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然將剩下的大約八九十兩銀子給了蘇白衣,然後又列了一個長長長長的單子!


    蘇白衣大概的瞟了一眼,仔細的算了算,嚇了一跳。


    這麽多,竟然有五六百種?


    “這些還隻是常用的藥材!”嶽然解釋道:“若是將所有藥材都備齊,恐怕不下兩千種,咱們手裏也沒有那麽多銀子,就這些吧,你幫我看看,有了就拿來,沒了也就算了,反正過幾日開封府那邊就會迴話。


    對了,我將這些藥材的大致價格也列在了上麵,供你參考。”


    她怕蘇白衣出去購買藥材的時候不明白行情被騙,所以才多寫了一行價格。


    “行!”蘇白衣滿口答應。


    然後,便拿著銀子和單子匆匆忙忙的離開。


    迴到家,將自己關在屋子裏什麽也不幹,整整一天,都在翻找係統,然後搜索藥材,然後比較價格購買下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很多在大明時候貴重的藥材,到了係統中反倒不怎麽值錢,倒是有些現代社會推崇的物品,在大明朝卻是如同地攤貨,根本就不值錢。


    比如遼東人參!


    好東西吧,夠貴吧。


    可從單子上嶽然給出的大明朝價格來看,絕逼不值什麽錢,和一根淮山藥的價格沒啥區別。


    遇到這種,蘇白衣自然是盡可能的不去購買,而遇到那些在係統中相對便宜的藥材,便多購買一些。


    帶著這樣的原則,整整忙碌了一天又一夜的光景,將嶽然給的九十兩銀子外加自己家裏存的二十兩統統花光,天總算亮了。


    從周老那邊弄了個馬車,然後將家裏的藥材滿滿的裝了一車,直奔南門之外而去。


    ……


    “這,這……”小藥童看著藥堂裏堆了一大堆的各種藥材,驚奇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她從小和藥材為伴,可以熟練的一眼看出藥材的好壞。


    但看到了蘇白衣從係統中購買迴來的藥材之後,真的是震驚了。


    “這是淮山藥,我得天哪,上好的材料,嘖嘖,藥份沒有一點流失,保存的很好!”她眼睛亮晶晶的,一會看看這,一會看看那!


    “這是豆蔻、肉蓯蓉、艾葉、龍骨,我的天呢,全是上等的藥材,不不不,全是極品的藥材啊!


    白木耳、石鍾乳、仙桃草,哇……


    還有白茯苓、萬年青、山沉香!”


    不但是小藥童,旁邊的嶽然看到這些藥材的時候也是異彩連連。


    不過,站的角度,看到問題就不同。


    小丫頭隻看到藥材的好,嶽然卻發現了蘇白衣的疲憊,關切的打來一盆熱水讓他洗洗臉,有些埋怨的低聲道:“開業也不急在這一天兩天的,何必如此,你剛剛好不過半個月,這腦子還沒好利索又熬夜。”


    “我沒事!”蘇白衣露出雪白的牙齒:“反正往後我如果生病了的話,你要照顧我。”


    “嗯!”嶽然微不可察的迴答了一句,臉腮微微一紅,又道:“你是我先生,我自然要照顧你,不然還不被人說成忘恩負義之徒?”


    在蘇白衣的感覺裏,先生兩個字的含義,可就不同了。


    你是我先生!


    你是我先生!


    聽著怎麽這麽舒服呢?


    看著他一臉迷醉又猥瑣的笑容,嶽然又道:“我大致看了一下,這些藥材恐怕至少要二百兩銀子才能買來吧,你從哪裏弄得銀子?”


    蘇白衣苦笑,然後攤了攤手:“我有多少家底您還不清楚,就那三百兩,還是沈家的遣散費,全給你這逆徒拿去了!”


    嶽然掩口一笑!


    然後,就在這麽濕熱的夏風裏,歸德府同濟堂掛上了營業的牌子。


    讓蘇白衣感到更欣慰的是,門頭上掛著的“同濟堂”三個字,居然不是袁大司馬親手寫的那一副!


    等等……


    既然不是袁大司馬寫的,那這一副……好熟悉啊!


    好像是我寫的吆!


    這就一天不到的時間,不但裱好了,還掛上了啊,真夠快的。


    蘇白衣咧著嘴笑,雪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著光,伸手指了指門頭那雖然工整卻終究沒什麽特點的字體。


    嶽然會心一笑,咯咯的迴應道:“我又不是你歸德府小諸葛,哪裏知道有沒有雨?我怕萬一淋濕了袁大司馬的字,所以才掛你的出去的。”


    死鴨子嘴硬。


    蘇白衣心裏罵了一句,臉色卻堆著幸福的笑容。


    這大晴的天,你居然說怕下雨。


    i服了由!


