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顧子言這廝一改往昔地紈絝勁兒,成為了上進優秀的好少年,倒真是讓眾人覺得大跌眼鏡,也實在是這位太過不著調了,誰曾想著這位竟然會有如此上進的一日呢?


    可這少年人吧,你還真是說不準,這一旦地成為了上進地好少年,果然讓人感慨歎息。


    迷途知返,浪子迴頭金不換,世人有多少的好詞兒等著誇讚顧子言呢。


    偏生大長公主卻是不喜反憂,畢竟她最是知道顧子言心事之人,孫兒上進好是好,可萬一將來達不成心願,將來可該如何是好?


    大長公主在為孫兒歡喜的同時,也是更加地擔心了。畢竟那位可是當今為皇長孫看好的媳婦兒人選,自己的孫子再尊貴,再優秀,可也比不上皇長孫吧?


    那孩子和自家孫兒,那簡直就是天長地下的差距。


    畢竟一個是皇家教導,一個呢?從小兒紈絝,不知天高地厚,至於將來如何?端看他的父親是個什麽前程了。


    皇長孫可不單單是個身份,與之匹配的還有責任和義務,不過饒是如此,長公主也知道極愛孫兒的將來是比不上這位的。


    駱辰逸漸漸地倒是真的將這位小侯爺當成了一位朋友來交心的,畢竟人家都那樣坦誠了,他也實在是不好奸詐,實在是對不住人家小孩子,小侯爺對於這樣的結果自然是滿心歡喜的。


    從自家祖母口中聽說了這位大舅哥和駱氏女之間相依為命的事情之後,他越發地尊重這位大舅哥了,自己的心願是否能達成,端看這位大舅哥的態度了。


    駱辰逸再是想不到,這樣半大的少年,用著自己的一顆誠心,將自己給算計了去,不過也確實是因為他的這顆誠心,所以駱辰逸少了許多的為難事兒,畢竟他與顧子言相交數年,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不用擔心自家妹子給人騙了,欺負了,受了委屈之類的。


    皇帝心心念念地想要算計駱氏女,想要等駱氏出了孝期之後賜婚,可任選麽,卻還是有些糾結的,畢竟駱婉慧和駱婉瑜雖然都是駱氏女,可份量卻是截然不同。


    所以在皇帝一個遲疑之間,他再後悔,已經晚了。


    此為後話,暫且不提。


    皇宮·鳳藻宮


    因為陛下的知恩美人新近有了身孕,所以賢良淑德堪比正宮娘娘的賢德妃對於這位知恩美人簡直是各種照顧,恨不得飯都替她吃了,也是因為知恩美人的身體素日裏康健無比,所以這一胎簡直比誰的都要穩當,因為這事兒,也不知道讓多少人咬牙切齒地恨著。


    畢竟這是陛下登大寶這幾年來的第一次喜事兒,陛下本不大喜歡流連後宮,即便是留宿,近年來也是選那些低階的宮人,高位的妃子,娘娘們也都不是鮮嫩的年紀了,留不住皇帝,自己出了憤恨之外,也是莫可奈何,隻要降生出來的不是皇子,一切都好說!


    一旦是皇子的話,這位知恩美人母以子貴,隻怕要一飛衝天了,這才是眾位娘娘們憤恨的緣由。


    至於元春,卻是一點兒也不惱火,不憤恨,她比誰都清楚抱琴懷孕的緣由,娘家送來的那個方子果然有用,自從抱琴查出身孕之後,元春就讓人為自己熬了藥,開始調養身子了。


    這宮中高位的妃子,沒有子嗣,自始至終沒有懷孕過的也隻有一個她,哪怕是那個討厭的吳貴妃也是有個女兒傍身的,所以元春現在打著兩個注意,要不然自己生一個出來,再不然就是抱養了抱琴所生的,不管是男女,對於自己的將來來說,都是一個靠山。


    畢竟抱琴的身份地位在那兒,她也沒有資格照顧皇子的,所以自己就成為了最好的人選。


    當然,不管自己能不能生出來,抱琴的孩子都會養在賢德妃的名下,她們二人之前是主仆,如今是知心知肺的好姐妹,抱琴的孩子不交給賢德妃養,誰還更有這個資格?


    元春想的很完美,還是那句話,人算不如天算!


