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韓熠和大庶長都不太一樣,大庶長是勉強算是侍候了兩朝,顏徵多少也要給這位一點麵子。韓熠……不說顏徵對他多麽寵信, 現在他算是僅有的幾個三朝老臣之一,而且顏徵繼位的時候,他手裏還有先王給的虎符,說是身負王命也沒什麽大錯。這兩個人還能勸上一勸,他是顏徵提拔上來的,三公這個位置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麽迴事, 他就是那個湊數的,所以想來想去,他決定去找韓熠談一談。畢竟之前提議扶植傀儡的是韓熠, 現在顏徵要打,算是跟他的想法有了衝突,或許能夠勸勸顏徵。韓熠在聽說顏徵要直接打魏國的時候愣了一下,半天沒說話,按照常理來說,顏徵不是這麽衝動好戰的人。顏徵這個人喜歡謀定而後動,除非遇到趙國這樣的突發事件,按照以往來說,魏國他可能會更傾向於先扶植傀儡。如果真的爭取不到,再說其他。現在要直接打,韓熠覺得他可能知道顏徵是為了什麽要這樣。韓熠歎了口氣說道:“王上想打就打吧。”丞相:??????什麽節奏?不是說中書令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嗎?隻要他覺得這件事情不對,那就肯定直言不諱。想當初韓熠初入朝廷就敢跟當時的大庶長硬抗,再到後來的薑不韋,不對,薑不韋都不夠格,據他所知,就連先王都曾經被韓熠懟迴去過啊!丞相不是初入官場就當丞相的,之前他也是中高層官員,隻不過為人穩紮穩打,不算出彩也沒有太大過錯。所以韓熠在朝堂上懟人他基本上都是親身經經曆過的。怎麽現在這位還轉性了?還是說這裏麵的確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丞相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被各種疑問給撐爆了,然而這些疑問都是不能問出口的,所以他隻能先將這些放在一邊,開口說道:“可是……這也太倉促了一些。”韓熠笑道:“無妨,如今國庫也算充足,隻是需要征兵而已,我們倉促,魏國肯定也想不到我們會動手,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多占領兩座城池也是好的。”丞相:……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差點就信了呢!然而顏徵跟韓熠都這麽說了,這件事情基本上也就定了下來。至於大庶長……這次出門顏徵直接把大庶長給留在了鹹陽,隻帶了丞相,基本上就是在警告大庶長了。大庶長跟他的前任以及前任丞相不同,他最識時務,從來不會跟王硬抗。丞相無奈說道:“開春了,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國庫……還是要留點餘糧的啊。”自從芙蓉縣那邊開始產兩季稻,秦國國庫比之前稍微豐盈了一些,但是老百姓餓死的數量並沒有明顯降低。畢竟隻靠一個縣還是不太行的,所以丞相擔心啊,雙線開戰,剛剛緩口氣的秦國,能撐住嗎?韓熠聽了之後說道:“也不必太擔心,韓地氣候溫潤,適合種植糧食,雖然已經錯過了一段,但是第二季還是能趕上的,國庫就算空虛也不會空虛太久。”丞相一想也是,對於韓熠種地,哦,不,是韓熠組織種地的能力,他是相信的,既然韓熠這麽信誓旦旦,他……他還能說什麽呢?丞相搖頭歎氣的走了,總覺得王和中書令之間好像怪怪的。以前兩個人除了各自忙公事的時候,基本上就是形影不離,隻要有時間就湊在一起。別說更久之前,就前兩天還黏在一起呢。怎麽這兩天就突然互不見麵了。韓熠聽著丞相歎氣,他也想歎氣。說什麽做不成情人還能做朋友,這種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發生的。還好顏徵沒那麽戀愛腦,他們現在的狀態大概就是做不成情人還能做君臣吧。隻不過他最好少在顏徵麵前出現,畢竟他已出現就可能讓顏徵想起自己是被拒絕的那個。倒不是擔心顏徵會公報私仇什麽的,實際上顏徵公私分明的很,雖然在他這裏有的時候公私不分,無腦站他,但那基本上也是出於對他的信任才這樣。韓熠隻是不想讓顏徵難過,韓岩說顏徵就是年少的一時衝動,對於這一點韓熠也信也不信。顏徵可能是因為年少,見識過的少年英才和絕色美人太少,所以會對他有點意思。但衝動……顏徵這個人如果真是一時衝動是不會說出口的。哎,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放下。韓岩看了一眼韓熠說道:“你跟他隔著這麽遠,放不放下有什麽的?倒是你……你先放下再說吧。”韓岩到現在都搞不清楚韓熠對顏徵的感情,看上去似乎是喜歡的,但是又能很理智的拒絕。拒絕了雖然沒看到有多傷心,但又時時刻刻放不下,真是讓人搞不懂。韓熠沉默了一下沒說話,隻是問道:“這就是韓地目前所有的耕地數據?連張圖都沒有?”韓岩無奈說道:“沒有。”韓岩現在是協助韓熠管理韓地,一開始他覺得應該沒什麽大問題,畢竟他也當了這麽多年的王了。然而等韓熠真的著手開始做之後,他發現差的太多了。韓國記錄的那些東西,比起秦國的規範來講簡直粗糙的讓人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