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後麵的大臣倒是想要反對, 可是顏徵都把虎符給韓熠了, 他們反對有什麽用啊?現在當著韓熠的麵說這件事情, 說不定就要得罪他。惹不起惹不起, 還是等到路上或者迴到鹹陽再說吧!丞相覺得這件事情應該跟大庶長商議一下。三公如今基本上是三足鼎立, 誰都沒跟誰結盟,但是如果其中一家獨大的話,另外兩家自然就會聯合起來壓製對方。等到那人被壓製下去了, 出現了新的巨頭,那可能就是剩下兩個人結盟。從這點來看,顏徵搞出這個三公似乎也並不僅僅是為了讓韓熠上位。韓熠有些驚訝地看著顏徵,顏徵卻沒有多說什麽,最後也不過是抬手攬住他的肩膀抱住他說了句:“保重。”然後就放開韓熠,頭也不迴的上了車輦。韓熠手裏握著虎符看著顏徵的車輦逐漸遠去。一陣春風吹過, 徹底吹散了顏徵的溫度,在徹底看不到那輛車之後,他才真切的認識到, 他大概真的失去顏徵了。韓岩站在韓熠身邊一直在偷偷觀察他,在發現韓熠紅了眼眶的時候,忍不住心下一軟,小聲說道:“你要是舍不得……過段日子就迴去吧。”他的確不想看到韓熠跟顏徵攪在一起,但他更不願意看到韓熠傷心。雖然有韓虔這個反麵例子在,他還是會擔心,但沒關係,他現在沒有那麽多事情要處理了,可以認真練武,將前些年落下的那些補迴來。然後再努力一些,再加上他師父還在暗中保護韓熠,將來就算真的出了事情,他也能帶著韓熠遠走高飛。反正離開了秦國,那些人也就奈何不了韓熠了。而以韓熠的才華,去哪裏不行呢?韓熠仰頭緩了一會,才轉頭低聲說道:“迴去吧。”難過是真的,但已經踏出了這一步,就不能再迴頭。韓岩看著韓熠麵無表情的樣子,歎了口氣,別的不說,他這個表情跟剛剛顏徵的表情還真是如出一轍。實際上,顏徵剛剛也隻是在人前撐著罷了,等迴到自己的車上之後,他就低頭盯著手上的青金劍發呆。這次高府令沒有跟來,跟來的是一個名叫阿鴻的小宦官。阿鴻小心翼翼給顏徵倒了一杯甜湯說道:“王上,春日風寒,喝點湯暖暖身子吧。”顏徵伸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味道很甜,然而他卻隻覺得苦澀。現在他的甜湯基本上都是用水果加白糖熬製,喝著甜湯他就忍不住想起韓熠。其實他知道,將兵權交給韓熠迴去會麵臨很多人的反對。他沒辦法解釋,隻能強壓下這些反對,然而強壓也是有後遺症的,這些大臣遲早會在別的地方找補迴來。可是他也真的是不忍心。原本他也說服了自己,以後就跟韓熠保持最普通的君臣關係。不要再代入個人感情色彩。至於被拒絕就打壓這種事情,他是不屑於去做的,更何況打壓韓熠那就是秦國的損失。如果按照普通君臣來講的話,韓地的軍權他應該交給別的將領,讓將領和韓熠相互製約,才不會讓韓地再生動蕩,也不會讓韓地失去掌控。然而事到臨頭,他到底還是舍不得。韓地麵臨著千頭萬緒,韓熠想要讓韓地跟秦國其他縣持平的話,恐怕還要花費很多精力。尤其是在這之前他需要先解決韓地的那些華族和老臣。如果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縣令,如果將領跟他關係不錯,他就可以求助將領幫忙壓陣。但是如果朝中選出一個跟韓熠不太對付的將領的話,韓熠就需要一邊跟那些老臣周旋,一邊再跟那位將領周旋。需要花費的精力就更多,甚至還可能受委屈。一想到這裏,顏徵自己都受不了。他都沒給韓熠委屈受,這些人憑什麽?都不要說他,就連他爺爺和他爹都沒讓韓熠受過太多委屈,雖然這裏麵也有韓熠自己的本事在,但如果沒有兩位長輩的縱容,韓熠敢那麽大膽子見誰懟誰嗎?顏徵一想到韓熠孤零零一個人留在韓地受委屈就忍受不了,所以幹脆直接將軍權也交給了韓熠。反正韓熠如果想反的話,有太多機會直接反了,別的不說,當初薑不韋都想扶植顏嶠當傀儡,薑不韋手上還沒有兵權就敢這麽幹。韓熠當時手上可是有虎符在的,可他依然選擇了顏徵。所以顏徵也選擇相信他。隻不過他能為韓熠做的好像也就這些了,剩下就隻能讓韓熠自己努力。顏徵放下杯子,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然而在他無精打采的時候,因為趕路而無聊的幾位大臣都在開茶話會,從魏國八卦到了顏徵和韓熠。顏徵和韓熠兩個人之前表現的都不是特別明顯,或者說親近也都是坦坦蕩蕩。當然顏徵是真的坦蕩,他不覺得自己跟韓熠的事情有什麽見不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