    這個世界上,不如願的人多了去了,不多她一個,也不少她一個。


    抱琴的肚子已經很大了,也少了許多的走動,成日地在自己的偏殿裏待著,也不大出去溜達,省的自己再遭了算計。


    皇後娘娘派了奶母,接生嬤嬤,太醫,醫女到了鳳藻宮,已經做了一切她能做的了,所以一切端看賢德妃的了,畢竟她是一宮主位。


    賢德妃想讓這位知恩美人平安誕下孩子,那麽一切都沒有問題,她不想,不管是母子都死還是去母留子,這都是賢德妃的選擇,皇後才不會摻和這些有的沒的。


    她的孫子都十多歲了,這樣新誕生的孩子對自己的兒子有多少的威脅?反正她是不大相信的。


    她的兒子如今比誰都老實,老實地在宮中待著,甚至是連母家趙家都不大往來的,為的是什麽?


    反正皇長子自己是清楚的,自家父皇是個什麽性子,他再是清楚不過,所以隻要自己做足了孝子的模樣就成,至於其他,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反正內廷有母後在,皇長子是不大擔心的,至於外麵,他家父皇都撕擼不開,他哪裏敢摻和這些?所以竟是老老實實地跟在父皇後麵,辨別忠奸,然後挑上幾個低調能幹的實用人才即可。


    終於,抱琴熬到了十月懷胎,瓜熟蒂落之時,她自己簡直要嚇死了,各種被害妄想症,吃也吃不好,喝也喝不好的,現在終於好了,一旦熬過生產這一關,自己一旦破格升嬪,也算是熬出頭了,至於其他的,她也不敢多想,畢竟不過是個奴才出身,她哪裏敢想著自己能成為妃子,成為人上人啊?


    抱琴的野心也不大,隻想著自己能成為嬪,可以親自地撫養自己的孩子,她這輩子就算是圓滿了。


    可縱然如此,這隻怕都不是個容易達成的心願,抱琴知道自己曾經的主子是個什麽樣的狠人,所以她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天天都恨不得自己一睜眼,孩子已經生下來了。


    聽著知恩美人發動了,為了表示對於皇家骨肉的重視,宮中的頭頭腦腦們,不管是太後還是皇後,甚至是貴太妃甄太妃都出動了,降臨鳳藻宮,等著這個孩子的誕生。


    皇帝陛下聽了戴權的迴稟之後,恍惚了一下才迴神過來,這位知恩美人到底是個誰,畢竟是自己的孩子,頓時來了興致,畢竟也算是自己的骨肉,雖然生母低賤了些。


    不過可惜的是,明明是一樁喜事來著。


    知恩美人的這一胎速度倒是不慢,因著母體康健,孩子也成熟,所以真心沒有讓幾位巨頭們煎熬!


    不過可惜的是,聽著接生嬤嬤驚恐的尖叫聲,眾人果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的話,他們才是瘋了。


    畢竟皇家的接生嬤嬤,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當上的,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見多識廣之人?


    “怪物啊,這就是個怪物啊!”


    聽著這驚恐刺耳之聲,不僅是帝王的臉陰沉了下來,即便是連在座的主子們也是一臉的沉痛驚懼。


    天將妖孽,這足夠讓在場的每一位聯想到許許多多不好的東西了。比方說帝王不賢,所以天降征兆。


    諸如此類,總之不管是哪一方麵,都能讓當今好好兒地喝上一壺!


    尤其是當朝這個情況,上皇,當今,忠順親王,老臣,勳貴,文臣武將,偌大的朝堂一團糟的時候。


    若是上皇狠下心來,廢了當今,那麽今日之事,就是個很好的理由,甚至都不用額外找借口。


    皇帝甚至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這種最為不好的結果來,他家父皇,恨不得一下子弄死自己的,更何況還有個攪風攪雨的好弟弟忠順呢!


    皇帝看著雖然極力壓製,可還是忍不住泛出了喜色的貴太妃,眼中能淬毒一樣地陰狠,簡直是毫不遮掩!


    被皇帝的這股子陰狠的麵容盯著,甄貴太妃這才迴神過來,發現自己的失態一般,將臉上的喜意盡數收斂了去,一臉坦然地朝著皇帝點點頭。


    畢竟這事兒可與自己無關!


    這事兒,要鬧騰,第一責任人絕對是知恩美人,第二位麽,自然是鳳藻宮的賢德妃娘娘,第三是後宮之主的皇後趙氏,再要找麻煩,才能輪到太後呢,與自己何幹呢!


