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景天迴房之後,稍作收拾,就向秦晉和青青告別。


    秦晉當然明白他心中所想,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囑咐了一句:「替我問候一下他。」


    易景天微微點了一下頭,「多謝九爺關心!」


    青青走上前,「景天哥,路上小心!」


    「我會的!」說完朝兩人鞠了一個躬,驟然轉身。


    青青忍不住跟上幾步,好像這次分別,就再也不會相見是的,看著他的背影,又喊了一聲。


    易景天腳步微頓,但是卻沒有迴頭,微微抬起下頜,顯然是在沉澱情緒,接著就邁開步子,出了郡候府。


    他騎著一匹駿馬,出了弋陽郡,行了大概十裏路左右,就看到了那抹挺拔的身影。


    易景天慌忙跳下馬,還沒開口就聽到,那人說:「我就知道你會來,所以在這裏等你。」


    易景天立刻雙膝跪下:「爹!」


    那老僧慢慢的轉過身,彎腰扶起了他:


    「施主,貧僧義淨,以後不可叫錯了。」


    「你既然不與我相認,為何又在等我。」


    易景天說不出此刻的心情,在他幾歲的時候,就知道父親是大英雄。為國捐軀,死得重如泰山,而如今卻活在世上,他不知道是喜是驚,還是失望,亦或是心痛。


    或者這幾種情感都有吧,總之,這種感覺特別的複雜。


    「貧僧已看破紅塵,了無牽掛,隻想給施主講個故事。」


    接著他仿佛陷入了迴憶,那是20多年前的事。


    當年顧美倩對姐姐失望透頂,但是那畢竟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對姐姐又愛又恨,又毫無辦法。


    易良臣在一次征戰中受了重傷,滾落到懸崖,多虧一個妙齡少女的相救,才保住一命。


    那少女就是顧美倩,她單純無辜,又天真浪漫,美目多情,令人無法抗拒!


    易良臣已有家室,也在努力克製自己的情感,對她也是彬彬有禮,從不敢越雷池半步。


    可是在一個月明星稀的晚上,顧美倩睡到半夜,硬說有鬼,闖進了他的房間,並撞進他懷裏。


    溫香軟玉在懷,女孩又一副羞羞答答的嬌俏模樣,他努力克製的情感,卻在那一刻決了堤,犯下了,正常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事後,他也很後悔,更加的自責。


    可顧美倩是一個黃花閨女,既然要了她,就得對她負責。


    兩人一起過了一段,美好的令人羨慕的神仙般的日子。


    他答應娶她入府,和原配平起平坐,並答應她許許多多,在床上,男人都會答應的事。


    比如:以後聽她的,不能再喜歡其他女人,要對妻子言聽計從,要為妻子做牛做馬,毫無怨言等等!


    可有一天,這一切的美好都破滅了。


    易良臣和易夫人商量過後,正準備迎她入府。


    顧美倩卻突然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並讓他帶兵替自己報仇。


    她低估了易良臣的忠心,他寧死不肯答應。


    顧美倩當時已懷有身孕,屢屢拿肚裏的孩子威脅他。


    可易良臣不為所動,但心裏卻十分的悲苦,一邊是愛人,一邊是為之效忠的朝廷,他哪一方都不想傷害。


    顧美倩生產後沒多久,姐姐由於心中鬱結,覺得有負國家和父母,愧對任何人,終日鬱鬱寡歡。而仙逝。


    姐姐的死,對她打擊很大,她把這些仇恨都記在南楚朝廷頭上。


    更確信,天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她以死相逼,易良臣無法,假意應承。


    在一次對外的征戰中,他抱著必死的決心,不聽別人勸阻,深入敵人內部。


    身受重傷,倒在血泊之中,又被馬蹄踐踏,被踢入山下的一條河流裏,他也以為他死了。


    可是這樣順流直下,漂了三天三夜。卻被人救下,他心念俱灰,隨遁入空門。


    老僧說了這一段過往,搖頭嘆息:


