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嶽然給蘇白衣的印象,僅僅是擁有女人味,漂亮美麗,傾國傾城,還有一個神秘的身份,除此之外,就沒有了別的。


    可是在得知了她的一些事跡之後,才知道這是一個擁有聖母心懷的女人。


    蘇白衣肅然起敬,同時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讓你的聖母胸懷緊緊的包圍我,我也需要安慰需要愛!


    嶽然是太醫李時珍的再傳弟子,從小跟隨師傅在外行醫,不知不覺間便沾染了這種濟世的胸懷.有的時候碰到了窮苦的病人,哪怕自己掏腰包也要給人家醫治好。


    當然了,天下間最多的最不缺的就是窮苦人,很多得了病的人都慕名而來。


    這樣的結果就是,嶽然的家底逐漸的給她”敗”光了。


    真的是敗光了,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人,敗光了十幾萬兩銀子啊。


    蘇白衣當時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驚得合不攏嘴,你妹的,十幾萬兩銀子,就用來救濟窮苦人家了?


    她哪來的那麽多銀子?


    蘇白衣當時就問喜鵲,喜鵲也很八卦的熱衷於探討這種問題。


    不巧被嶽然拿著棍子適時的打斷,直到現在為止為啥這個柔弱的女人會有十幾萬兩銀子還是個謎題。


    前幾日嶽然就央求蘇白衣這個師尊,幫她給新的藥鋪起個合適的名字,蘇白衣起了好幾個諸如“寶芝堂”“迴春堂”的名字,但都被這個徒弟以“俗”為借口推掉了。


    想了很久,才想到一個後世廣泛用過的名字,而且還和嶽然生平所做的事情高度吻合。


    不但起了名字,還很自戀的親筆寫了出來。


    如果這字裝裱起來的話,嘿嘿,也挺好的麽?


    蘇白衣洋洋自得,雖然前世的時候不會寫字,可到了大明朝之後,原來那個蘇布的字卻被他莫名其妙的完整的繼承了下來。


    “巧了……”喜鵲看著蘇白衣手中的字,嘖嘖稱奇,“蘇白衣,你不是在作弊吧?”


    “你……”


    “吆,師尊您來了……”嶽然拿著一塊毛巾,站在台階上看著他,遠遠的瞟了一眼他手中的字,臉上似笑非笑的:“您老人家不忙了?”


    她今天仍舊是一身黑色的衣裙,本就白皙細嫩的皮膚顯得更加如雪如玉,就這麽優雅的站在門口,任憑清風吹拂微亂的發梢,形若天人,潔不染塵。


    蘇白衣微微一呆,又趕緊嗬嗬一笑掩飾,收起手中的宣紙進門。


    “你這小丫頭!”蘇白衣白了喜鵲一眼,道:“你家小姐忙著擦桌子,你倒好,坐在門外曬太陽,有你這麽做下人的麽?”


    “我……”喜鵲道:“大夏天的,有在門口曬太陽的麽,我在幫著招攬生意,你不懂!”


    “好了,你們家春煙也好不到哪兒去!”嶽然白了他一眼,又將她引到大廳中,讓他坐下來。


    蘇白衣看了看空蕩蕩的藥鋪,問道:“不是說這兩天藥材就到了麽,怎麽還沒到?”


    “唉……先別說我了,你這什麽東西,拿過來我先看看!”嶽然在他對麵坐了下來,伸手將蘇白衣手中的宣紙拽了過去,看到之後輕輕的笑了笑,道:“真不枉喜鵲說你作弊,你等等!”


    起身到櫃台後麵,搬出一個已經裝裱好的門牌子往桌子上一放,道:“你看看這個。”


    蘇白衣的肌肉抽搐幾下,心裏暗罵,這也太巧了吧,口中自不自然的開始嘟囔起來:“這是哪個王八蛋,故意跟我作對的是不?”


    那已經裝裱好了的牌子上,剛正不阿的寫著三個鬥大的字:同濟堂!


    你妹的,原來本人捷足先登了,撞衫了哦……這討好美人的法子豈不就此夭折。


    操蛋!


    “哎呦呦……”


    嶽然沒有說話,隻是笑吟吟的看著蘇白衣,旁邊小喜鵲倒是得意了起來,好似為了給剛剛吃了蘇白衣一記疙瘩梨的頭顱報仇,竟然伸出白皙的小手很沒禮貌的在蘇白衣頭頂點了一下,“蘇白衣你膽子可真大,你竟然敢說袁大司馬是王八蛋,迴頭我要告你一狀,看他老人家不打的你屁滾尿流。”


    我擦……


    蘇白衣腦門一黑!


    袁大司馬!


    王八蛋?


    我弄你三,早特麽說啊。


    “算了算了算了!”蘇白衣黑著臉,將前一分鍾還自戀的墨寶收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既然大司馬珠玉在前,我這字可不就不值錢了,我迴去燒了他。”


    “別呀!”嶽然伸手趕緊將蘇白衣的字留住,道:“拿迴去燒了多可惜!”