    貴太妃的坦蕩嘔的皇帝不要不要的,別人不知,他還能不知了,知恩美人之前的生子偏方便是這個狠辣的毒婦和賈氏的交易內容。


    不過是因為賢德妃謹慎,所以先用在了自己的丫頭身上,知恩美人,果然是知恩美人。


    現在,皇帝甚至有些慶幸賈氏的謹慎了,畢竟果真是賈氏降下了妖孽,他縱然是想找人出氣兒,將此事壓下去都找不著人。


    畢竟賈氏上麵就是皇後和太後!


    一個風雨陪了自己幾十年,他最是知道她是個賢後的;至於另一個麽,生下了自己,在宮中苦苦熬了這麽多年才總算是享了幾天清福的生身之母!


    到時候手心手背,他誰都不願意犧牲,誰都不能犧牲!


    還好,還好,現在不僅能將賈氏給收拾了,還能將貴太妃和自己的好弟弟忠順牽扯進來,皇帝的心情好了許多!


    瞬息之間反應如此之快,不得不說,這位如今也算是個人物了,壓力之下,他是真的成長了許多,起碼這種應變能力,是以前的皇帝不具備的。


    現在的皇帝卻是瞬息之間就平靜下來了,甚至還想到了善後事宜,不得不說,這人果然是潛力無限的。


    皇帝既然已經做好了聚丁,想讓此事控製在後宮內廷範圍內,那麽就容不得有人拿此事做文章!


    快刀斬亂麻,成為了最好的抉擇!


    “來人,送知恩美人上路,賢德妃賈氏,不賢生妒,照顧有孕宮人不周,貶黜冷宮,皇後罰俸一年!”


    皇帝的冷酷無情簡直令人膽寒,賢德妃賈氏聽著這道旨意,徹底地傻眼了,她還沒來得及求饒,已經有甲胄在身的侍衛們冷酷無情地堵上她的嘴,將人生拖硬拽地拉走了!


    當然,今日這鳳藻宮的所有宮人,一並也是要送上路的,畢竟這樣的醜事兒,皇帝絕對不會留下任何除了主子之外的知情人士!


    至於其他幾位主子身邊伺候的,他相信,即便她們的主子不開口,這些人也會狠狠地閉上自己的嘴巴的,別說是清醒時了,縱然是做夢,她們也不會吐露半個字的!


    又是甲胄在身的侍衛,顧子言身為校尉隊長,麵容冷厲,麵色不變地執行了皇帝的命令,拖走了賢德妃,至於內宅的知恩美人,自然有內務府的婆子和宮廷內侍們去料理的,他們畢竟是侍衛!


    可憐的知恩美人,其實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的狀態了,所以被人捂了口鼻,掙紮的力氣都沒有,片刻便手腳僵硬,一命嗚唿了。


    聽著複命的宮人,皇帝對著戴權點點頭。戴權麵色冷凝,甚至比自家主子還要冷酷無情,親自地帶著這些人走了。


    偌大的鳳藻宮,寂靜地恍若墳場!


    “母後,今日您也累了,兒子送您迴宮休息,皇後料理知恩美人的身後事吧,畢竟也算是伺候了朕一場,好生地讓人給葬了吧,以嬪禮下葬!”


    知道皇後性子的皇帝也不欲皇後為難,語氣和緩了許多,對著皇後道。


    皇後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皇帝太後離開,貴太妃也迫不及待地離開了,她一方麵要使人給兒子去傳信兒,另一方麵要讓上皇知道此事,畢竟自己可是親臨現場,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總要讓上皇安撫安撫自己的……


    貴太妃走了,皇後再也堅持不住了,斜靠在嬤嬤身邊,一臉的疲累!


    “主子,您沒事兒吧?”


    皇後身邊的幾人嚇壞了,人人都明白自己這是鬼門關上走了一遭,若自己的主子不是皇後的話,隻怕此刻,自己已經同鳳藻宮的這些人一樣的下場了……


    “沒事兒,趕緊地將這些事情處理幹淨,我先迴宮了,腦子突突地疼,別穿太醫……”


    皇後說完之後慢慢地上了鳳輦,緩緩地闔上了眼睛。


    當天夜裏,能得到消息的基本上都得到消息了,得不到的消息,永遠都沒有機會得到消息了。


    第二日眾人才知道,昨日有位宮人難產,大人孩子都沒了……


    陛下慈恩,所以以嬪位送葬,眾人齊齊稱讚陛下的仁慈。


    本以為會對著自己落井下石的上皇卻並沒有任何的舉動,皇帝忐忑不安了幾日之後,還是沒有等到任何動靜,反倒是聽說是自己的好弟弟忠順因著不知名的緣由被上皇給訓斥了一通。


    別人不知緣由,難道皇帝這個天下之主還能不知道了?