    「施主,你現在還認為易老將軍是個英雄嗎?」


    易景天動了一下嘴唇,態度非常的誠懇:


    「是,他一直都是。」


    「可他對不起妻子兒女,以及先皇!」老僧目光一瞬間變得有些呆滯。


    「可他對得起許多人,他一直都是我效仿的榜樣,也是我的指明燈,人格的崇高,更是我無法企及的高度。」


    易景天此刻內心,隻有對老人的欽佩,他為了不負朝廷,寧願去死。


    「可他畢竟不忍心去對付,危害朝廷的人,沽名釣譽,這麽多年,一直享受著朝廷給的無上榮耀,卻還在苟延殘喘,實在是慚愧呀!」


    老僧目光幽深而又縹緲,目光凝聚了一下,淡淡的說:「有人來啦!」


    「老將軍!」秦晉攜青青從身後的樹林中走了過來。


    秦晉目光透著誠摯:


    「老將軍此話差矣,你為國忠心耿耿,不但表現在大愛上,也表現在小愛上,麵對國家和愛人,沒有人會比你做得更好,所以你不必愧疚。」


    老僧眼底透著明亮的光芒,十分感激的看著他,因為這些年他雖然活著,但是內心卻十分的煎熬,因為他慚愧,覺得有負於國家。


    秦晉是代表朝廷最高統治者的,他的一句話,比得上普通人的千言萬語。


    「施主,謝謝你!」他淡淡的笑了,笑容發自內心:「我該走了。」


    「等等,不知高僧要往哪裏去?」秦晉忙問。


    「度化該度化的人!」他悠悠轉身,步子邁的很慢。


    易景天幾步跟上,輕輕的問了一句:「那顧美盼的孩子,是不是送於雲家撫養?」


    老僧點了頭,腳步卻越來越快,很快,就把易景天甩的遠遠的。


    老僧就是易良臣,他出家在塔爾寺,近日聞得寺裏的弟子說,山下出了一個妖女,專殺過路的男人,挖去雙眼,剖腹挖心,手段十分的殘忍和惡劣。


    佛家以慈悲為懷,住持派他下山查看,他一直跟蹤到這裏,才發現原來是故人,他要找到她,勸她棄惡揚善。


    易景天走了,青青和秦晉也開始了迴臨沂的路。


    一路上倒還算平靜,剛開始青青還擔心,倩姨臨走時。在她肩上插入一根銀針,過了這麽許多天,她身體沒有任何異常,脈搏也穩健有力,慢慢的就懈怠了下來,覺得那畢竟是她姨母,不會對自己下手的。


    天子秦照,親自在城門外迎接,並舉國歡慶,大赦天下。


    平沂王的勢力被消滅,為朝廷除了心腹大患,他怎麽能不高興。


    並下了一道聖旨,一個月後,秦王與雲青青大婚。


    秦晉可謂春風得意,但是蓮茜一日不除。總究也是一塊心病,可她又是青青的姨母,一個處理不好,又怕青青怪罪。


    他正在書房擰眉苦思,青青抱著一盆蘭花過來,說是醒腦提神的。


    秦晉嘴角勾著笑容,伸出手,她乖巧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


    「哎,我問你啊,是不是成親之前,兩個人不能見麵的,否則不吉利,我是不是應該搬出去住。」


    青青他腿上,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子。這次迴來,她一直都是住府上,關於懷孕的事兒,她想等大婚的時候再告訴他,到時候好雙喜臨門。


