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柳成蔭當然是求之不得,柳富渠卻有些不高興,板著個臉,生氣地說:“好什麽好?成蔭,陳老弟與你爹是八拜之交,論資排輩,他始終是你的長輩,你難道連這點常識都不懂嗎?”

    “孩兒知錯了,爹。”柳成蔭勉強地點點頭,陳南楓注意到他的臉色極其難看,顯然心存不滿,可是又不敢違背父親的意思,那種感覺甚至比憋尿還要痛苦百倍。

    鑒於這一點,陳南楓深有感觸,記得當年在他老家,同村的一些親戚當中算他的輩分最低,比他小十幾歲的,他要麽喊人家舅舅,要麽喊人家叔叔、阿姨之類等等不切實際的荒唐,更離譜的是,在他二十歲那年,村口有家親戚小孩剛滿月,他的伯父硬逼著他喊那嬰兒為三叔公,這些都不算什麽,更誇張的是,這位剛出世的小三叔公隻要心裏稍不順暢,哭哭啼啼的時候,任何去哄都沒用,唯獨隻認準陳南楓一個人抱,就這樣,陳南楓愣是給人家當了三年的兼職免費保姆。

    直到三叔公會說話的那一刻,陳南楓永遠忘不了他問自己的第一個問題,那是一個雨過天晴的早晨,三叔公伸出小拇指指著他的鼻子,問:“爸爸,你為什麽喊我三叔公?”陳南楓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暈了過去。

    每當想起那些不堪迴首的往事,陳南楓覺得又氣又好笑,哎,當年就是因為輩分的關係差點毀了老子的一世英明,要不是後來經過醫學鑒定,三叔公天生就是個智障,那我豈不是黃泥巴掉進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麽?哎,世事難料,如今總算蒼天開眼,讓老子也能翻身做主人嘍,陳南楓竊喜的同時並未忘記抹淨嘴角的口水,這時,柳富渠從邊上打斷了他的思緒,“陳老弟昨夜睡得可好?”

    “very very good!(很好很好)”陳南楓一時口快說了句洋文,這下可難倒了柳家父子,幸好柳成蔭年紀輕,頭腦反應快,馬上迴過頭喊道:“來人,快到城裏請大夫過來!”

    陳南楓疑惑不解,然而,當他想解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柳富渠迫不及待地搶在前麵,問道:“成蔭,好端端的為何要請大夫?”

    “爹,您果真沒聽清二叔在說什麽嗎?”

    柳富渠搖搖頭,柳成蔭拍拍胸脯,胸有成竹地說:“陳二叔剛剛說‘歪了骨頭’,依孩兒看,肯定是二叔睡不慣這張床,這不,折騰了一個晚上,結果把骨頭給歪了,孩兒得讓人馬上找大夫過來替他瞧瞧!”

    歪了骨頭?哇靠,天才,絕對是天才,想像力太豐富了,歪了骨頭?very very good,咦,好像挺像的嘛,這麽準確的翻譯也隻有你柳成蔭才能想得出來,陳南楓要不是因為身上一絲不掛,恐怕早就衝過去握緊柳成蔭的雙手,說:‘兄弟,你太有才了。’如果條件允許,他希望能親自在他脖子上掛著‘最佳翻譯獎’的牌子。

    柳富渠聽到兒子的話後,神色非常緊張,慌慌張張地走到床邊說道:“陳老弟,都怪為兄昨夜醉得不省人事,才使得你歪了骨頭,你放心,為兄這就讓人替你換張舒適點的大床,來人,來人……”

    “不用了。”陳南楓不想多作解釋,畢竟在這個對英語一竅不通的國家來說,就算做再多解釋也隻是越描越黑,搞得不好還會換來一身的吐沫,於是他將計就計地揉揉肩膀,有氣無力地說:“其實也沒什麽,就是脖子和肩膀有點酸,可能是昨晚落枕了,大哥您和成蔭不用這麽緊張,我沒事,真的沒事。”

    “真的?”柳富渠半信半疑地看著他,但在陳南楓的反複強調下,他臉上的疑雲才逐漸散去,緊接著,語重心長地說:“既然陳老弟已無大礙,為兄也就放心了。”

    “來人,替陳先生更衣。”柳富渠扭過頭朝門外吆喝,不一會兒,幾名丫環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陳南楓生怕身上唯一的遮蓋物被她們給拉開,嚇得趕緊縮到床頭,兩手死死的攥著被單,吞吞吐吐地說:“大哥,你讓她們都出去吧,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那好吧。”柳富渠以為他不習慣讓人伺候,便喝退了丫環,房間裏就剩下他們父子和陳南楓三人,陳南楓見他們父子二人沒有離開的意思,隻好硬著頭皮靦腆一笑:“二位能不能迴避一下?”未等柳家父子反應過來,他補充說道:“二位不要見怪,其實我有個怪癖,就是換衣服的時候不希望有人在場。”

    “嗬嗬,既是這樣,陳老弟請自便,我們先行告辭,呆會兒若有什麽事,請支會一聲。”言畢,柳富渠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唯獨柳成蔭遲遲不肯離去,兩隻眼睛含情脈脈地看著陳南楓,像是有話要說。

    我日,這個小白臉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難道他想……,陳南楓不敢再往下想,他的第一反應便是——一手護著自己的胸脯,一手護著下麵,由於一時緊張,他說話聲音明顯有些結巴,“成……成蔭,你……你還有事嗎?”