    所以皇帝的心思也是個各種複雜,他這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還是父皇的兒子。


    看著皇帝似哭似笑模樣,皇後心中歎息,畢竟是親父子,這父子血親畢竟是斬不斷的,她低眉順目,隻當沒有看到皇帝的神色。


    天底下父不父,子不子地多了去了,可真心期待著自己的兒子或者老父去死的,隻怕也隻有天下最為尊貴的這一家了吧。


    趙皇後嘲諷地想到,不不不,也許還有一家,駱氏二房,能將嫡長子入贅出去,給自己的小兒子騰位置的駱文遠,也算是個人物。


    那靜孝的郡馬,也是個可憐孩子!


    宮中兩位巨頭聯手壓製,忠順王雖然看著勢大,可奈何主子不大給力啊,所以知恩美人產下了怪胎一事,竟是沒有鬧起再大的風波。


    忠順簡直要瘋了,這麽好的機會,多麽難得,又適合的機會啊!


    他又算是第一批得到消息的,甚至算是第一批了解真相,知道內情之人,這樣一舉能成大事的機會,可惜自家父皇呢?


    竟然硬生生地壓下了此事,竟然將自己臭罵了一頓,甚至還連累了給自己消息的母妃沒臉,忠順簡直火大,嘔死了,迴到了府上之後,扯了最近自己的新寵琪官兒和兩個清俊的小廝,強行地在書房瀉火!


    雖然忠順親王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可這幾個人,誰不是打小兒學著看人眉眼高低長大的?誰不會察言觀色?


    所以每個人都隻能忍耐著,隻能求著這位真的能有幾分憐香惜玉之心,能盡快地放過自己等人。


    忠順心中的瀉火兒撒出去之後,心中頓時痛快了,許諾了琪官兒不少的好東西,又賞了那兩個小廝不少的好東西,三人忍著身上的傷痛和體內的不舒服,強顏歡笑,謝過了王爺之後,這才離開了書房。


    兩個小廝倒是還好,可是琪官兒也算是個心氣兒高的,對於自己淪落成為權貴瀉火的對象,羞憤欲死,可是在班主將自己送到忠順親王府上的那一日,他其實已經算是有了心理準備的,可饒是如此,對於他來說,這仍舊是一件很是難堪尷尬之事。


    饒是戲子,可琪官兒並不認為自己下賤,至少他不能自甘下賤!


    可是現在呢?


    如今的自己,果然成了下賤之人了。


    賈府·榮慶堂


    “你說什麽?”


    賈母一臉震驚地問賈璉道。


    “娘娘因為照顧知恩美人不周,所以被打入冷宮了!”


    賈璉將自己得到的消息再一次地敘說了一遍,這已經是第三次了,老太太仍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態度。


    “二太太——”


    而身為貴妃之母的王氏再也控製不住的悲痛,眼前一黑,身子一軟,栽了下去。


    鴛鴦的驚唿讓眾人也是慌了一下。


    “將二太太抬迴梨香苑,打發了管家去請了小王太醫來!”


    賈母到底鎮定許多,對著眾人吩咐道。


    賈府有主心骨老太太在,雖然也慌張,卻也不至於方寸大亂,李紈和史湘雲兩個兒媳婦跟著去了梨香苑去伺候二太太,至於其他人繼續地留在榮慶堂,商量賈府該如何是好。


    饒是賈赦這樣一向討厭二房仗著貴妃之勢,鳩占鵲巢的人,也露出了一副惶恐之色,畢竟出了一個貴妃,可不隻是二房的事情,甚至是闔府,闔族的大好事兒。


    可現在呢,貴妃竟然被打入了冷宮,這是要連累闔族的大事啊,而且國公府作為貴妃的母家,隻怕是頭一個要倒黴的。


    “母親,現在該如何是好?皇家不會遷怒咱們府上吧?”


    賈赦一臉惶恐地對著賈母道。


    “別慌,還有老婆子呢,天沒塌呢!”


