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較傾向於後者。”天子道,“風家的學子們通過篩選進入了這個房間裏麵,接受更為深度的教育。而從這個屋子當中擺設的教具及用具來看,似乎還是與五行相關,有關於五行元素的教育,應該是每一個修行者都要接受的,是每一個修行者都要掌握清楚的。


    “於是,我認定在這裏麵接受的教育隻是幌子,教育其中真正的意思,就是要利用這些學生們,為這裏所藏匿的封印也好,機關也罷,加固或是驅動。借用無限的人力將封印或是機關維係下去。”


    “可這樣會不會有些興師動眾?”風和皺眉道,在這樣精打細算的風家家主眼中看來,這樣的事情實際上是沒有必要的,雖說到不了勞民傷財的地步,但是結構一定是可以精簡的。就之前大長老二長老處的情形來說,就並沒有設置這樣的結構。


    “時時的人群驅動,要說興師動眾其實也不妥。”子規道,“實際上每一個闖過了五行沼澤陣的人都知道,那個陣其實很好分析,也很好闖過。我料想,外麵的五行沼澤陣風家弟子不用適應很久,就會將其變作了完全嬉戲之所。


    “風家弟子之間在那裏真正比拚,最終會變作了固定路線內的速度比拚,就像之前響伯擊征等幾位殺手們之間的比拚一樣。這種嬉戲與比拚的場所對於爭強好勝的人來說,全然是一個樂園的存在。


    “既是樂園之所,則五行沼澤之陣就不愁沒人來。而當眾人都熟悉了沼澤的機關奧妙之後,其中唯一勞民的,就是那個站在圓盤之上手攥黃玉牌護佑風家弟子眾人的長者,而他最終這一位也會因為眾弟子對陣法的熟練而悠閑起來,變得無事可做。


    “於是無所謂興師動眾,根本無從說起。但真要說興師動眾,實際上風家的人也是願意做這樣的事情的,就譬如骷髏鬼邪的血水封棺,我們都知道血水封棺之處必有看護守護之人,血水封棺長達七百年殺死骷髏鬼邪的時光,不正是需要無數的人獻身嗎?


    “所以興師動眾的事情在如今家主您看來似乎不妥,但在過去來說,那大概是一種常態的事情。所以即便這裏的設計會興師動眾,也是極其合理的。您所謂‘興師動眾’這一條意見,並不能推翻我們的推測。此間機關利用學生們進行,是完全成立的。”


    風和點了點頭,確實興師動眾並不是可用以駁斥天子設想的理由。但利用學生聽來確實比較刺耳,“利用”這個字眼,在多一敦厚行事的風家一度是少有出現的。


    但風和雖然如此向,卻也隻是心裏別扭,並沒有說出來,如果他說出來對於這個字眼的介意,反而更顯得他風家是有怎樣利用的事實存在了。


    子規接著道“不說這裏的事情到底興師動眾、勞民傷財與否,我們隻說此間的機關。


    “既然風家的弟子最終會將外麵的五行沼澤之陣當做娛樂之所,那麽最終到達這個房間的人,實際上是每一個人都可以,隻要通過了五行沼澤之陣,隻要他們來得夠早。所以來在這個房間的,其實並不是什麽精英,而會是風家弟子中的每一個人。


    “如果真要將可進入這個房間的人和不能進入這個房間的人做一個區別,這其中的限製條件,並非是對於五行的運用,而僅僅是速度的快慢。無論他們的闖陣路線是選擇從金之池沼開始,還是從水之池沼開始,實際上他們花費的時間是差不多的。


    “以水之池沼為開始的穩妥路程走得多,但每一個池沼都好通過。以金之池沼為開始的路程雖然走得少,但在金之池沼的謹慎,會消耗更多的時間。所以兩條道路消耗的時間是差不多的。


    “如果在五行沼澤之陣中練習的風家弟子是類似沈靈兒沈星兒的境界,那麽他們在池沼中花費的時間,及格線應該是三十秒左右。三十秒左右能闖過五行沼澤之陣,就該是進入這個房間的唯一條件。”


    丹歌點頭,道“所以,外麵名為五行沼澤之陣,看似是對於五行運用的篩選,但最終隻是篩選了腳力不錯的風家弟子們。這就很有趣了,之前響伯還說不能將這個地方當做現代的公交車,可風家先輩的設計,需求到達這裏的人都是腳力不錯的人,似乎又和交通聯係起來了。”


    “這樣的聯係現在看來卻合理了。”王響道,“有了方向盤,又有了腳力不錯的二十四個風家弟子作為輪子,現在,隻需要一個導航或者一個路線,就可以發車了。”