    柳成蔭嬌喘一聲:“二叔,你長得真俊!”臨走時,他那張嫩白的臉上露出更加嫵媚、勾人的笑容,陳南楓心裏頓時一陣沸騰,要不是及時捂著嘴巴,恐怕吐得床上到處都是。

    在確定房門關上後,陳南楓飛快地甩掉身上的床單,正所謂佛靠金妝,人靠衣裝,換裝後的他與之前判若兩人,全身上下鑲金帶綠,腳底長靴直過膝蓋,走幾步頗有幾分做官的氣勢,不過有一個地方令他很不滿意,那便是頭上的短發,為了不影響市容,他隨手撕了一塊方巾包在頭上,看上去倒像是洪秀全的太平天國。

    一切就緒後,他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扮著古代人走路的姿勢晃晃悠悠地來到門邊,然而,就在他拉開房門的一瞬間,門口的走道上突然湧上來五六個丫環,後麵還有七八個家丁,眾人整齊的彎下腰,異口同聲道:“陳先生早安!”

    陳南楓差點連尿都嚇出來,不過當他看到自己被一大幫人前唿後擁著,心中多少有些成就感,哈哈,穿越就是好,無論哪朝哪代都是寶,陳南楓啊陳南楓,當你邁出這道門檻後,成功的大門已經向你敞開,想罷,他猛地跨過門檻,興高采烈地往走廊上跑去,下人們趕緊後麵。

    走廊又長又彎,陳南楓連跑帶走,總感覺這是一條永遠走不完的拋物線,一路上幸好有丫環為他指路,要不然真得迷路不可,隨著一陣微風飄過,他的鼻間隱隱約約聞到一股濃濃的香味。

    “什麽東西這麽香?”陳南楓忍不住停下腳步,盡情地作著深唿吸,丫環上前稟道:“迴稟陳先生,這是秦姑娘在上工房為老爺煎茶葉。”

    “煎茶葉?茶葉不是用來炒的嗎?”丫環的迴答激起了陳南楓的好奇心,便尋思著先去弄個究竟,不過時下最令他頭疼的便是身後的一大幫下人,為了甩掉他們,陳南楓心生一計,故意掂著腳朝後麵喊著:“大哥,成蔭,你們來了?”

    下人們一聽主人來了,立即轉過身跪成一片,陳南楓趁機拔腿就跑,並根據茶香傳來的方向來到一個偌大的花園,或者說是他一生當中見到的最大的花園,花園內除了幾棵老又粗的楊柳樹外,其它地方都種滿了茶樹,花園的盡頭隻有一道半掩著的鐵門,門上工整地寫著‘上工房’三個大字。

    “上工房?就是這裏。”陳南楓繞開茶樹,沿著小路很快來到鐵門下,在此期間,他忽然覺得嘴巴有點淡而無味,怕是煙癮又犯了,於是靠在鐵門邊上,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裏,可是打火機怎麽打都打不著,他使勁搖搖手中的打火機,納悶道:“沒理由啊,還有這麽多氣,怎麽會打不著呢?”

    “嗒,嗒……”他試了無數次,未見半點火苗,憤怒之下,他將打火機狠狠地扔在地上,隻聽“嘣”的一聲巨響,打火機炸開了,隨後,他收好手上的煙,低著頭徑直往裏麵走去,屋子裏的人聽到外麵的聲響,趕緊從裏麵衝出來,雙方在時間上相差最多0。01鈔,陳南楓當即被撞個人仰馬翻,更倒黴的是,他隱隱約約看見灰暗中還有個黑影砸在自己的身上。

    “哇”,陳南楓發出一聲慘烈的尖叫,他最終還是沒能逃過這飛來的橫禍,事發後,他的第一反應便是用力推開身上的物體,無意中,他感到自己的兩隻手好像抓住了兩團軟軟的東西,像饅大?不像,比饅頭要大許多,像籃球?不像,沒那麽大,而且彈性要比籃球大多了,捏在手裏非常舒服,簡直是愛不釋手。

    “死淫賊!”屋內響起一個女子的嗓門,那女子順勢給陳南楓一記耳光,陳南楓頓時眼冒金星,立即直起腰杆,挽起袖子,罵道:“他媽的,你誰呀?敢跟老子動手?”

    “你又是誰?”女子帶著兇巴巴的語氣問,由於屋內光線太暗,陳南楓看不清她的臉上,隻能大致上看到她那苗條的身材,這時,陳南楓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原來剛剛自己摸的不是什麽饅頭,籃球,而是對方的那對東西,迴想起那種令人心曠神怡的感覺,他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死淫賊!本姑娘在問你話呢,你笑什麽?”

    “笑?我笑了嗎?”陳南楓明知故問地冷冷一笑,“我叫陳南楓,是你們家老爺的把兄弟,你就叫我陳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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