    賈母一臉的冷厲,對著賈赦道。


    “可這可是謀害皇嗣的大罪啊,皇家果然能輕拿輕放的話,隻怕貴妃也不會直接打入冷宮,若是被降位,或者打了,罰了都能說的過去,可如今呢?這是直接不給貴妃翻身的罪責啊!”


    賈璉在外麵上班,畢竟比別人知道的更多,想想同僚們看著自己一副憐惜,一副你死定了的神情,賈璉還哪裏能忍的住呢?


    對著老太太道。


    賈母人老世故,比賈璉這個毛頭小子想的更深,知道的更多,哪裏能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


    剛剛不過是為了安撫眾人罷了,現在賈璉此話一出,眾人更加地慌亂了,這可,可該如何是好?


    邢夫人,王熙鳳等人一臉的驚恐,已經低低地哭了出來。


    王熙鳳新近有了身孕,聽診脈的太醫說是個男胎,所以賈璉對王熙鳳如今寶貝了再寶貝,當然,整個大房都是如此。


    可如今呢?


    “不行,這樣不行,為了避免皇家遷怒,老爺,咱們要分家,將二房分出去,貴妃可是二房的貴妃,可不是咱們長房的貴妃!”


    邢夫人別的不知道,可這活命可是要緊呢,擦幹了眼淚,一臉慌張地對著賈赦建議道。


    聞言,王熙鳳的哭聲似乎都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地抽噎起來了,不過卻是露出了自己五個月大的肚子,畢竟她肚子裏如今可是大房的繼承人呢!


    賈璉看著妻子一臉蠟黃,麵無血色,驚慌失措的模樣,心中也是有了決斷!


    “老爺……”


    雖然聲音不大,可是其中的堅決之處卻是誰也能聽的出來,對於他來說,還是自己的妻子,女兒重要,至於二房,管他們去死呢!


    “如今想要擺脫幹係,隻怕已經晚了!”


    賈赦深沉地一點兒也不像是那個荒唐傲嬌的中二晚期患者,對著一臉渴盼的妻子,兒子道。


    “如今能做的就是想法子贖罪,賈氏一族是否還能有一點子生機,端看府上該怎麽做了!”


    賈赦想想曾經自己和某人的閑聊,對著賈母和自己的好弟弟賈政道。


    “老大,該如何做?你說!”


    賈母心中其實也慌亂,可比起賈政來,鎮定的多,淡淡地問道。


    “母親明日一早就進宮向太後,皇後請罪,我與二弟去大明宮,不管如何,總要保護闔府的小命!”


    “好,按著你說的辦!”


    賈母也沒有想到一向不著調的長子竟然會由此決斷,而次子一如既往地靠不住,她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這是第一次,賈母覺得長子畢竟是長子,而次子永遠都靠不住的事實。


    室內漸漸地陷入了沉寂,掉根針都能聽到,


    “去給我準備車轎,我親自上林府。豁出去這張老臉,親自去求了玉兒,讓林家也去周旋一二,求求大長公主,找找駱氏以前的關係,為賈府說說情!”


    賈母想了一圈兒,自家府上的老親,往昔的關係,如今能用的上的,似乎隻有林家了。


    這樣的結果讓賈母辛酸無奈,不知是悔還是悲,想起了逝去多年的女兒,賈母頓時老淚縱橫起來。


    她這一哭,眾人更覺得淒惶無限,偌大的賈府,哭聲震天!


    底下人隻有比主子更加慌張的,好在還算是有幾個得用之人,賈赦坐鎮府上,賈政,賈璉護送老太太連夜去林家。


    此刻的林家,主子們也在聊宮闈劇變,黛玉一臉的歎息,


    “宮中的娘娘寄托著賈府全部的期望,如今此事一出,到底如何是好?”


    聽著她言辭中的擔憂,駱辰逸卻是不以為然居多,反正和自己,和林家沒多大關係便是了。


    “你也是多想,反正有老太太,那位老而彌堅,人情世故什麽不懂,反正也不是傾覆之禍,賈府安然無恙沒問題,不過是少了讓他們為所欲為的靠山罷了,你到底在憂心什麽!”


    駱辰逸笑著安慰道,他反正一點兒也不希望黛玉牽扯進去,這事兒他甚至比黛玉知道的更多,也隻能感慨一句咎由自取罷了。


    聽著杜鵑娘的迴話,說是賈府的老太太,兩位主子已經快到了二門上了時,駱辰逸忍不住地偷偷翻了個白眼,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


    “直接請到前麵花廳,我與郡主這就過去!”


