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開創魅力值不過是近兩個月的事情,也就是說在他們之前已經有玩家下過這個副本,而且間隔時間不會太久。想起他們來的那一晚,被保潔員用擔架抬走的屍體,蘇爾忍不住攥緊胸牌。“你在做什麽?”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蘇爾渾身一抖,迴過頭,一張放大的臉無限貼近自己,隔著口罩都有一股味道飄過來。保潔員!下意識往後仰了仰,險些摔倒。“你在做什麽?”沙啞的聲音再一次發起提問。改造營裏不止一個保潔員,每一個都穿著厚實的工作服,戴著口罩,單看外觀,根本分辨不清誰是誰。但雙方的距離太近了,近到蘇爾甚至能完全看到對方渙散的瞳孔。活人不可能擁有這樣的眼睛。實錘了!就是前天晚上被自己幹掉的保潔員。聽說過死人複生,死鬼複生還是頭一迴見聞。蘇爾喉頭一動,後退一步,可惜被櫃子阻擋,弄巧成拙逼近一個死角。“我……”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我在幫忙整理遺物。”暗中悄悄拿出會哭的娃娃……這個曾經被他定義為最沒有用的道具,使用後有三分鍾時間讓周圍人對自己產生無限憐愛。歎息代替了內心適才的幾分恐懼,在福利場總共就得到兩個道具,全部用在同一個人身上,也算是一種緣分。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保潔員拉下口罩,灰白色的眼珠直勾勾鎖定目標。下半邊臉上的肌肉像是一塊一塊拚接而成的,屍斑的麵積比之前更大,從鼻翼兩旁一直延伸到下巴。本來驚悚的一幕,在使用道具的一刹那,蘇爾的心中卻湧起不合時宜的傷悲。兩行淚珠直接從眼中冒出來。“啊——”本就不大的房間,霎時被哭墳一樣的聲音灌溉。保潔員被這一嗓子嚎懵了,其中的悲慟仿佛能讓人感同身受。蘇爾也驚呆了,哪裏能想到這個道具用起來不是娃娃哭,而是他來哭。驚訝歸驚訝,正事沒耽誤。蘇爾啜泣地拿出電擊器,一下又一下往對方身上電,期間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擔心滴在外殼上漏電,還得不時用袖子抹一把臉。“你……”保潔員想要反擊又下不了手,明明罪魁禍首就在眼前,但她心中滾動著無限憐愛。像是牽線木偶一樣,好不容易抬起胳膊,依舊做不到還手。壓抑的哭聲仿佛能抵達靈魂深處,帶著自己一並共情沉淪。見狀蘇爾明顯鬆了口氣。保潔員比前天晚上要虛弱很多,當時電擊器隻能讓她反應遲緩,最後還得靠吸食陰氣才能弄死。而現在僅僅是觸電,對方的身體就已經有些不穩。漫長的三分鍾過去,蘇爾快哭到虛脫,不過狀態比保潔員好很多,後者早已經倒地,化為一攤肉泥。擦幹淨眼角的淚花,蘇爾沒任何喜悅,反而滋生出一絲後悔。手裏的娃娃還在,掉了一顆眼珠,不知道能不能二度使用。他開始隻是抱著試試的狀態,不曾想這件道具居然真的能影響到鬼的思維,就是不知道對付其他髒東西會不會有這麽好的效果。無論如何,娃娃今天用在這裏絕對是大材小用。蘇爾皺了皺眉,把道具收迴去。接著攤開掌心,垂眸望著司秦明嬌的胸牌,手指合攏轉身徑直往樓下走。宿管已經醒了,揉著眉心似乎精神不大好,看到蘇爾,還皺了下眉頭:“沒去上課?”“請假了。”大哭幾分鍾,蘇爾現在的狀態比起弱柳扶風不遑多讓。“身體不行成績再好,改造營也不可能放你出去。”蘇爾笑了笑,走過來幫著把垃圾桶倒了,迴來時佯裝不經意問:“您聽說過司秦明嬌麽?”宿管狐疑道:“打聽她做什麽?”蘇爾:“保潔員生前提到過這個人,說什麽不聽話就會像司秦明嬌一樣……”宿管活動了下僵硬的頸椎:“就是個腦子犯蠢的小姑娘,想要逃出改造營,最後提前銷毀了。”蘇爾抿了抿唇:“可能有些人天生就喜歡冒險。”“或許吧。”小女孩不在,宿管多和他說了兩句話:“在她之前才有人跑過,沒一個好下場,隻能說不知好歹。”蘇爾目光一動,不知在想什麽。宿管員聳拉著眼皮,讓他身體不舒服就趕緊迴宿舍休息,潛台詞是別在自己麵前晃悠。本來還有一些事情想打聽,蘇爾隻能暫時按捺住。轉過身的一刹那,蘇爾眉頭皺了起來。司秦明嬌冒險出逃不過兩種可能,一是作為玩家,他們的任務是逃出改造營,但就怕是另外一種,兩隊人拿到的是同一個任務。如果都是要收集甲字評價,上一批玩家卻選擇逃跑,這就很耐人尋味了。心事重重走到二樓,跟人撞了個滿懷,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同學,能不能幫我個忙?”蘇爾猛地一抬眼,和灰白的眼珠正好對上。她居然又活了!壓下心頭的驚疑不定,蘇爾點了點頭:“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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