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英傑被趙小天一刀砍中之後,身體輕飄飄的,背後火辣辣的一陣疼痛。他也很爭氣,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趙小天的匕首破空而來,這一下慕容玉函根本就躲閃不開。並不是她不想,而是趙小天的速度太快,而且是從慕容玉函的左側刺來。


    慕容玉函兒時的時候修煉步伐,需要走梅花樁。梅花樁是形意拳的基本功,她每天日練夜練,就是為了讓基礎打好。但是院子裏的梅花樁左腳落地的一根高出幾公分,這個問題她一直沒有在意。等她練成步伐之後,才發現每次移動身體,左腳都會略微慢出一步。


    對於正常人來說,這一刹那根本沒有絲毫的作用。但是對於步伐要求極高的形意拳,這一瞬間甚至能決定生死。


    當她明白步伐需要調整的時候,腳步上的功法已經練成,根本沒法更改。


    這也是當日安小竹和慕容玉函爭鬥的時候,趙小天指導安小竹需要在慕容玉函的左側進攻的原因,他看了一陣就發現慕容玉函左腳是個缺點。


    趙小天絲毫沒有給慕容玉函機會,身子一繞來在左側,匕首直直刺了出去。


    慕容玉函的左腳稍微慢上一步,但是已經來不及,匕首應聲刺入她的左胸。


    “噗!”


    鮮血四濺,趙小天的胸口也被濺了一身血。


    慕容玉函低頭看著趙小天的匕首,再看看他憤怒的表情,沒有想到趙小天真的會殺自己,而且是當著安家人的麵上。


    安龍鋒大驚,反應過來的時候朝著趙小天的右手開了一槍。


    可是槍聲還沒有響,安龍鋒就感覺右手一陣寒流經過,涼颼颼的,而且手裏的手槍明明被叩響了扳機,卻沒有槍聲。


    正在納悶的時候,安龍鋒才發現麵前站了一個人。


    這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臉的桀驁,雙手背在身後,看著安龍鋒沒有說話。


    “你……你是怎麽進來的?”


    安龍鋒自認有些真功夫,可是卻沒有看到麵前的這個人是什麽時候進屋的。


    話音剛落,安龍鋒的手槍在手指處齊齊斷裂。“當啷”一聲,半截槍掉落在地上。


    安小竹和安老爺子張大了嘴,一臉的不敢相信。


    他們兩個看的清楚,在安龍鋒再次把手槍瞄準趙小天的時候,這個男人像一陣風一般閃進了屋子,然後右手抬起再放下,空中已經劃過一抹寒光,但是男人手裏什麽都沒有。


    安龍鋒背脊冷汗直流,手裏的手槍已經被切斷,隻要切痕再向裏一厘米,自己的手指頭就會作廢。他咽了咽口水,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這一切隻發生在一瞬間。


    趙小天這邊,他把匕首插在慕容玉函的胸口,咬著牙,一用力,再捅進去一分。


    慕容玉函向後退了幾步,胸口的血已經浸滿衣襟,雪白的連衣裙上綻放著火紅一般的玫瑰,直到胸口傳來劇痛,她都不相信趙小天的速度有這麽快,也不相信趙小天在安家也敢出手。


    她錯了!


    她觸碰了趙小天的逆鱗!


    父母、耳大爺、兄弟、錢,這些都是別人不能招惹到趙小天的方麵。趙小天沒有父母,所以耳大爺就變成了趙小天唯一不能觸碰的東西,慕容玉函碰了,哪怕沒有得到證實,那也隻有死才能解決。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把耳大爺怎麽樣了!”


    趙小天右手握緊匕首,他是醫字訣的弟子,當然知道慕容玉函不會立刻死去,但是隻要他拔出匕首,血液無法供給到腦部,那慕容玉函九死一生。


    他要在慕容玉函說出耳大爺下落之後,才會讓她疼痛的死去!


    安老爺子雖然經曆過大風大浪,支援過北韓戰爭,打過東瀛人,但是卻沒有見過趙小天這種殺人果斷的人物。一瞬間連傷兩人,他甚至在心裏認為,這個家夥是殺人機器。


    他也沒有見過麵前這個男人這般的速度,就連趙小天都不一定能趕得上。


    安龍鋒扔下手中的半截手槍,剛要上前攔住趙小天。即便他是自己的準妹夫,但是也不能一言不合就殺了兩個人,這個罪過他承擔不起的。


    可是他剛一挪動腳步,麵前的男人突然伸出手指,朝著他晃了晃,意思是告訴他不能動。


    安龍鋒盯著麵前的男人,腳步竟然不聽使喚的釘在地上。


    男人讚許的點點頭,右手仍舊放在腰部。


    安龍鋒仔細看看,發現他的腰部有些鼓,應該是藏著什麽武器,那個武器肯定就是讓自己手槍斷裂的東西。


    麵前的男人,正是蠍子。


    趙小天離開蜀錦來到安小竹家的時候,蠍子就已經悄悄的跟了上來。他是軍人,他沒有蜈蚣那麽多話,也沒有蜈蚣那麽多心思。他的任務是保護趙小天,那即便是在軍隊大院,不管對麵站的是誰,他都要保護趙小天。


    安家的房子是四合院,所以蠍子藏在了房頂的橫梁上,直到安龍鋒開第一槍的時候才跳下來,第二槍已經到了麵前,彎刀一出,切斷了他手裏的手槍。


    “說不說!”