    ……


    三人一起將藥材收拾好,最後由藥童小喜鵲負責分揀。


    嶽然和蘇白衣則是坐在寬敞的大堂中,一邊看書一邊討論了起來。


    說的,自然還是醫學。


    自從蘇白衣將現代醫學書從係統中購買之後經過稍許修改送給了嶽然,她就開始了細心的研究。


    作為一個老師,能夠看到這麽好學的學生自然是一種幸福,但是蘇白衣卻感覺不到幸福從何而來,他內心深處有個聲音一直在呐喊:什麽破學生,我不要你做我的學生,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先生,你看!”嶽然隻有在探討學術的時候,才能對蘇白衣這麽發自內心深處的尊重:“這醫書上說,很多肚子疼都是由闌尾引起,隻要打開肚子將人體闌尾割掉,便沒了這層後顧之憂。”


    “是的,這是人體中不多的可有可無的東西!”蘇白衣點點頭,看她絲毫不驚訝,問道:“對於破腹這種事情,你不覺得……額,難以接受?”


    嶽然這才點點頭,不過依然很平淡的說道:“確實有點匪夷所思,嶽然平生也沒見過這種除病的法子,可這種法子古籍上便有記載,倒也說不說匪夷所思。”


    “你聽說過?”蘇白衣奇怪了,一個萬惡的舊社會的女郎中,難道就已經有了手術的概念,這不科學啊。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人家是誰,那可是李時珍的隔代弟子,是個能給他一口氣貢獻一千個桃李值的存在。


    “看到過!”嶽然抬起頭,浩如秋水的眼眸之中顯得平靜無波,“據說三國時神醫華佗就曾提出給曹操開顱的建議,曹操以為華佗要害他性命,反倒將這一代神醫給殺了。隻是曹操乃是一代奸雄,怎知醫者之心!


    家師在的時候也常說,師祖李太醫也曾想嚐試過這種破腹祛病的法子,可惜這種法子太過血腥,其或無十成把握,或病患自己難以接受,終究沒能一試。”


    蘇白衣聽得直點頭。


    作為現代醫學的利器,手術是治療很多疾病最有效的手段之一,若是嶽然能夠接受這種法子並加以試驗,在大明朝推廣現代醫學便會多少容易一些。


    “這法子太過血腥,先不說了。先生,我倒是對這書中說的細菌、病毒等微生物還有許多不解,望先生給我講解一二。


    還有,這青黴素,真的就是細菌所生,對於瘍炎之症真有奇效?”


    “當然,隻要病患不對青黴素過敏,這東西對於瘍炎有不可思議之奇效。”蘇白衣此時也異常的鄭重,喝了一口水繼續道:“前段時間我給李晴治療傷口,便是用的這東西。其實這東西提取的法子雖然有些複雜,可也不是不能做出來,我今日就給你講述一下這青黴素的提取之法。但這法子畢竟是我蘇家不傳之秘,今日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如此而已,切莫再傳給第三人。”


    “嶽然謹遵師命!”她雖然有聖母般的情懷,可以分得清輕重,蘇白衣今日能夠打破規矩將這法子傳給她,對於她來說已是莫大的榮幸,如何還敢傳給第三人?


    “其實你剛剛,隻是說對了一半,這青黴菌是真菌,而不是細菌……”


    蘇白衣為她詳細的講解了起來。


    很多東西係統中都可以購買,憑著這些東西或許可以稱霸世界,但是自己百年之後呢?


    推動整個世界往前運動的是知識文化,是一代代的傳承,不是一個人的能力可以辦得到的事情。為了中華民族能夠在接下來的幾百年不被西方超越,為了大漢子民不在重複那被蹂躪百年的痛苦,蘇白衣覺得自己既然有幸走這麽一遭,就有義務將這一切推翻重來。


    這是一條漫長的路!


    蘇白衣從上午講解到中午,在藥鋪裏麵簡單的吃了飯,又繼續和嶽然探討在簡陋條件製作青梅素的程序。


    這是完全可行的。


    一直到了下午四五點鍾的時候,店裏還沒有來哪怕一個顧客。


    嶽然也不著急,對於她來說,今日學習的這些知識才是最終要的。


    “這青黴素的製作之法果然繁瑣,不過好在先生教的仔細,學生總算記住了。”


    “記住就好!”


    “嗯!”嶽然深吸一口氣,沉思了好一會又道:“別的都好說,隻是篩選青黴菌菌株的時候所需的淋球菌,要從何處才能獲得?”


    正說話間,外麵傳來了一聲爽朗的女人聲音:“蘇先生,嶽神醫,您這新店開業怎麽不去通知我一聲,我好來支持一下您的生意不是?”


    蘇白衣頭也沒迴,朝嶽然微微一笑道:“你看這,淋球菌不來了麽?”說完轉過頭,正好看到青夜從外麵款款而來,沒好氣的道:“我這不是成衣鋪,這是生藥鋪,哪裏有你這般支持生意的?總不能你沒病也來抓藥吧?”


    “誰說沒病就不能抓藥了,今個兒我還真就沒病,還真就需要抓藥!”青夜不甘示弱的撅起小嘴,人帶著香風已經來到了蘇白衣身邊。


    “那你需要哪類的藥材?”


    “打胎藥!”


    噗……這個,還真可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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