    「誰說的,我從來不相信這些鬼話。」


    他從背後環著她,下巴在她脖子輕輕的磨蹭。


    「哪裏都不許搬。」


    「那成親那天,難不成我從王府嫁到王府啊?」


    青青側過臉說,總不成從這個房間嫁到那個房間,這豈不是要留人笑柄。


    「我想好了,我們成親的事,全部交宮裏的太後來打理,到時候你從宮裏出嫁,你不是太後義女嗎?」


    秦晉握住她的手細細的把玩,想想心裏都有些激動。這次可是她自願嫁的。


    「原來我身份這麽高貴啊?」青青說:「到時候你可別欺負我哦,我義母是太後,我義兄可是皇上!」


    雲青青幾天前進宮,為皇上治好了多年的頭痛,皇上大喜,禦賜匾額「小神醫」。


    並收她做義妹,秦照知道太後一直都不樂意老九的婚事,這樣一來,自己出麵,太後就算想反對,也得給自己幾分麵子。


    眼見皇上都收她做義妹了,這身份配老九,太後想挑刺,也說不出什麽話來,隻得做個順水人情。


    當然這都是秦晉從中斡旋的。


    「你不欺負我,我就謝天謝地了,還敢欺負你呀!」秦晉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


    「迴房時,趕緊把那些搓衣板收起來,下人們看到笑話!」


    「誰讓你天天不老實的,搓衣板的事兒,誰不知道啊?收不收有什麽關係?」


    青青掙紮著起來,「不理你了,我出去採花了,這幾天我要把我妹妹嫁出去,記得準備豐厚的嫁妝哦!」


    秦晉衝著她的背影說:


    「知道了,秦王妃的妹妹出嫁,那當然要風光大辦了,哎,明天我要出一趟遠門兒,你不要亂動,錦兒的事,你就別操心了,免得累著。」


    青青停住了腳:「你去哪裏呀?」


    「去見一個人,確定一些事,很快就迴來,到時候說不定會給你帶來一個好消息。」


    秦晉嘴角帶著堪稱迷人的微笑。


    「那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青青歡快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現在差不多是數著日子過,像個恨嫁女一樣,很期待大婚的那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秦晉匆匆用了早膳就出了門。


    他沒有帶一個隨從,自己騎著一匹駿馬。


    一直到傍晚時分,才來到無塵先生那裏!


    老人依舊的慈祥,一張臉也平平靜靜的:


    「不是讓你以後不要來了嗎?」


    「父親,請恕罪!我隻是想向您確認一件事。以後絕不敢再來了!」


    秦晉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


    「起來吧,有什麽事就請說吧。」


    老人坐了下來,淡淡的開口。


    秦晉謹慎的立的一旁,他開門見山的說:


    「父親,我想問一些關於芳華的事,外界流傳……」


    老人嘆了息的一聲:「這個你知不知道,重要嗎?」


    秦晉抬頭,沉默了片刻,「重要,或許關係到她的終身幸福。」


    老人苦笑了一聲,其實根本不需要問,因為能讓他親自來,那肯定是重要的。


    他一陣沉默,慢慢的喝著杯裏的水,那淡而無味的白開水,仿佛也變成了苦澀的味道。


    「父親,非常抱歉,我知道我不該去試圖揭開,那些已經結了疤的傷痕,這會讓你想到一些不好的迴憶,可我,真的是為了幾個人的未來!」


    秦晉一字一句的說,芳華的事不解決,就是他和青青之間存在的,可能隨時都會引爆的導火線。


    「年紀大了,有些事也看開了,不會計較這些,坐下吧!」


    老人指了一下麵前的凳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件事我以為永遠不會被人揭穿,我和你母後發過誓,讓這個錯誤就永遠的錯誤下去。」


    秦晉看到老人麵容雖然平靜,但是那雙睿智的眼睛,還是起了一絲波瀾,他有些後悔貿然問出口,但是既然問了,就沒有退縮的餘地。


    老人隻說了一句話:「芳華不是真正的公主!」


    「那她……」秦晉雖然希望是這種結果,但是也被震驚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我不想提,你也不要問了,迴去吧!」