    趙小天的匕首已經連根沒入了慕容玉函的胸口,他的右手甚至觸碰到了慕容玉函柔軟的胸部,可是他沒有絲毫享受的感覺,他現在隻想知道答案。


    “咳咳!”


    慕容玉函的身體搖搖欲墜,咳出一口鮮血之後看著趙小天,笑著說道:“你……你永遠……都不會……見到他了!”


    “耳……耳大爺……死了?”


    趙小天腦袋“嗡”地一聲,眼前一陣漆黑。他放開匕首,任由匕首在慕容玉函的胸口。


    “耳大爺死了!”


    趙小天向後退了幾步,顯得比慕容玉函還要虛弱。他迴過頭,淒慘的看著蠍子,流著眼淚說道:“耳大爺死了!”


    “噗!”


    趙小天猛的噴出一口鮮血,跪在著一拳打在地板上,眼神已經迸發出了滔天的憤怒!


    慕容玉函一直向後退,靠在了牆角。她握著胸口的匕首,臉上冷汗直流,頓時間感覺周身十分寒冷,冷的她牙關打著哆嗦。


    趙小天抱著頭,抬頭看著蠍子,眼睛已經沒有了眼白,全是血紅色。他咬著牙,擠出一個字:“殺!”


    “誰?”蠍子的表情依舊冷靜,沒有絲毫的波動。


    “我要慕容家血流成河,我要‘山字訣’所有人陪葬!”


    趙小天左手的鼻煙壺已經沾滿了血水。


    他說出這句話,就連見過橫屍遍野的安老爺子都渾身一顫,感覺到背脊發涼。


    趙小天撫摸著鼻煙壺,眼神變得十分溫柔,竟然淒慘的笑了出來。


    “慕容纖纖!我要你的命!”


    趙小天的眼神陡然一變,暴喝一聲,像炮彈一樣彈了出去,一腳踢在慕容玉函的胸口。


    這一腳正中匕首,整個匕首的把手都已經不見,連根沒入她的胸口。另一側的匕首刀鋒處,已經###了牆裏,把慕容玉函硬生生釘在牆上。


    慕容玉函眼睛微睜,驀然間感覺到胸口熱量外泄,全身虛脫的想要躺在地上睡一覺,可是匕首已經把她掛在了牆上,想蹲都蹲不下去。


    趙小天一腳之後,雙拳像是噴出火焰,雨點般打在慕容玉函的臉上。


    “我要你的命!”


    眨眼間慕容玉函的臉已經連中二十多拳,她傾國傾城的容貌已經無法辨認,趙小天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雙拳左右開攻,每一拳都是用盡全力。


    慕容玉函已經昏死了過去,渾身上下布滿血水。


    她在失去意識之前,想起來醫字訣爭奪門主那天一個人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那天她走出蜀錦的門口,問佟老太太:“怎麽樣?”


    佟老太太說道:“有一個人能克製住趙小天。”


    “誰?”


    “慕容耳!”


    慕容玉函笑了笑,二十多年前慕容耳在明珠失蹤,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隻知道他救走了趙冪和趙長林,從此人間蒸發。


    但是慕容玉函知道,慕容耳在佛爺村,這個能克製住趙小天的人。


    正在她準備動身的時候,韓澈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她身後,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要去哪,但是我想告訴你,你這次離開明珠,再迴來的時候,你有血光之災。”


    “你終於肯說話了嗎?”慕容玉函笑道。


    “就當是你收留我的迴報,從此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韓澈笑著說道。


    慕容玉函還是走了,為了能把趙小天製住,她不惜一切代價。


    可是在她胸口中了趙小天一刀之後,她才意識到,韓澈嘴裏的血光之災,竟然是自己的生命。


    她還年輕,她是華夏無數豪門想要娶進家門的媳婦,卻在趙小天的手裏香消玉殞。


    趙小天的拳頭還在慕容玉函的臉上打著,他已經沒有力氣,但是依舊沒有停下。


    安小竹看趙小天已經失去了理智,跑到他身邊,叫道:“趙小天,你到底要幹什麽啊!”


    “我要你的命!”


    趙小天似乎沒有聽見安小竹的話,隻是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揮舞著拳頭打在慕容玉函的臉上。


    “你已經要了她的命啦!你別這樣,你冷靜一點!”


    安小竹的眼淚都快要流了出來,雖然她不在乎慕容玉函的死活,但是看著趙小天絕望的眼神,她也心生痛楚。


    地板發出一陣婆娑的聲響,一個身影在地上慢慢爬行,朝著門口緩慢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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