    天子搖頭,“不,實際上我們並不了解這個車的輪子該怎麽裝。我們當前可以看到的東西,就是這二十四個風家弟子的小桌小凳,以及他們桌子上放著的五色盤、文房四寶。這些東西和他們的腳力似乎掛不上什麽鉤,如果他們的凳子底下有個腳蹬子的話,倒是比較合理形象一些。”


    子規笑道“如果有那樣的東西,我們也就不用這麽費力地分析良久了。單看一眼看腳蹬子,我們也明白這個房間是可驅動的了。目前的情況是,我們大概猜到了這個房間是可驅動的,但是驅動係統怎麽遠轉,還是個未解之謎。”


    眾人陷入了沉思,更有人站起身來在這屋子裏踱步而動。更為直接些的,譬如風芒,他就俯身在這房間的木質地板上伸手敲了起來,也許真會有什麽潛藏腳蹬子的暗格存在呢!


    但顯然風芒的舉動是徒勞的,風家設計機關的人沒有率真到這種程度,而風芒的率真,倒是風家獨一份兒的存在了。


    丹歌踱步來在了老師坐席的位置,他看向了端坐在高凳上的五長老,問道“您對這裏麵一點兒映象都沒有嗎?”


    “是的。按說我既然能記得外頭五行沼澤的事情,我該是對這裏麵有些映象的吧,但顯然我分明沒有有關於這裏的記憶。”五長老道,“如果正如二長老大長老那樣,我也是被骷髏鬼邪操縱的話……


    “我的這個房間也應該有類似於二長老房屋中半壺茶那樣的,曾經確實被骷髏鬼邪動過的痕跡才對吧。但是那樣的蛛絲馬跡我們一點兒也沒有找到。”


    “你不要忘了,大長老的房間也是沒動的。”丹歌說著忽然一挑眉,“又或者,他不敢動。嘶,會不會那骷髏鬼邪並不敢觸碰鏡子呢?畢竟在祁驁、三長老的夢裏,他正是被臃腫之人破鏡的寶劍所殺。”


    “很有可能!他不敢動鏡子,所以這房間裏一點兒他的痕跡也不存在,那麽顯而易見,此處的機關線索,就在此處的鏡子離了。”子規道“我們似乎也因為這些鏡子實在太多,太常見,而忽略了它們可能帶有的意義了。二十四麵圓鏡,以及,一麵方鏡。”


    眾人參考大長老房間中圓鏡方鏡的區別及觸發,猜測觸碰圓鏡或許會有所反應。但這個設想立刻被葛孑否定了,她向眾人展示了她沾著彩色的手,她方才作畫的時候曾因為畫錯伸手觸碰過她麵前的圓鏡,但圓鏡並沒有變化。


    眾人雖然相信如此,但還是一一作了驗證,驗證表明,在這個房間內的二十四麵鏡子沒有一個能因為手指的觸及產生任何的變化。這樣的驗證也就表明,他們並不能以大長老房間內鏡子的作用形態去推測這一間房間內的鏡子。顯然它們出自於不同的設計者之手。


    “額……”葛孑忽然在那裏發作了一點兒聲音。而這個聲音立刻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所有的人都沒有忽略,都注目到了葛孑的身上。


    雖然說大長老、二長老及此地五長老三件房屋的布局各異,機關不同。但眾人一路走來,還是發覺了它們的一個共通之處。


    這個共通之處不在於房屋居舍布局本身,而是房屋隔斷、布局陳設之中,能讓葛孑引為槽點的東西,一般都是及其緊要的提示。她仿佛是叩開這風家無數機關的,使得眾人的解謎工作出現新的進展。


    眾人希冀著,這一迴也許也沒有例外。


    “怎麽了?”就仿佛是無數的癡男在追求同一個女孩一樣,單單是葛孑一聲悄然的發作,所有的人都集合在了葛孑的身旁,噓寒問暖。


    葛孑有些受寵若驚,但她見過這樣的場麵,所以她還是鎮定著,朝前一指麵前的鏡子。道“看到了嗎?這個鏡子上我作的話,畫中圓盤邊緣本來具有的那一灘泥,不見了。”


    “泥?”


    葛孑點點頭,“對。之前你們說沈靈兒沈星兒赤條條地渾身裹著臭泥出現在了圓盤上,我為了開他們的玩笑,假意嚇他們我在這鏡子裏看到了他們的赤身,就畫了這一幅畫,這你們都了解。


    “我設想著他們會衝洗幹淨了自己,圓盤上一定留下你誰,於是我在畫中的圓盤邊緣以這五色盤的中央棕黃色畫了泥,而現在它們卻不翼而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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