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的是新鮮蒜末,這一步應該油鍋炒香。但是,重新起鍋很浪費也很麻煩,而且,幹蒜末缺水,炒起來易焦,幹脆直接混在蠔油醬汁裏煮,倒也不欠風味。蠔油加熱後,濃鬱的醬香散發出來。盡管加了水,湯汁卻仍是濃稠的,深棕色化開一點,帶著醬油似的紅,傾斜鍋子的時候,不時能聞到蒜蓉的香氣。紀凡不由咽了口唾沫。他偷偷斜眼一看,隻見傅明淵抱臂而立,神色淡然,而目光卻牢牢地黏在那鍋湯汁上。紀凡收迴視線,沒有拆穿他,將汁淋在生菜上,仔仔細細拌勻。他們煮了一大鍋生菜,放在盆裏,堆得滿滿當當。意大利麵煮熟還需要幾分鍾,紀凡示意傅明淵先吃菜。“涼了就不好吃了。”“不好吧,”他說,輕咽了口唾沫,“我等你一起。”紀凡見他堅持,就沒有再勸,撈出意麵抖幹,分成兩碗。剩下的麵湯水他也沒舍得倒掉,灌在密食袋裏,正好方便兩人捂手。供暖正常工作,但為了節能,室溫也不敢調得太高。捂在被子裏還好,一旦坐久了,手和腳就會有些發冷。傅明淵端著碗,膝蓋上放著暖水袋,終於露出個笑容:“那我吃了。”紀凡點點頭,帶頭嗦了根麵條。他吃的很慢,不時從碗沿偷偷打量桌子對麵的人。男人沒有說話,但是一刻不停的咀嚼和下筷如飛的動作,就說明他有多喜歡眼前的菜。廚藝被認可,可以說是每個廚師最大的心願。更何況,這生菜還是他自己種的。紀凡隻看著他吃,就覺得滿足感油然而生。——畢竟,這道菜原本就是專門做給傅明淵吃的。紀凡白天能迴去,想要吃什麽,難道還吃不到嗎?不過,為了不讓對方覺察出異樣,他還是夾了一片慢慢嚼著。這顆生菜果然非常好吃,煮熟後,比起生吃,又多了一份軟滑爽口的口感,再加上鮮香十足的蠔油,那滋味鮮得能叫人把舌頭也吞掉。紀凡迴味了好一會兒,才舍得咽下去。“你怎麽吃這麽少?”傅明淵突然道,皺眉放下了碗。紀凡搖搖頭,解釋說他不太愛吃蔬菜。“蝦也不愛吃,蔬菜也不喜歡。”傅明淵嘶了一聲,“太挑食會長不高啊。”紀凡:“???”這茬是過不去了嗎?“難道你更愛吃肉?”傅明淵認真思索,“要不是極端氣候引發的異常現象,說不定還真能去獵一隻海豹迴來。”紀凡:“……”喂喂,海豹是禁獵動物啊!見他不答話,傅明淵皺眉:“不吃海豹,難道你想吃企鵝?”紀凡趕緊搖頭,別鬧,他最喜歡的鳥就是企鵝了好嗎!圓滾滾的小企鵝,還有胖墩墩的大企鵝,全都治愈得不行,就連嘎嘎叫起來,他都不會覺得吵鬧。小時候去動物園,簡直能在企鵝館待一整天,趴在玻璃上看他們喂崽、嬉戲、或者交|配(咳)。不過,海豹也是萌物啊。它們小時候白得像一朵氣球形狀的雲,隻有鼻子和眼睛是烏溜溜的,叫喚的時候眼睛眯成月牙形,就像在撒嬌一樣……聽完他的話,傅明淵很費解,皺起眉頭:“既然你喜歡企鵝,怎麽還會喜歡海豹?”生怕他當真會去抓海豹,紀凡滿頭黑線,趕忙又誇讚了一下海豹的可愛之處。大概是彩虹屁吹得太過頭,傅明淵冷哼一聲:“可愛?再可愛也是強|奸犯。”英國《每日郵報》2014年左右有報道,海豹作為企鵝的天敵,除了獵殺它們,偶爾還會挾持並且性侵企鵝——這是人類觀測到的第一例,也是唯一一例哺乳動物和鳥類的交|配行為。更糟糕的是,海豹下手時年齡不忌,葷素不忌,連雄企鵝都難逃毒手。爽完放掉也就算了,關鍵是,海豹還有吃掉受害者的惡劣前科,可謂是劣跡斑斑。紀凡:“……”但這隻是海豹和企鵝的食物鏈恩怨而已,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真情實感啊?傅明淵哼了一聲,沒答話。“不過,”紀凡抓住了對方話裏的重點,“你剛才說,極端天氣導致的行為異常?這是什麽情況?”傅明淵解釋道:“這座科考站選址的最初目的,就是為了方便近距離觀測動物行為,每年繁殖期,雌鳥都會從這附近的海灣入海。但是今年他們沒有來。”“為什麽?”“不知道,”傅明淵道,“他們的營巢區遠在內陸,隻有雌企鵝會離群覓食。夏季繁殖期開始後,我才注意到異常,當時大部分科考隊已經撤離,我一個人沒法走那麽遠。”紀凡抿唇,想起了係統提示的南極大磷蝦瀕危情況,神色有些凝重。盡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南極的生物鏈非常脆弱,隻要有一環出了問題,那麽整條生物鏈都有可能很快崩潰。這些例子似乎都預示著,有什麽糟糕的事情正在發生……還沒等他想明白,傅明淵已經吃完了最後一口,擦了擦嘴站起身。桌上的菜盆和飯碗幹幹淨淨,紀凡一邊驚訝於他的好胃口,一邊吐槽,說不留就不留,還真是夠果斷的……正這麽想著,一個熟悉的小盒子突然落在了眼前。開心果味的……冰淇淋?全南極的最後一盒冰淇淋!紀凡困惑地扭頭,寫道:“你不是說,帶迴來就吃嗎?”怎麽到現在還留著?“小孩子的零食而已,”傅明淵淡淡道,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我不愛吃。你隨便處理了吧。”紀凡愣了一下,旋即意識到了什麽,心裏微微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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