奴33個人、包括5個女奴隸都召了兵,沒得到暢鵬命令,沒有麵對寨子裏招收。


    了解情況後便走出木屋,讓人翻譯、在木樓上對大家說,當兵要打仗,打仗會死人的。見大家都紛紛說不怕死,暢鵬便下令即刻招收,25歲以下16歲以上身體健康的都要。


    正當25歲以上的男子垂頭喪氣之時!


    暢鵬見狀,靈機一動又說40歲以下可以參加寨子自衛隊,同樣會配給槍支,由岑福頭人負責統領,年紀小的等長大了再說。


    於是寨子裏大多符合年紀的人,除了被家人反對和阻攔的,都被招收和參加了寨子自衛隊。


    寨子青年新報名的,加上僮奴身份的僮人共達到118個,其中5個女奴先做飯,今後讓她們學習做醫護兵;參加寨子自衛隊也有近百人。


    報名者迴家把家裏安頓好,明天一早集中,統一居住、開始訓練。


    下午找個時間,暢鵬讓張春水召集包括岑福頭人、第一批僮奴士兵和原士兵們等的40人一起開了個會,守衛大門的6名士兵,由已發給鳥銃和弓箭的寨子新任自衛隊員換迴。


    人員到齊,暢鵬估摸如何忽悠,剛說出幾句話,一提及繳獲的財物,大夥均表示全部歸暢鵬所有,沒有怨言。


    大家自跟隨起,從暢鵬的言行中,知道他所作的都不為個人,大家紛紛表達明白“革命及解救大眾”的道理,從今往後都將無條件服從指揮。


    不禁汗顏!看來自己多心了,共*主義的方法和手段真的牛!即是如此,暢鵬也向大家說明錢財用在擴展隊伍,為大家謀取福利、改善士兵和寨子人們生活等的。


    總之,他說什麽眾人就信什麽,大夥都很高興。放下心來的暢鵬接著宣布命令:


    參加解放戰鬥的每人發給20塊大洋;


    對一班的4名漢族士兵,作出留用查看、以觀後效的處罰決定;


    解散的4名僮族和4名漢族士兵,擔負新招士兵和寨子自衛隊的軍事訓練,分批守護寨子,訓練方法按他們原先所接受的訓練模式進行;


    全部50支漢陽造步槍和子彈、手榴彈配發給馬裏山僮寨,作寨子守衛隊之用;寨子招收兵源名額獎勵的11800發子彈,而後派人從鄒圩取來;


    二班三班由張春水帶領,配給士兵們6隻衝鋒槍和12隻駁殼槍,確保每人一支槍,執暢鵬的親筆信,到鄒圩取迴存放在周家的槍支彈藥;


    岑福頭人即時組織寨民,修建馬山裏僮寨到鄒圩的馬車道路,利於今後往寨子的運輸;


    大家統一口徑,如遇外寨的人來查問,便就說寨子裏因反對昌富頭人而發生戰鬥,現岑福做頭人。安排使者,拜會其他的山寨並坐鎮山寨應付。


    阿忠、阿財兩人前往偵查附近幾個僮寨和侗族寨子的情況。4班和岑東另有任務,明天一早出發。


    一如估計,果然沒多久,幾個外寨都派人前來打探馬山裏僮寨的消息,岑福穿著代表頭人的服飾,領著一幫人有意收起新式步槍,依舊拿著鳥銃弓箭等原始武器,把前來打探的人堵在寨門外,與原昌富頭人較為親近的外寨探子,估計昌富是兇多吉少了。


    離馬山裏僮寨最近的瓦穀圍僮寨心懷鬼胎,其頭人莫幾榮對馬山裏僮寨一直虎視眈眈,聽聞馬山裏僮寨有動靜便蠢蠢欲動,基於探子無法搞清馬山裏僮寨到底發生了什麽,弄不清虛實的他,沒輕易發動。便吩咐探子繼續打探,以待合適的時機發兵前來搶奪一番。


    殊不知他自己的瓦穀圍已岌岌可危,謀劃中的暢鵬,已將這個瓦穀圍納入首先需要拿下的僮寨。


    各山寨都已存在千年之久,鄒圩境內的各少數民族山寨頭人中,秉性良好的不占多數。基於與漢地混雜,鄒圩境內沒什麽大型而實力強悍的山寨,否則它便是漢人對付和打壓的對象,各民族與山寨間小打小鬧的爭鬥便是不良頭人的體現。


    老話說得好,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這並非是好人活不長,而是無心防備容易被人算計,在這個沒有法律和法律依托的時代,固封自守者即使暫時強勢,但他的後代或接任者也能保持下去嗎?


    強勢與善良是相對立的,好心也不見得會流傳!


