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而言,蘇爾這個新人出事的可能性更大。溫不語去敲的門,萬億的方法更加簡單,直接走到窗戶旁朝裏麵窺視,沒忍住罵了句臥槽。白燕好奇心重,也貼過來看,當時就震驚了:“死的還是活的?”蘇爾身上纏著不少線頭,另一邊分別綁在門,窗戶等各個入口,連房梁和屋頂上都有。乍一看就像是被製作成了提線木偶。床上的人聽到響動緩緩睜開雙目,偏過臉,從容解下手上的線,出來開門。“早上好。”白燕無語地看著那些線頭:“你就不怕有鬼來跑不出去?”“纏得不緊,一拽就斷,”蘇爾演示了一下:“隻是擔心睡得死,有人進來都不知道。”“沒事就好。”這時溫不語柔柔地開口:“紀珩看到你沒來,還有些擔心。”蘇爾:“我知道。”溫不語失笑:“其實纏線沒多大的用處,鬼來時溫度環境都會有變化,可以感覺到,至於人……不大可能深夜串門。”“事無絕對。”蘇爾望著紀珩:“昨晚他就來了。”數道目光匯聚而來,紀珩平靜道:“聽到了些動靜,不確定是哪裏發出的,就過來看看。”外麵的大樹正好遮沒月光,為了不打擾到裏麵人的睡眠,他便上了屋頂。蘇爾指著缺了一塊的屋頂:“我們就是通過那個空隙四目相對。”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麵,所有人不禁打了個寒顫。場景雖然駭人,蘇爾其實還是挺感激的,紀珩人是冷了點,卻是一名合格的隊長。白燕咽了下口水,想了一下選擇弱弱出聲:“……我們是不是去看一下戈旭岩比較好?”五分鍾後,眾人站在了戈旭岩住的屋子門前。還沒進去,就能預感到出事了,血腥味撲麵而來。萬億沒什麽顧忌,和沉江北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直接推門進去。門檻旁有半截舌頭,萬億險些不小心踩到。床上的戈旭岩渾身是血,不過血跡最多的地方還是腦袋那一塊。他用袖子掩住口鼻,走近後看了一會兒:“應該是被生生拽出了舌頭。”溫不語微微一驚,看向紀珩:“這麽說昨晚你聽到的動靜很有可能是……”“或許吧。”紀珩表情淡淡的。溫不語輕聲道:“其實你可以阻止的。”如果及時趕過來,說不定能把人救下。不等紀珩開口,溫不語很快表達歉意:“抱歉,是我情緒不大對。在這裏沒人有義務承擔他人的生命。”遊戲世界死人再正常不過,眼看這個話題就要過去,紀珩忽然道:“他怎麽死的你不清楚?”溫不語‘啊’了一聲,短暫的疑惑後是慍怒:“我和戈旭岩關係是有些不好,但同為一個組織……”“食不言,寢不語。”紀珩目光如刀,用六個字打斷她。他一開口,眾人先後發現某個被忽略的細節,麵色倏地變差。小鎮處處講究規矩禮節,而在有些地方,吃飯說話會被當做一種不禮貌的行為。昨日戈旭岩不但在飯桌上爆了粗口,食物也沒吃幹淨便甩袖而去,聯係到今日拔舌而亡的慘劇,多半是有些關係。溫不語臉上怒意消散,變為慘白,顯然也是想到了這茬,整個人都愣住了:“怎麽會這樣?”表情真切,一時還真的不好分辨她是在做戲還是無心之失。畢竟現代人吃飯交流是挺常見的操作。萬億可就沒那麽好脾氣了,小吃是溫不語主動帶迴來的,他們都圍著一個桌子吃,若非戈旭岩先開口,今日遭殃的不知是誰。“但願你真的是無心。”萬億看了她一眼,不然這份心計就有些嚇人了。遊戲裏隻剩一個玩家的時候,副本難度會自動降低。很多人遇到高難度副本,見通關無望會走歪門邪道。溫不語氣得眼眶都紅了。眼下令人為難的是怎麽處理屍體,草草掩埋被發現恐有殺人藏屍之嫌,蘇爾注意到一直在陰影裏的書海先生不知何時不見了,再出現時,人跟在衛長身後。老玩家基本演技是有的,萬億很快調整好狀態做出驚嚇到的表情:“出人命了!”衛長看到房間內的慘劇,臉色難看:“怎麽迴事?”萬億裝傻充愣,言語間透露著什麽都不知道的意思。書海先生卻在這時開口:“昨晚死者在飯桌上汙言穢語,浪費糧食,可能是遭天譴了。”如此荒誕的理由,衛長聽完竟真的信了幾分。書海先生一板一眼道:“吃飯沒個規矩,他這張嘴不要也罷。”衛長麵對屍體,立時露出深惡痛絕的表情:“真是個沒教養的孩子,我要叫人把這件事寫到報紙上,也好給其他人提個警醒。”口中念念有詞,背著手往外走,似乎真的要去找人來撰寫文章。白燕咬了咬唇:“你們說,這衛長是人是鬼?”哪有人會看到死人無動於衷,還想著宣揚?萬億:“誰知道呢。”所有人關注衛長的舉動時,紀珩留意到蘇爾在觀察周圍。“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