    駱辰逸看著已經著急出迎的黛玉,吩咐道。


    “娘子,冷靜下來,賈府眾人的來意,你可是明白?”


    “難道說?你是說?”黛玉也不是傻,冷靜下來,腦子轉的很快,問道。


    “隻怕是*不離十,畢竟如今能讓賈府理直氣壯上門求助的,也不過是林府罷了!所以賈府隻怕是要讓你去求了大長公主,甚至是入宮去求了太後,皇後……”


    駱辰逸言詞中的冷意黛玉卻並未聽出來,反倒是一臉的為難,


    “咱們承情大長公主良多,怎好上門為難她老人家?至於太後和皇後,與我也是善意居多,可這並不是我得寸進尺,不知好歹的理由啊……”


    黛玉頓時為難了。


    “所以待會兒你別說話,有事兒往我頭上推就行了,至於其他的,一切都有我來應付,好不好?”


    駱辰逸對著黛玉道。


    “好……”


    黛玉雖然還略有遲疑,不過最終點點頭,應了下來。


    夫妻倆這邊略略商量了幾句,也再顧不上其他,去了前邊兒花廳。


    賈母還算沉得住氣,慢慢地打量著花廳,賈政被眼前的書香之氣迷住,唯獨賈璉,簡直坐如針氈,他比賈府所有人都更加地了解駱辰逸,果然他不願意黛玉摻和進去,隻怕今日老太太白跑一躺。


    “外祖母,二舅舅,二表哥!”


    黛玉對著幾位行禮,賈母已經一把地摟住了黛玉,哭成了淚人。


    “玉兒啊,我的玉兒,如今可該如何是好?求玉兒你一定要幫幫娘娘,幫幫賈府啊!”


    這老太太,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獅子大張口也不知道害臊的!


    “外祖母,您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到底一起想了法子才好,我是哪個銘牌上的人物,能幫到宮中的娘娘,能幫到府上呢?”


    黛玉和鴛鴦,萬嬤嬤等人將賈母攙扶坐好,對著她道。對於黛玉的裝傻,賈母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滿,她丁點兒也不相信發生了這麽大事兒,黛玉竟然能不知道?


    駱辰逸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嘲諷,賈府以為自己是誰?宇宙中心還是什麽,憑什麽要讓眾人盯著他們家?時刻地注意著他們的動向?


    “玉兒,你元春可是你大表姐啊,是府上的唯一的靠山和希望啊!如今,如今她被陛下打入了冷宮,我相信這其中定然有什麽誤會?貴妃娘娘可是我親手教導出來的,她最是心善,一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哪裏會謀害皇嗣啊!所以玉兒你一定要幫幫貴妃娘娘啊!”


    “是呀,心善的舍不得踩死螞蟻的貴妃自然不能謀害皇嗣,陛下竟是信口雌黃,冤枉了貴妃娘娘,是不是?”


    駱辰逸涼涼地聲音打斷了賈母的哭訴聲,賈母被這話噎的一口氣兒差點兒喘不上來,這般指責她可不敢承認,心中想都不敢想的!


    “郡馬非得要曲解我老婆子的意思,老身也莫可奈何,若不是你,我的玉兒如何能與老婆子生分至此?”


    賈母厲聲道,對上駱辰逸,賈母永遠都冷靜不下來。


    “嗬嗬……”


    駱辰逸對著黛玉安撫性地笑笑,並不接話。


    “外祖母,您這樣卻是讓我難做,畢竟事涉宮闈,我不過是個外姓郡主罷了,又如何能幹涉帝王的決定?若果然貴妃娘娘是被冤枉的,聖人,太後,皇後娘娘皆是英明之人,隻怕不日貴妃娘娘就會平安無事了,外祖母在家安枕高坐即可,又何必來我這個晚輩處呢?”


    黛玉卻是不能讓丈夫三番四次地受了外祖家的奚落。


    “你……我可憐的敏兒啊,果然你還在世,如何能忍心讓我這老不死的老婆子受刺奚落?”


    賈母扯著嗓子幹嚎起來了。


    “賈太君,果然你今日是來林家鬧事的,那麽請你繼續,若是有求於林家,那麽希望您老人家克製一二,省的太太地下難安,畢竟郡主是太太唯一的骨血,老太太幾次三番為難皇家郡主,到底依仗的是什麽呢?”


