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從容道:“作為現場的目擊證人,老師眼中的好學生,我可以‘不經意’把這件事說給出去,”頓了頓瞥了眼小女孩:“這可跟隻會打小報告的一些人不同。”“你!”沒理會他們間的交鋒,宿管員看向蘇爾:“你真能做到?”人是誰殺的她不在乎,但不利於馮校長的事情她一定會做,否則對方一旦上位,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把自己從改造營踢出去。蘇爾:“當然。事成後我再去找陳校長,他說不準也能給我一個甲等。”隻要成績再好一些,從教師那裏再拿來一個,他就集齊了。想到這裏,蘇爾彎彎嘴角:“如果我離開改造營,絕對吃水不忘挖井人。”任他說得天花亂墜,宿管員最後也隻給出一個甲等,填好一張表格蓋章:“送去教務處。”小女孩好像有心事,這次沒阻止,反倒是蘇爾主動跟著她走到另一棟樓。“做什麽?”小女孩伸出一隻胳膊:“保持距離。”蘇爾:“保潔員明明是鬼,誰能殺了她?”小女孩暴躁說:“我怎麽知道?”顯然也是在煩躁這件事。蘇爾:“你肯定知道些什麽?”小女孩猛地迴頭:“再跟著我,弄死你!”蘇爾在原地看著她消失不見,搖了搖頭,往迴走。保潔員的事情被壓了下去,至少很多學生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不過玩家間早已傳開。夜晚悄無聲息降臨。蘇爾走過去拉窗簾,冷不丁和窗外一張陰沉沉的麵容對上。小女孩不知何時出現在陽台上,她似乎格外鍾愛小燈籠,走哪裏都提著。“是你幹得。”她死死盯著蘇爾。“啊?”蘇爾聽得一頭霧水。小女孩:“我檢查過屍體,裏麵的陰氣全部被吸食幹淨。”僵持中四目相對,蘇爾目中全是錯愕。但很快,他就變了副麵孔,適才神情中的困惑蕩然無存。咧了咧嘴,整齊的牙齒在月光下顯得森白:“本以為摔得四分五裂會掩蓋住死因,看來是我天真了……”黑鏡框下的死魚眼因為這句話瞪得滾圓。“今晚的月色可真好。”蘇爾站在陽台上,伸展雙臂:“讓我想到了昨晚,也是這樣明亮的月亮。可惜那時無心賞月,因為保潔員正逼我用慘死的學生頭顱做標本。”蘇爾迴過頭看向小女孩:“在我拒絕後還想動手殺人。嘖嘖……可惜被反殺了。”當時趁著保潔員轉過身的一刹那,蘇爾毫不猶豫用電擊器招待對方,當然這點他沒有說,隻講了故事的後半部分:“我在福利場坑來一瓶黑狗血,可以阻擋鬼怪七秒內輸出的傷害,本以為這東西隻夠喊個救命,不曾想七秒鍾,完全夠我吸幹一個不厲害的鬼。”每個玩家都認為他是因為被鬼怪攻擊才會變得虛弱,實際是吞食了太多陰氣。小女孩提著燈籠的手微微攥緊:“所以後麵都是你的自導自演?”蘇爾很坦誠地點點頭:“提前交卷故意領著你在附近轉圈,再讓人找準時機把保潔員拋下去。”小女孩猛地看向他身後的紀珩,也就是幫兇。“對了,馮校長是他叫來的,”蘇爾指著紀珩:“其實無論誰來,為了維護改造營的形象,都會選擇粉飾太平。”小女孩目光如刀:“然後你再挑撥離間,騙取宿管員的甲字評價?”作為幫兇,紀珩全程完全無視他們的對話,拿著抹布認真清理衣櫃內腐爛的血肉,昨晚屍體就藏在那裏。蘇爾一夜沒睡,點頭承認附帶打了個嗬欠:“這改造營也沒個監控,不是側麵鼓勵罪惡滋生?”不過想想,死在這裏的學生不計其數,安那玩意純屬自找麻煩。“你去揭發我吧。”全盤托出蘇爾又笑眯眯給她提議。小女孩看他那副樣子,就知道還留有後手,氣急敗壞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我又沒違規,主持人也不能濫殺玩家。”蘇爾聳聳肩。雙方間陷入短暫的寂靜,連唿吸聲都能聽見。“知道是你故意攛掇著保潔員來找我麻煩,”良久,蘇爾突然蹲下身,視線和小女孩齊平,微笑道:“好戲還在後頭呢,等著哥哥免費請你看戲。”麵對溫柔到極致的語氣,小女孩氣得晃動燈籠:“你怎麽可以把她殺了?”咒罵著來迴踱步:“兩國交戰,都不斬來使!”鬼都不放過也就罷了,甚至連全屍都沒留。蘇爾站起身,身體有些晃悠,可見昨晚吸食陰氣對他造成的負擔。扶著牆視線有意無意地朝紀珩那邊掃去,後者還在清理櫃子裏的血漬。他清清嗓子,用詠歎的語調說:“因為我要帶著隊長離開這裏。他給過我很多照顧,我不介意背上一身的罪孽,時刻告誡著自己……要堅強。”“……”作者有話要說:紀珩:忙著幫你收拾犯罪現場呢,勿c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