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離三層最遠,跑上去時就差他一個。影視劇裏的套路沒有發生,朱語還活著。人到齊了直接拿出一個殘破的本子,裏麵記載著一段匪夷所思的經曆。字跡的顏色隨著歲月蹉跎十分淺淡,和手賬差不多,多數都在記錄日程,每頁有提到實驗時間,可見原主人是一位科研人員。記錄者生活規律,日常吃食堂餐。但在後半部分多了啤酒炸雞等夜宵,還會在空白處畫幾個可愛的表情符號。最後一頁的日期直接跳到兩個月後,畫風突變,又恢複先前的古板嚴謹,首迴寫了多餘的內容:“老婆說我睡覺在傻笑,還說了夢話,不時便會提起中樞計劃,可我不記得自己有做夢。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連續一周我都在說同樣的夢話。”“詢問同事,他們認為是壓力太大。我無奈決定請假休息幾天,就在這時,馮鵬找上門來,他說他知道什麽是中樞計劃。我激動壞了,正要詳細詢問,馮鵬卻說一旦嚐試傳遞相關信息,關於計劃的記憶就會加速變淡。”日記隻寫到這裏。徐洋洋:“哪裏來的?”朱語:“洗手間遇到了一隻鬼,僥幸勝了他。”說得輕鬆,過程絕對是搏命。徐洋洋掩飾住懷疑,自打進遊戲,朱語便一直引導大家交換信息,如今更是免費送出玩命換來的線索,聖母也不一定有這麽高尚。朱語誠懇道:“活著離開這次的副本,對我很重要。”這次的副本?蘇爾挑眉,聽上去似乎以後的副本能不能活命無關緊要。想了想發私信給紀珩:【我覺得她出去後準備幹件大事。】紀珩看了朱語一眼,並未表態。佯裝不知道其他人對自己的懷疑,朱語低頭望著日記本:“你們怎麽看?”蘇爾主動開口,指著最後一行小字:“‘加速變淡’說明即便不開口,馮鵬關於中樞計劃的記憶也在消除。”朱語點頭:“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冥冥之中在操控著記憶。”對比玩家,蘇爾和紀珩有個巨大的優勢,就是他們知道必死局。這些人的記憶會消除,幕後操手必然是遊戲,它在清除原住民關於紀珩的迴憶。所以當朱語準備死磕記憶操縱事件時,蘇爾直接忽略,順便轉移眾人的注意力:“日記最後記錄的時間和馮鵬死亡時間隻間隔一天。”賈看花:“二者極大可能有關聯,但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去探究他們的關係。”一直保持沉默的紀珩突然道:“馮鵬是自殺,死後委托日記的主人幫忙冷凍屍體。”賈看花愣了愣。蘇爾表示認同:“遊戲對馮鵬的定義詞是‘瘋狂的科學家’,過於優秀的大腦讓他的記憶消退時間晚於一般人,那瘋狂的方麵體現在哪裏?”聞言賈看花明白過來:“死亡。隻有死亡能保證記憶永遠停留在那一瞬間。”“馮鵬為了保證肉身不腐爛進入冷凍倉,再之後變成鬼。”蘇爾靠在牆上:“因為執著於生前的記憶要求玩家找到大腦。現在大腦已經找到了,中樞計劃的突破口也就出現。”兜兜轉轉,關鍵點又迴到了老者身上。不久前馮鵬瘋狂追殺蘇爾到閱讀室的畫麵徐洋洋還曆曆在目,苦著臉說:“完了,現在拿迴腦子,我們要對付的就是一個有理智的瘋子。”“還有個問題,”朱語冷不丁看向紀珩:“很少有支線會開啟成全員任務。”根據任務提示,隻要有一個玩家完成,全員受益。“不難解釋。”蘇爾打開李爍傳送來的信息。—大街小巷開始出現白絮,從早上起,全國範圍內已經有一百多例‘插花死亡’案件。—失控了。陸蘭欣不是個例,各地陸續產生成功被寄生的人。如有線索,請及時聯係。李爍的信息看似很冷靜,但不難判斷出他目前承受的壓力。蘇爾走到靠窗的地方:“這個世界要亂了。”大部分人在被寄生後體內的桃花種子會被激活,造成同歸於盡的場麵,可凡事總有例外。根據李爍最開始的言辭,這些年白絮出現的地點隻有幾個固定的區域,現在看來不過是蟲卵為了讓人類放鬆警惕營造出的假象。顧不得繼續感慨,蘇爾迴過頭讓所有人交出平板:“我去找店麵充電。”主持人沒提供充電器,平板日常玩家使用的也不多,幾天過去一半電都沒用完。但這不代表平板不重要,尤其是接下來要時刻關注新聞。看了眼時間,確定半小時的限製過去,蘇爾背著雙肩包走出圖書館。他離開後,剩餘的玩家沒有選擇,隻能以馮鵬作為突破點。四層,老者目光中多出一絲清明,開口前視線在紀珩身上多停留了一下。“中樞計劃可以拯救世界。”第一句話便讓人感到振奮。“想要知道鑰匙在哪裏,先幫我找到一件東西。”“很多年前,有人在圖書館藏了一份手稿,我找了數年都沒有找到。”說到這裏,老者的語氣流露著煩躁:“他明明說過,就放在圖書館四層,為什麽找不到!”朱語試探問:“關於什麽的手稿?”如果不摳字眼,隨便在牆上畫幾筆,也算手稿。“我怎麽知道?”老者情緒不大穩定:“當年我想成為中樞,三番四次去找那個人,他很不耐煩,最後說會在四層藏一份手稿,如果我能找到便讓位。”朱語很講究措辭:“這對您不太公平,一層樓的麵積也不小。”老者:“當時那人讓我在原地閉眼數三百秒,沒多久便藏好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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