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把握不會發生這類事情,但經過他的嘴一說,紀珩突然就沒那麽篤定。好在蘇爾隻是倒黴,還沒練就百分百的烏鴉嘴技能,下完最後一層階梯,也沒有任何警報作響。常年無人來的密室,少不了密布的蜘蛛網。這裏卻隻有灰塵,哪怕是牆縫也看不到任何小蟲子。最前方是一個橢圓形的冷凍艙,勉強能看見一半人臉。慘白,皮膚底部滲出青紫。冷凍人睫毛上落了一層霜,偶爾會因為內部氣流微微顫動一下,仿佛隨時會睜開。蘇爾不由喉頭一動:“我以為隻有電視劇裏能看到這種東西。”“科學家的想象力絕對不會比導演差,”紀珩走上前做更細致的觀察:“影視劇裏上演的情節多是早幾十年前他們便實踐過的事情。”這具冷凍人正是先前瘋狂攻擊他們的老者馮鵬。紀珩凝視屍體緊閉的雙目,突然產生一陣劇烈的頭痛,蘇爾連忙扶了一把。“怎麽了?”紀珩:“剛剛那個瞬間,腦子裏突然湧現出我和他爭吵的畫麵。”蘇爾並不意外,在答案之書的副本他也有類似的經曆。遊戲不是萬能的,隨著他們入副本越久,一些塵封記憶會漸漸衝破牢籠封鎖。遞過去一張紙巾:“擦擦汗。”紀珩拿在手中卻沒有用,而是重新看向冷凍倉:“他選擇冰凍不是為了複活。”年紀太大,活過來也沒幾載光陰。蘇爾口吻帶著些小心:“記不記得具體是如何爭吵的?”紀珩失笑:“我還沒那麽脆弱。”不過是冰山一角的記憶,頂多生理上有些不適:“老頭不停說隻有他才適合做中樞,希望我退讓。”“中樞?”紀珩點頭,本人對這件事反而沒有蘇爾上心:“開倉吧。”蘇爾找到電源,按下去的同時後退數步,冷氣四處溢散。屍體依舊在霧氣繚繞中一動不動,並沒有詐屍等情況發生。揮了揮胳膊企圖打散冷氣,他走到老者身前,手指觸碰到屍體,一種說不出的冰冷滑膩感令人頭皮發麻。“我來。”紀珩手上不知何時已經握住匕首。蘇爾:“真要解刨?”“要取腦子,沒其他捷徑走。”紀珩看了他一眼:“我一個人就行,你……”“我去查找資料,聯係李爍打聽中樞的事情。”話說完的時候,蘇爾早已走上石階。“……”“生死攸關自然要共患難,但惡心的事情就沒必要買一贈一,”階梯上,蘇爾露出一個靦腆的微笑:“我還小,不適合看太血腥的畫麵。”紀珩:“……去吧。”蘇爾頷首‘哎’了一聲,毫不留戀走了。獨自在原地站了會兒,紀珩開刀點都找好了,想到對方臨陣脫逃的畫麵,竟然沒忍住因為笑容手抖了一下。大廳網不好,蘇爾走到正門的位置,給李爍發消息的同時思考用匕首怎麽破開頭蓋骨。·茶花公主如同幽靈般在圖書館內飄蕩,監控玩家。蘇爾,紀珩,徐洋洋,朱語……四人是重點監控對象。他首先從嫌疑最輕的朱語開始跟蹤,起初以為這姑娘是在自殘發泄,當看到她在折騰些神秘的液體並試圖將蟲卵植入體內後,麵色頓時變了。又一次失敗了。朱語心生遺憾,無論再小心,蟲卵始終會被融化。“你想把自己培育成蟲人?”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朱語打了個哆嗦,很快怯懦地低下頭。茶花公主冷冷盯著她。靜默中,朱語緩緩抬起頭,遊戲不允許把副本物品帶出,但如果能讓蟲子在體內寄居,便有機會帶走蟲卵,進而在現實世界傳播。她用很平常的語氣說:“我就想做個實驗。”現實世界毀滅,就不存在玩家,到那時遊戲會做出什麽選擇?短短幾個字,茶花公主差不多推測出她的真實目的。眼皮止不住跳動,難怪遊戲會用懲罰示警,這要被帶出去那還了得!朱語笑著補充:“沒有違規。”“能不能活著離開副本還是未知數。”茶花公主深深看她一眼,自原地消失。活物被帶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茶花公主想出幾種應對方案,以防萬一,也沒有放棄對其他人的關注。徐洋洋在廁所,他先定位到紀珩那邊。地底密室,紀珩滿手是血,屍體的腦袋被開了個窟窿。他的反應要比朱語靈敏數倍,幾乎是主持人現身的一刹那便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