    貪婪與野心卻是動物的本性,久而久之的各山寨在這自懦弱的清代至民國,形成一個畸形的局麵,欺壓和搶奪成為不良頭人存在的可能與唯一模式,直到桂地崛起的新桂係統一了八桂,才有了基本的穩定。


    這個穩定來自於新桂係完善的武裝力量與製度,民國模範省可不浪得虛名。但在這之前,一切的不良因素便是可充分利用的機會與機遇。


    第二天一早,張春水按命令帶領二班三班迴鄒圩,到周家領取並運迴槍支彈藥和物資工具。阿忠、阿財兩人各身藏1隻駁殼槍,以收野貨的名義,分別到各處打探。


    暢鵬送給岑福兩隻駁殼槍和一些子彈,帶四班拿著餘下的衝鋒槍和駁殼槍、毛瑟步槍,由岑東帶路去查看銀礦。芩福領著多人一直送行到山下,說準備好晚飯等他們迴來,暢鵬叮囑簡單些就行,寨子不富裕,他這頭人要懂得過日子。


    從地勢險要的原營地,翻過兩個山頭的一個山溝底,擺著9塊約為1立方大小的石頭,登高仔細一看,9塊石頭排成3個三角形,從大到小的三角形的角尖指向山溝南邊,順著方向往前翻過一個山坡的山坳下即是銀礦所在的。山坳四周的樹林比較茂密,唯獨銀礦的所在地植被很少。


    一群人順著山勢下到山坳裏,岑東即抽出砍刀動作起來,他不斷地用鐵砍刀背在山坳一處的石壁上敲打刮動,找準位置後便大力地敲打石壁,然後用手心接住敲下來的小石塊和碎散石粉交到暢鵬手中。


    期待著的暢鵬接過一看,手掌中的小石塊和石粉在陽光下閃著點點銀光,心中頓時歡喜之極,吩咐蘇小明帶一個漢族老兵去查看並畫出附近區域的地形草圖,再命兩個士兵到山頭上站崗,其餘人與岑東用帶來的鐵錘和鐵鑿在石壁上敲打、清理,以確定銀礦的礦脈初步走向和規模。


    2個多小時後,山坳區域內找出3條比較明顯的礦脈,其中一條露出地表的大礦脈達到1米多厚,經過簡單的開鑿,不少拇指至拳頭大小的礦石幾乎便是銀塊。


    暢鵬看時間已不早了,吩咐士兵們用些泥土泥漿茅草把礦脈掩蓋好,背著30多斤收集好的高品位銀礦石,召集蘇小明和站崗的士兵一起迴馬山裏僮寨。


    兩天的大酒大肉油膩之極,這次芩福倒也老老實實,隻弄了幾隻雞鴨和青菜,清清淡淡的卻也爽快,在馬山裏僮寨休息一晚。


    依舊荒唐地與6個僮族少女渡過了又一個愉快的夜晚。


    早上起來,在岑福家吃過早飯便道別,帶著人馬、捎上昨天弄來的銀礦石迴鄒圩。


    離開5天便迴轉、躊躇滿誌的暢鵬,顧不及休息便與周老和剛從賓州迴來的覃連雄,聊起了這一次的成功之舉,覃連雄很難想象如此輕易地便占領了一個數千人的僮寨。


    他曾經參與過攻戰少數民族村寨的戰鬥,以往多次的侵擊和企圖征服少數民族的過程中,在他的經曆和印象裏,沒有過如此完美的戰鬥。哪一次不是死傷嚴重,少數民族對外族的抵抗力絕不容小窺。


    周老驚詫之餘,對暢鵬的策略佩服不已,更為獲得認定為富礦的銀礦而歡喜若長。


    看著麵前含量超高的30多斤銀礦石,資金不足的情況將得到了緩解。


    這些天,暢鵬定製的貨物陸續交貨,別說銀元,連周家的金條都開始兌換。鎮子裏的現銀大都被周朝陽用金條兌換來了,別家怎麽也要留下些銀元備用。


    現時秋收季節,鎮裏各大戶都需要現銀收購糧食。周老連忙捎信讓覃連雄從縣裏帶現銀過來應付,周興國還在辦理田地房產借貸,現銀尚未到手,周老夫人娘家的資金沒到。眼看資金快接不上火,這銀礦石一來,周老頓時便放下心來。


    把所有錢入股交給周興國置辦物資、做生產準備的覃連雄,從賓州隻帶來1萬現銀,與到處需用錢、想錢想瘋了的周興國吵了一架,直到拿出周老叫管家捎去的書信,提及會用家裏的金條兌換,才勉強答應暫時借用現大洋,要覃連雄保證帶金條迴賓州,這才擠出1萬大洋來。


    覃連雄還帶來了暢鵬提起的任命書。如所願,賓州縣長發給“鄒圩保安司”成立文書,任命暢鵬為鄒圩保安司司長。至於保安司幹什麽和裝備什麽?那縣長連一個字都沒提。


    民國地方武裝四起,隨便一縣便有個什麽保安團之類的,由於賓州駐紮正規守備營,覃連雄平日裏多半不買那縣長的賬,他這個不知誰派來的北方政府官員,當真也沒有能力和財力組建保安團。發給證書的時候,那縣長或者還想著怎麽讓由自己任命的保安司扯上些瓜葛,以從中獲取利益。


    拿著這張覃連雄花了500大洋弄來的任命書,暢鵬暗笑不止!


    從今日起,自己便能光明正大的招收兵員、訓練士兵。這個在共和國部級下麵才有的司級名稱,讓自己可以隨意擴大部隊的規模,那貪財的縣老爺恐怕以後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嘿嘿!收錢能辦事的官也是好官,自己有機會保他一下,能用的話還是可以再用的,飲水思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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