    萬嬤嬤麵色不大好看,對著賈母道。自家郡主多心善,多好的一個人,可是賈府這些人,也忒是不知足,忒過分了些。


    賈母聞言一頓,這一場幹嚎卻是繼續不下去了。


    駱辰逸啞然失笑,這唱念坐打,老太太果然老辣。


    “玉兒,老祖宗失態了,你可一定要理解我,貴妃是闔府,闔族的靠山,她這一出事兒,我心中亂了弦子……”


    “外祖母別擔心,畢竟闔府上指望您老人家做主心骨兒呢,雖然知道個結果,可是具體是個什麽情形,咱們兩眼一抹黑,甚至連皇後娘娘都被罰了,內廷又禁了言語,這其中的厲害,可想而知,府上如今一動不如一靜,我總覺得少些折騰勾連之舉,誠心誠意地請罪,府上也不是沒有世交親朋,朝堂上再周旋周旋,貴妃娘娘不一定能免罪,可至少不會牽累府上,您說是不是?”


    黛玉這一番話倒是真心話,至少是真的在為賈府周全,可是落在眾人耳中,卻是黛玉的推辭撒手之意。


    “玉兒,你果然如此無情?見死不救?”


    賈母已經沉了臉,對著黛玉道。


    “是呀,便是如此無情,見死不救,賈老太君你又待如何?”


    駱辰逸淡淡地道。


    “你,你不過是一介贅婿,這裏是我外孫女兒的府邸,卻是沒有你說話的餘地!”


    賈母對著駱辰逸一向冷淡不親熱,不過也沒有似此時這樣撕破了麵皮,如此嘲諷。


    駱辰逸卻不會跟黛玉一樣心善,縱著她。


    “老太太,被甄家擺了一道,生子秘方,生子秘方,卻誕下了一個怪物出來,賈府這次死定了,別說是林家了,縱然是天皇老子都救不了賈府,依著我麽,眾位還是迴府等死吧,要不然連夜出逃其實也不錯?”


    他這番絲毫不帶善意,陰測測之言,卻是驚的賈府眾人頭暈眼花!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你沒有騙我?”


    賈母此刻也顧不上其他,猙獰著麵容,問道。


    “嗬嗬,此等大事,難道我還會說謊不成?果然一報還一報,當初你們逼著郡主與甄家和解,說是有甄家的生子秘方之時,我便等著今日了,果然讓我給等到了,打量甄家是那麽好欺負呢?竟然敢貪了甄家的東西不還?現在,這報應來了,滋味兒可好?剜了心肝肉的感覺如何?”


    駱辰逸仍舊是風輕雲淡之態,壓低了嗓音,似是催死的咒語一般,炸的賈府眾人站立難安。


    “果然,果然這是甄家的算計?”


    賈母將口中的腥氣兒強咽下去之後,啞著嗓子對著駱辰逸問道。


    “雖然我駱氏與宮廷沒有多少的糾葛,不過賢德妃的秘方可不是什麽秘密,知道的人不再少數,老太太可還曾記得前朝的那位得寵的貴妃嗎?姓李的那位,您一定有記憶的,當初的奉聖夫人甄氏在後宮,能得到那個方子,並不是什麽難事兒,所以現在這報應就落到了賈氏的頭上!您還記得當初內廷血流成河的場景嗎?如今的宮闈,不過是死了個知恩美人,廢了個貴妃,死了一宮上下的奴才,已經是上皇和當今仁慈的結果了,否則的話……”


    駱辰逸的這一番讓賈母的臉色更加頹喪,灰敗中透著青色,令人觸目驚心,心驚肉顫!


    “果然一模一樣?”


    “我並不知道具體情形,不過是我的猜測罷了,不過方子的的確確是一模一樣的!”


    駱辰逸點頭承認道。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罷了,罷了,政兒,璉兒,咱們迴府。”


    賈母強撐著身子,在丫頭的攙扶下,離開了林家,上了轎子之後,嘔出了一口血,頓時生死不知了……


    聽著鴛鴦和婆子的驚唿聲,賈政和賈璉本就心神不寧,此刻更加慌張,急忙護著車架,迴府去了,這天,不止是賈府眾人不得安寧,林家又能好到哪兒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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