    老人神色有些疲憊,慢慢的站了起來,拿起筆,在潔白的宣紙上,熟練的作畫,再也不看他一眼。


    秦晉也站起身,對著他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個躬,「父親保重!」


    老人像沒聽見一樣,他隻得恭恭敬敬的退了出來。


    他心情有些沉重,走出那片竹林,就聽到有人喊他。


    他轉身,看到父親的貼身侍衛,他把一塊血玉和一封信,放在他手裏,「這是老先生讓交給你的,九殿下保重!」


    秦晉點點頭,看著那塊鮮紅的玉,又看著那封信,上麵寫著:「轉交於太後。」


    他瞬間就明白了,父親果然睿智,非常人能比。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


    老人歷經滄桑,閱歷豐富,那雙眼睛,無論是看人,還是看事,都十分的精準。


    可以說從上次秦晉帶雲青青來,他已經知道了,雲青青是雲彥恆的女兒,而她和顧美盼長得如此像。


    那麽二十年前,美盼是跟雲彥恆一起走的。


    或者更早,他就想到了,美盼一個單身女子,還懷著孕,沒人幫忙根本就沒辦法逃出去,隻是他心灰意冷不想去追究了。


    那麽秦晉說了,為了芳華的幸福,才打探芳華的身世,女孩子的幸福無非就是嫁人。


    芳華嫁人,為什麽需要知道她的身世,那肯定是嫁的人與皇室有關。


    老人肯定能想到,顧美盼當年肚裏的孩子,那就是說,芳華和那個他流落在外的兒子,他此時已經確定是兒子而不是女兒,已經暗生情愫。


    至於秦晉怎麽知道這些事的,老人當然相信,他隻要想知道,沒有任何事能瞞住他的。


    事情,還要從十幾年前說起,當時的皇上。因為失去摯愛,心灰意冷,整日留在宮外,看著和顧美盼,一起居住過的宮殿,以及裏麵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睹物思人,黯然神傷。


    幾年不踏入後宮一步,當時的馮皇後,本以為顧美盼走了,皇上就會迴心轉意了。


    可皇上不但沒有迴到她身邊,而變得更加消極,甚至不理朝政。


    她身為皇後,每次規勸無果。在傷心,寂寞的驅使下,做了一件令她一輩子都後悔的事。


    她居然和一個侍衛做出了苟且之時,事後,後悔不已,可生米煮成了熟飯。


    一個月後身體倦怠,太醫診斷出了喜脈,當時皇上也在場,他自從顧美盼走後,都沒有寵幸過後宮的嬪妃,這喜脈從何而來。


    皇後做出如此有損國家顏麵的事,讓他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再次遭受打擊。


    考慮到也是自己有錯在先,忽落了後宮,皇後畢竟是一國之母,不能輕易的廢黜。


    他心灰意冷之下,把皇位傳給那時才十幾歲的太子,假死隱居世外,從此不問世事。


    當然知道這件事的人,誰也不敢說出去,畢竟是殺頭的大罪,而那個侍衛,也被處以死刑。


    秦晉第二日迴到府中,與青青打了個照麵,就火速進了宮。


    瑤華宮,隻有他們母子二人,氣氛沒由來的凝重。


    秦晉麵容沉肅,靜靜的坐了下來。


    馮太後狐疑的看著他,「你支退左右,到底有什麽事和母後說呀?」


    秦晉沉默片刻,從懷裏掏出一塊血玉和一封信,慢慢的推到她麵前。


    看到那塊血玉,太後的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無比,手有些顫抖,拿著信卻打不開。


    秦晉幫她打開,並把信攤正放在她麵前。


    太後仿佛不敢看那些熟悉的字體,過了許久,看完之後,整個人呆若木雞。


    「母後!」秦晉輕輕的喚了一聲。


    半晌,馮太後才從失神中,清醒了過來,凝視著他,「你有什麽事兒要求母後?」


    秦晉慌忙站起,後退兩步,然後恭恭敬敬的跪下:「請母後為芳華和雲承揚賜婚。」


    「好!」馮太後的聲音有些無力。神情呆滯,慢慢站起來,轉入後殿。


    秦晉終究不放心,上前扶住她虛軟的身體。


    「你迴去吧!母後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秦晉隻得站住腳,吩咐宮女太監好生伺候著,才迴府。


