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邁著輕快又穩健的步子,從樓上下來。


    青青心頭一動,卻見那人,笑的溫和無比。


    雲承揚連忙上前施禮:「九爺!」


    秦晉點了一下頭,伸出手,青青慢吞吞的挪了過去,把小手放在他的大掌上。


    他迴頭吩咐幾句,就拉著她上了樓。


    掩上門,沒有太多的言語,他抬手捧著她的臉,先是一陣熱烈而又冗長的吻。


    「你怎麽來了?」


    青青抓住他腰間的衣服,仰起臉問。


    秦晉還沒開口,聽到旁邊傳來一聲笑聲,他不悅皺眉。


    「媳婦出遠門,相公當然要來送了。」


    楚千痕耀武揚威的,從裏麵房間裏出來。


    剛剛,他可是看的很清楚啊。


    青青看到他,就想到之前在青樓門口的情景。


    十分不友好的瞪他一眼,把楚千痕瞪的莫名其妙。


    「你出來,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青青收迴視線,又問。


    「為媳婦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還怕被人發現。」


    楚千痕沒等秦晉開口,又搶先說。


    青青皺眉,「怕是夜長夢多,不如你早些迴去吧!」


    「夢多,就更不能迴去了,多做些事兒,就不做夢了。」


    楚千痕又嘴賤的說。


    青青動了一下嘴唇,轉過身對他笑了一下,抬腿狠狠的對他襠裏踢了一腳。


    「多做些事!」又挑釁的說。


    秦晉仰頭笑了一下,看楚千痕滿臉糾結,他的眼神好像在說「活該!」


    「喂!」


    楚千痕指了一下青青,無奈的搖了搖頭,告狀也沒用。當著相公的麵踢自己,也沒見他相公有所表示,還笑那麽開心,索性不說了,好好的揉揉下麵。


    「怎麽哪兒都少不了你,不是讓你出去躲躲嘛!」


    秦晉淡淡的說,丞相正在派人查,私自進入丞相府的人,讓他出去避避風頭,他怎麽在這兒。


    楚千痕笑得雲淡風輕,躲不是他的性格,他依然過的逍遙自在。


    「好啦,不打擾你們郎情妾意了,我下去找人喝酒去!」


    說完從窗口盪了出去。


    青青看看他的背影,冷冷的哼了一聲。


    秦晉當然明白她為什麽如此,肯定是因為雲錦兒。


    笑著說:「你放心吧!我指定會好好收拾他,現在不管他了,你就要走啦,今晚好好陪陪我。」


    情人間的離別,總是一個傷心的話題。


    哪怕極力偽裝,還是會被一種淡淡的憂傷所籠罩。


    秦晉攬她入懷,從旁邊摸出一個盒子,打開,是以前無塵先生,送給她的,佛香手串,她離開王府,就沒帶走。


    「這個東西,很貴重的,聽說是一位得道高人,用上好的檀木,打製而成,有錢都沒處賣,全靠機緣,冬暖夏涼,肌膚生香,有安神,靜氣,調養,養顏的作用,不要再弄丟了。」


    他說著套在她手腕上,聽他這麽說,青青更覺得那個無塵先生不一般。


    她轉過頭看著他說:「他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嗎?」


    秦晉重重的點點頭:「是我最尊敬的人。」


    青青心裏更確定了,他不說,她也沒點破。


    「說的我都不敢帶了!」


    秦晉從後麵擁著她,下巴放在她肩膀上:


    「這是有靈性的,你是第一個戴它的人,它就認你。」


    嗯,總覺得,這個手串比那塊玉佩還貴重。


    「是不是戴了它,我以後就不能反悔了。」


    青青開玩笑的說。


    秦晉麵色一沉,手上用了些力:


    「你還想反悔呀,戴不戴它,你都不能反悔,想反悔,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我死。」


    「你,就隨便說說嘛!」青青連忙去捂他的嘴。


    會不會聊天兒,什麽死呀活呀的,多不吉利。


    秦晉下巴在她脖子處,輕輕的蹭著,揚了一下唇:


    「你以後就是我們秦家的媳婦兒了,不能再三心二意了,知道嗎,等你迴來的時候,就是我風光迎你入門的時候。」


    青青麵上一紅,剛想說什麽,身體一重。就被他按在床上。


    第二天,天氣出奇的好。


    青青正坐的銅鏡前,秦晉認真的幫她梳的頭髮。


    她的秀髮又濃又密,像黑色的錦緞一樣。


    他動作生疏又笨拙,總是梳了這邊,掉了另一邊。


    他心裏不服氣,爺堂堂九殿下,帶領千軍萬馬,就不信連幾根頭髮都對付不了了。


    「哎呀!」


    青青叫了一聲,再被他這麽梳下去,恐怕頭髮都被拔光了。


    「怎麽,弄疼你了?我輕一點。」


    秦晉說完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


    可能是快要分開了,他有些沒輕沒重,她皺眉,喊疼,當時他就是這麽說的「弄疼你啦?我輕一點兒。」


    想到此。忍不住輕笑出聲。


    「笑什麽?」青青問。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的頭髮又黑又多。」


    頭髮又黑又多,有什麽好笑的,青青當然不知道他心裏想的,要是知道,指定又得踹他兩腳。


    費了好長時間,才勉強把頭髮挽好,仔細看了一下,還算滿意。


    門這時,卻被人從外麵粗暴的推開。


    看到來人時,秦晉不悅的蹙眉。


    「呃,那個青青也在哈,那我就不說了。」


    楚千痕就是欠扁,他們夫妻兩個,昨晚肯定是共處一室,青青怎麽可能不在。


    還有這句話別有深意,好像有什麽事兒要瞞著青青是的。


    「什麽事兒啊?」


    秦晉淡掃了他一眼,又幫青青畫眉。


    這麽旁若無人的秀恩愛,知道人家單身漢的,心裏陰影麵積嗎?


    煽風點火,無風起浪是他的本性。


    他清了一下嗓子,說:「那個沒事兒,不說了!」


    說沒事兒,又說不說了,這不指定有事兒嗎?


    「是不是要我迴避,那我出去看我哥哥了!」


    青青剛要站起身,又被秦晉按了迴去,迴頭看了楚千痕一眼:


    「我的事兒,沒有青青不能知道的,說吧!」


    楚千痕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笑了一下說:「其實也沒什麽事兒……」


    隻覺得身上一道冷冷的視線,身體一哆嗦,又連忙說:


    「就是剛剛玄一來了,我沒讓他過來打擾,他說查到趙如意……」


    「咳咳!」


    秦晉淩厲的眼神看向他,恨不得,過去一腳把他踹死。


    「那個趙如意,趙兄,她沒什麽事!」


    楚千痕一臉的平靜說。


    趙如意,青青心中一跳,但是麵上,卻維持著自若。


    看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她就算沒見過那塊手帕,也能猜到趙如意絕不是趙兄。


    秦晉還派人去找她,可見餘情未了,不然他會像自己坦白,為什麽還阻止楚千痕說呢。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你們聊吧,我去找我哥哥去!」


    她出了門,秦晉神情變得陰沉,眼神更是冷峭:


    「玄一說什麽呀?」


    楚千痕無所謂的坐在旁邊,「青青,還不知道這個人吧?」


    秦晉皺眉,青青應該不知道。


    他不是不想坦白,一來是因為他對趙如意,確實沒有什麽感覺了。


    二來,她馬上要離開,怕解釋不清,讓她瞎想,她看上去,清純無辜,其實心眼兒還挺多的。


    用了早膳,青青和哥哥又該重新出發了。


    秦晉看著他們走向馬車,頓時感覺心中悲涼,還沒離開,就開始思念。


    這一個多月,該怎麽過,他忍不住上前。拉住她,絲毫不避諱任何人,狠狠的親在她唇上。


    青青畢竟臉皮薄,當著哥哥的麵兒,讓她渾身局促不安。


    推開他,看所有的人,都自動轉過身,她更加窘迫了。


    「青青,我現在就想你了,一定要記得,快些迴來,我會讓朱浩暗中保護你。」


    秦晉凝視著她的眼睛,態度非常的誠懇:「我愛的人,隻有你一個。」


    無論青青知不知道趙如意,他表明決心,總是沒錯的。


    她沖他笑了笑,情緒也有些低落。轉身上了馬車,臨走前,又迴頭望了他一眼。


    秦晉仿佛聽到,自己心破碎的聲音,整日在一起還不覺得,此刻才明白離別愁緒。


    馬車簾子,擋住了二人,「駕」車夫一聲高喊,馬車越跑越快,很快,在路的轉角處,消失不見。


    他快步跟了過去,心也被她帶走了,恨不得跟她而去。


    「又不是生離死別,幹嘛表現得難分難捨的。」


    楚千痕心裏也有些羨慕了,如果能有一個人,讓自己這麽牽掛。該有多好。


    「喂!」楚千痕玩味的笑了:「看你這按耐不住的勁兒,當著眾人就又抱又親,昨晚指定雞飛狗跳吧。」


    秦晉目光有些鋒銳,沒理他,轉身就走。


    「喂,你這開個葷的,再想吃素,估計有點兒難,不如晚上我們找個地方樂樂,全部是沒開苞的。」


    楚千痕沖他眨眨眼睛,「你知道青青走了,你那玩意兒,要是不用,怕是以後不靈了,好好練練,迴頭把她收拾妥帖。」


    「你有病吧?」


    秦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麵容又恢復了嚴峻。沒看他一眼,坐上馬車,當天晚上趕迴了王府。