    “咳咳,不敢和大司馬的字比啊。”其實蘇白衣看來,袁可立的字也就那球樣,要說董其昌寫的他真心服,可袁可立寫的,嘿嘿,除了有幾分罡氣之外,看著怎麽都不舒服,這裏是醫館不是沙場,弄這麽個殺氣騰騰的掛在門口,像是看病的地兒麽?


    “不能比也不用燒了!”嶽然將那宣紙豎起來,觀摩了半天,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寫的是醜,這樣吧,備用著,喜鵲,迴頭去店裏裱一下,下雨天的時候把大司馬的牌子拿迴來別淋壞了,把這個掛出去。”


    噗……


    蘇白衣噴了。


    尼瑪,拿我的字下雨天填空啊,還真特麽有想法!


    算了算了,誰讓人家大司馬的名氣大呢,等老子以後……哼哼……有你們兩個後悔的時候。


    “對了,這也不少時間了,藥材怎麽還沒到?”


    之前聯係了一家亳州地區的供貨商,而且嶽然還與那老板親自談了,按道理來說早該把貨物送到了,怎麽拖到了現在.


    要知道,能早到一天貨物,就能夠早一天開張啊.


    這“同濟堂”的牌子都掛出去了,不能老是閑著吧。


    剛才問的時候,嶽然就有些躲閃,現在蘇白衣舊話重提,她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旁邊的小丫頭心直口快,在嶽然說話之前,氣的一拍桌子,道:“還不都是仁心堂那個掌櫃搞的鬼?”


    仁心堂?


    蘇白衣記得,歸德府是有這麽一家藥材鋪,好像還做得挺大。


    但區區一個仁心堂,怎麽可能控製住藥材供應商。


    人家有生意沒有不做的道理啊?


    蘇白衣就納悶了。


    “怎麽迴事?”


    “是這樣的!”嶽然深吸一口氣,蹙著眉頭道:“之前不是在你那裏拿了三百兩銀子?


    盤下這個鋪子包括後麵的一塊空地也不過采用了二百兩不到,剩餘一百兩銀子原本想著購買一些生藥放這裏備用,也好給人尋醫問病。


    可這亳州來的藥材商不知道怎麽迴事,愣是將藥材的價格跟咱們抬高了一倍。”


    “一倍?”


    蘇白衣聽了立即就不樂意了,這是欺負新人啊。


    亳州和歸德府雖然不屬於一個省,可說到底兩地距離也不過區區二三百裏路,價格怎麽可能提高一倍那麽離譜?


    “別家也都提高了麽?”蘇白衣問。


    “沒有,就針對咱們家!”嶽然一攤手:“剩了也就百二十兩銀子,若價格抬的太高,恐怕備用的藥材要縮減,我想著生人生麵,迴頭做兩次生意有了信譽之後,便好說話了。於是忍忍也就點頭,同意了他們的價格。”


    你傻啊!


    蘇白衣心裏嘀咕一句。


    你越是軟弱,別人越是覺得你好欺負,今天你能接受那群藥材商的價格,那好,下一次他們定然還不會降價,甚至還要再加價。


    人嘛,不就是那樣麽?


    特別是商人,大明朝的商人,受到士人階級的鄙視,其實也不完全冤枉。


    “所以說,那些亳州來的人可恨呢!”小喜鵲忿忿不平,走到蘇白衣的身邊,氣唿唿的說道:“我們家小姐同意了他們的價格,還交了三十兩銀子的定金,他們倉庫裏明明有貨,卻按著死活不發。


    我都打聽過了,這都是那仁心堂的大掌櫃搞的鬼!”


    “什麽?”蘇白衣一拍桌子:“這麽欺負人?”


    蘇白衣第一次感覺控製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


    你麻痹的,鳳陽府來的人了不起啊,敢欺負老子的女人,老子把你頭打爆信不信?


    “告訴我,他們在哪兒,我去找他們理論?”


    商人不比平民和當官的,在大明朝來說基本上沒啥地位,蘇白衣有理有據,就是跑過去將亳州來的那些商人閹了估計也沒人會問一句。


    “算了!”嶽然起身,柔荑輕輕的搭在蘇白衣的肩頭,柔聲道:“知道你為我好,但也別逞能了,勳哥兒的事情還沒解決吧,歸德府一幫子人看著你呢,萬一再捅了簍子咋辦?


    你放心吧,我和開封那邊幾家大藥堂都熟悉,已經安排人過去傳口信了,過不幾天就能先周轉過來一些藥材用。”


    “我就是氣不過!”蘇白衣道:“其實買藥材這件事,你不應該去找那些鳳陽府來的泥腿子,你告訴我就行了,銀子給我,需要什麽藥材你列個單子給我,明天保你開業!”


    “你認識賣藥材的?”嶽然眼睛一亮。


    蘇白衣笑了。


    開玩笑,何止是認識?


    老子隨身帶著一個超級大超市,隻要你有錢,我多少藥材弄不過來?


    別說這些中藥,就是西藥也不在話下。


    不過首先,最重要的一點:要有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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