    十日後,雲錦兒大婚,楚千痕,本來是個江湖遊子,沒什麽定性。


    雲青青不在這段時間,錦兒和他鬧幾次分手。


    要是以往,他喜歡一個人,不會超過三個月,往往都是他先提分手。


    可這次反了,被人家姑娘關在門外,整整賠禮道歉了一夜,人也沒理他。


    半個月,愣沒和他說一句話,突然有一天,雲錦兒還挎著一個英俊男人的胳膊,他才著急了。


    死纏爛打,巧取豪奪,苦肉計,齊上陣,才求得美人迴心轉意,自此以後,溫順的像隻貓咪。


    當然這些都是雲青青臨走時,教錦兒這麽做的。


    出嫁那天,青青起了個大早。要親自為妹妹梳妝打扮,傳授一些以後的相處之道。


    青青看著鏡中的她,美若天仙,心裏十分感慨:


    「錦兒,記住了,對男人不能慣著,特別是楚千痕這種人,一定不能心軟。」


    錦兒拉著她的手,十分感激的說:


    「姐姐,如果不是你,我怎麽能把他收拾服帖。」


    嫁了錦兒之後,又有另外一大喜事,就是太後親自為哥哥和芳華公主賜婚了。


    婚禮定的三日之後,眼見著有情人都成眷屬。


    青青自然是心情不錯,隻是有點兒鬱悶的是。哥哥大婚,她因為身體的原因,不能盡情的大吃特吃,更沒辦法一醉方休,實在有點兒遺憾。


    哥哥成親之後,專心在亳仁堂坐診,並且還在城裏買了宅院。


    總算完成了幾樁心願,她晚上和秦晉依偎在王府的花園內,望著天空中的點點繁星,纏綿低語。


    「哎,我問你啊,你之前那麽反對,我哥哥和公主,為什麽現在又同意了呢?」


    「因為事情起了變化!」


    秦晉抬手攬住了她的肩,這件事就將錯就錯吧,隻要結果是每個人想要的,就可以了,有些事不必弄的那麽明白。


    「廢話,說了等於沒說!」


    青青嘟了一下嘴,這時,寶藍色的天空中,劃過了一道耀眼的流星,並拖著長長的尾巴。


    「喂!流星!」青青連忙閉上眼,雙手合十,默默的念著什麽。


    「你在做什麽?」秦晉有些好奇的問。


    「別說話,對著流星許願,都能實現的。」青青又垂下頭,態度十分的虔誠。


    秦晉看了一下天空,也學著她的樣子。


    天空恢復了平靜,秦晉輕輕的推搡了她一下:「你許的什麽願?」


    「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


    青青嬌笑了一聲,才不會告訴他,她許的是,希望兩個人能夠平淡相守,直到永遠。


    「我許的是關於你的,我要讓你一直這麽快樂下去,要嗬護你,守護你,保護你一輩子,如果真的還有來生的話,我希望我們早一點相遇。」


    青青心底徜徉著不明的情愫,酸酸的,甜甜的,更加暖暖的,她把頭靠在他肩上。


    清風像一隻溫柔的手,把兩人的髮絲纏繞的一起,畫麵看上去非常的和諧。


    一直到她打起了盹兒,他才抱起她迴到了臥室。


    他也有些奇怪了,這個丫頭,現在怎麽那麽容易疲勞,一天到晚的都在睡覺,越來越懶了。


    翌日,青青用過早膳,去了亳仁堂,因為無聊,大婚的也不用她操心,覺得自己無事可做。


    可迴來的時候,馬車卻被人逼停。


    她掀開簾子,剛想問什麽事,可麵前的人。讓她神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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