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珩眼皮輕輕一跳,佯裝沒聽見這句話。“宅子後麵有一片地,你們負責那裏。”李有遵開口:“當然工錢不會太高。”蘇爾假裝感恩戴德:“能解燃眉之急,已經很感激了。”育堂的孩子多數隻讀過初中,每個人都在告誡他們已經沒了父母不可以再失了教養,這些孩子通常很自卑,初中畢業便會去學門手藝,用於謀生。蘇爾初時覺得挺同情,不過有李有遵女兒的前車之鑒,忽然覺得在這個病態的地方,沒有人真正過得好。·後麵的地零散種著些樹。“每年父親都會帶我們在這裏栽種樹木,”李守章話語間帶著一種榮譽感:“你們要好好照顧。還有父親討厭野草,看到必須除掉。”蘇爾掃了眼四周:“但這裏的樹木並不多。”李守章:“歪歪扭扭的會被連根砍掉。”他剛一說完,蘇爾就看見路邊有躺著一棵葉子還沒完全枯黃的樹,看上去才被砍倒不久。李守章交代了幾句日常需要做的工作,轉身離開。蘇爾搖頭:“連根砍?也幸虧這些樹還沒長大,否則根係蔓延地底幾十米,累不死他們。”兩人守著這片地,也見不到其他人,耗到吃午飯的時間,才終於有人來叫。李家有兩個保姆,因為小有資產,還請了一位夜間看門的,這些幫工有專門吃飯的地點。按常理從他們口中最能打聽出有用的信息,可惜飯桌上沒一個人開口,就連咀嚼的聲音也很罕見。任你巧舌如簧無法施展。安靜吃完飯,蘇爾本來準備去找李守章,不料對方主動過來了,視線一掃確定人都在,才開口:“今晚是姐姐的頭七,父親要請人來超度,請各位十點後不要出門。”蘇爾找準機會開口,問起住宿的問題:“我們現在住的地方屋頂都是破的。”李守章年紀不大,算是這裏比較好說話的,安排了兩個相鄰的小房間給他們暫住。午休時,蘇爾和紀珩坐在後院的樹下。“是不是今晚留下來比較好?”紀珩點頭:“迴魂夜肯定會發生什麽,多了解些李家的信息有益無害,不過有風險。”蘇爾表示清楚,拋出一個更為現實的問題:“為什麽沒有其他玩家來打聽情況?”不出意外,衛長的最終人選會是李家三兄弟中的一個。紀珩語氣很平淡:“可能他們另有打算。”·這座宅院很安靜,每個人說話輕聲細語,走路也是靜悄悄的。太陽快落山時,終於傳出些不一樣的動靜,蘇爾躲在暗處觀測,一位穿著袈裟的和尚被簇擁著走進來。在他身旁,除了李有遵,還有兩個長得很像的中年人,多半是李有遵的兄弟們。雙方在交談些什麽,可惜距離太遠聽不清。工作提前結束,進房門休息前,紀珩給了蘇爾一張符紙。“才死不久的新魂不會太厲害,”紀珩道:“這張符是我從一個僵屍副本中帶出,貼上去可以限製鬼的行動。”蘇爾帶著好奇兩麵翻看:“有時效麽?”“最長不超過五分鍾,足夠你跑出來求救。”蘇爾謝過他:“不過我應該沒那麽走背運。”“玩家比原住民更容易吸引鬼的注意。”紀珩不再多說,先一步進了房間。蘇爾盯著手上的符紙,思索如果晚上真的要撞鬼,現在能做什麽準備工作……很快得出結論:補覺。熬夜會使人的注意力下降,為了保證一定程度上的睡眠,蘇爾幾乎是強迫自己入眠。這種時候不可能睡踏實,天色從暗沉轉黑最後變為濃墨,半夢半醒間隱約有詠誦經文的聲音傳入耳。蘇爾睜開眼,很快清醒過來。冷氣四溢,他特地檢查了窗戶有沒有關嚴。期間刺骨的涼意幾乎是讓人寸步難行。蘇爾現在確定,這隻鬼盯上自己了。也難怪第一個晚上戈旭岩沒有逃出去,這種冰冷降緩了身體動作的頻率。低頭朝掌心哈了哈氣,抬頭的一瞬間冷氣撲麵而來。一張臉猝不及防出現在咫尺處,嘴部潰爛,空洞洞的眼睛深處藏著怨毒。蘇爾不禁後退了一小步,硬是忍住了沒叫出聲。對視幾秒,女鬼先一步耐心告罄,枯瘦的手直接朝他的嘴伸來。蘇爾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指,同一時間伸出胳膊,忍著寒意把符貼在女鬼身上。有一瞬間,他思索過符紙會不會掉下來,好在就像磁石的兩端,符紙穩穩當當黏合在了女鬼肩側。沒有第一時間跑出去求救,蘇爾反而盯著女鬼看了起來。紀珩說過,新魂往往不會很強,換言之,這會是一個很好的實驗對象。先是掏出電擊器往對方身上一電,女鬼因為疼痛,嘴巴張開,潰爛範圍隨之變得更大。蘇爾又試了一下,周圍的溫度逐漸迴升,側麵證實女鬼確實處於虛弱狀態。他認真記錄下觀察到的情況,電擊器可以給主持人補充能量,給鬼造成的卻是傷害。為什麽會這樣?可惜目前為止也隻能找到兩個實驗對象,不能進一步采集數據。蘇爾歎了口氣收迴電擊器,進行下一個測試。他認真問女鬼:“你有對我一見鍾情麽?”女鬼拚命搖晃腦袋,長發滿天舞,也不知聽懂了沒有。蘇爾皺了皺眉,自言自語:“看來魅力值不能讓鬼怪覺得親近。”既然能跟武力值和靈值並列,一定有其存在價值,想了想嚐試眨一隻眼放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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