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淵挑眉,微微笑了一下,點點頭。兩人這麽一鬧,紀凡險些又要遲到。他匆匆忙忙登出係統,起床趕去學校,甚至來不及和傅明淵敲定“放風”的日期。教室裏安安靜靜,大家都在各自忙碌。自從下棋輸得一敗塗地後,徐海帆整個人都蔫蔫的,就連上課也不再睡覺,呆呆地望著窗外思考人生。“唉。”第十多次歎氣後,他幽幽道,“迎春花都枯了,是為了哀悼我逝去的自尊嗎?”紀凡聞言瞥了一眼,脫口而出:“是缺氮。”徐海帆:“……”紀凡:“……”紀凡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從今早開始就一直怪怪的。比如現在,他一看葉片邊緣泛黃微微卷曲的模樣,腦中就閃過“缺氮”、“光照不足”、“澆水過多爛根”、“蟲害”等等一大堆短語。再細瞅旁邊的土壤和莖葉狀況,又立刻排除了其他原因,隻留下一個“缺氮”。更糟糕的是,他根本無法移開視線,手指蠢蠢欲動,幾乎想立刻就去買來氮肥,救活這一株病歪歪的植物。“可以確定是缺氮,而且這邊位置也不好,背光,”紀凡皺眉打量了一下天氣,自言自語,“挪個位置再補氮肥,應該就……”徐海帆不敢置信地望著正專心研究植物病因的人:“說了半天你重點竟然在這棵草?”“?”紀凡下意識地道,“不是草,是落葉灌木。”“我他媽竟然還沒有一棵草,哦不,一棵‘落葉灌木’重要?”徐海帆淚奔,哀嚎著把腦袋往桌上重重一砸。紀凡猛迴過神:“啊,抱歉。我……”他剛打算安慰一下發小,結果沒忍住,又扭頭看了眼那病歪歪的迎春花。徐海帆這下連發脾氣的力氣都沒了,死狗似的攤在桌上。“不好意思啊海帆,我隻是……”紀凡頓住。他也說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麽了,這感覺非常怪異,就好像覺醒了某種奇怪的本能。——隻要看到不健康的植物,就會下意識地開始分析病因。“稍微停一停,我給大家說下月考安排。”老許快步走進教室,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他抬眼一掃,“紀凡,把後門關上。”紀凡走到門邊,正巧趙安捧著水杯走進來。兩人對視片刻,趙安嘴唇囁嚅了一下,似是想說什麽。紀凡卻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繞過她關好門,重新迴到了座位上。劉銘一直在探頭探腦地朝後麵張望,見紀凡迴來,趁徐海帆埋頭趴著的功夫,偷偷遞了個小紙條。紀凡展開一看,字跡大大咧咧,是典型的理科生筆跡,清晰卻不好看。“之前的事很對不起。”他寫道,“推你是我的主意,她不知道。我本來隻想嚇嚇你,沒想到會害你受傷。你可以再揍我一次出氣,但能不能別再怪她了?”紀凡呆了一秒,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上次抄課表的事,一時間啼笑皆非——他跟趙安的矛盾壓根就不是因為那件小事。劉銘一直被趙安耍得團團轉,到頭來竟然什麽都不知道。正想著,又遞來了一個紙條。“她早上跟老師說,要退出物理競賽組。明明就快要考試了,你知道是怎麽迴事嗎?”紀凡捏著紙條,慢慢將它揉成了團。不遠處,趙安低著頭看書,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講。退出競賽組?硬要猜原因,可能是受了排擠吧?但也僅僅是排擠而已,那些人沒有把她推下椅子,更沒有誣陷她考試作弊……“我不清楚。”紀凡收迴思緒,垂眸掩住了複雜的神色,“有事你自己問她。”劉銘麵露失望,紀凡卻沒有再看他。他早就不想再摻和她的事了,此番終於說出口,心中反而鬆脫了一些。趙安最近沒有迴家,應該是住在某個老師家裏,學校方麵一直試圖和她父親商談,但似乎也沒什麽成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紀凡垂著頭,突然想起傅明淵的話:這樣的情況,誰也幫不了誰,唯有自救。她唯一的出路,隻有一步步往上爬。不,不止是她,這個班級裏的大部分學生都是這樣。白天坐在教室裏的時候或許看不出差別,但所有人背後都藏著秘密。——努力並非與生俱來的品質,它的產生需要驅動力。這個班級裏的每個人,都在為了不同的目標,拚命往上爬,或是原生家庭,或是貧困,或是隱秘的取向……紀凡攤開練習冊,腦中卻閃過一張畫麵。相片上,年輕的教授靠在講桌旁,手中執著課本,英俊傲氣,意氣風發。或許有一天,紀凡握住筆杆的手指緊了緊,或許……他也能站在那個人的身旁。“……關於考試程序就先說這麽多,”老許總結,“這是咱們高三最後一場校內月考,之後參加的就隻有全市模考了,所以希望大家引起重視,好好珍惜這次機會……”話音未落,紀凡腦袋裏突然跳出了一行久違的提示。【叮!觸發隨機任務。】【任務要求:月考進入前100名。】【任務獎勵:勤學豆 x 1000】1000勤學豆!紀凡猛地坐直身子,椅子腿拖過地麵,發出一聲巨響。周圍學生投來好奇的目光,他卻沒心思去在意,天知道他已經多久沒有攢下超過500豆了,距離開啟1000點的商城一直遙遙無期。係統雖然又坑又貴,但從來不會在商品質量上打馬虎眼。500豆就可以兌換蔥薑蒜生菜等的種子,1000豆欄目一定會有更多的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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