    書房內,秦晉心中有些苦澀,玄一剛走,他帶來的消息,卻無比的沉重。


    趙如意,那個嬌小柔弱的女孩兒,那麽脆弱,那麽需要人嗬護,卻遭遇了那種事。


    當年,自己走後沒有多久,卻發生了一些,讓人心痛的事。


    她的哥哥趙如信,本是一個忠厚老實的莊稼人。


    孝敬父母,疼愛妹妹,可有一日,去城裏時,被人搶劫。


    自己身上的錢,是剛剛賣糧食的,一家子一年的花費,全指望這個。


    他心痛無比,忍不住哭了起來,這時卻有一個好心人,不但請他吃了飯,還給了他十兩銀子。


    趙如信感激他,一來二去兩人成為好朋友。


    那人還給他在城裏介紹了工作,從此兩人,儼然是好兄弟。


    可好景不長,那人帶他去賭博,本來是玩玩,可趙如信手氣好,贏了不少錢,一連幾天,穩贏不輸。


    賭博很容易成癮,輸了想撈本兒,贏了還想贏。


    一時贏的盆滿缽滿,趙如信的那個朋友,又鼓動他,有了錢,搬離這個偏僻的村莊。


    他聽了朋友的話,搬到城裏,所以後來秦晉派人去,發現他家已經搬走了。


    可就這樣,趙如信染上了賭癮,最後還輸得傾家蕩產,並借了不少高利貸。


    被人押迴到家要債,趙家沒錢,就當著父母的麵,被剁掉一個指頭。


    聽到兒子殺豬般的叫聲,父母當場昏厥。


    再次醒來,發現女兒,兒子都不見了。


    老夫妻兩個到處尋找,後來才發現兒子被人打殘,扔的河裏,救迴來,已經淹淹一息,不上三天就一命嗚唿。


    夫妻二人丟了女兒,死了兒子,這個打擊有點重,沒幾天,帶著遺憾,先後離世。


    玄一調查才知道,趙如意被那夥兒討債的人,糟蹋之後,買入了妓院。


    因年輕貌美,老鴇很看重她,但她倔強,幾次尋死覓活,後來被毒打數次,被幾個大漢強了。


    被迫接客,從此整個人變得恍惚,積怨成疾,最後一病不起。


    老鴇看她沒有油水可榨,就把她扔了出去。


    秦晉捏了一下,犯疼的太陽穴,這是怎樣的遭遇。


    那麽一個嬌滴滴的姑娘,上天怎麽如此無眼。


    他覺得渾身有些冷,仿佛置身於臘月的寒風中。


    目光變得更加陰鬱和淩厲,手下意識的握緊。


    冷冷的聲音,能讓空氣凝滯:


    「來人!」


    朱旭推門進來,看爺臉色不好,他大氣也不敢出。


    「通知周爵,讓他速來見我!」


    「是!」朱旭退出去。


    裝飾大氣的聚義堂,莊嚴。卻又顯得冷硬,壓抑,讓人唿吸都變得謹慎起來。


    數百名,高大強壯的黑衣男人,垂手立在兩旁,小心謹慎,態度又敬畏,一看就知道,在等什麽大人物。


    不時,黑色錦袍的男人,如王者歸來,那種氣吞山河的氣勢,讓在場的人更加的小心翼翼,唿吸也變得小心。


    周身寒氣,眼神陰鷙,讓人不敢與他對視。


    他旁若無人的坐在正上方,沒看任何人一眼,好像屋裏就他一個人一樣。


    為首的男人有些不安,眼神閃爍了一下,還是走上了前。


    「九爺,屬下無能,去查了那間青樓,老鴇在幾年前已經離開,那裏的姑娘也換了好幾波,沒有人知道趙姑娘……。」


    周爵戰戰兢兢,時不時的看向上麵的男人,生怕惹他不高興。


    秦晉唇角彎了一下,但並沒有笑,就是這個神情,讓人膽戰心驚:「我不聽廢話!」


    「九爺恕罪,有個柴房的老頭說,當時有個叫玫瑰的姑娘,和趙姑娘有些像……。」


    周爵更加惶恐不安。


    秦晉交疊的一下雙腿,半眯著眼睛。聲音低緩的讓人頭皮發麻:


    「周爵,如果這種事,還要讓我教你怎麽做的話,你可以捲鋪蓋,滾蛋了。」


    他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說完站起身,邁開長腿,目不斜視地走了出去。


    「九爺放心,我一定辦好。」


    看著秦晉身影消失,周爵擦了一把汗。


    看了一眼旁邊的朱旭,「朱侍衛!」


    朱旭動了一下眼皮,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在爺身邊跟久了,都多多少少染上了他的氣質。


    「周爵,想辦法把老鴇找到,再多找幾個,四五年前在那裏的姑娘。把你說的那個老頭兒也帶來,越快越好,不要惹九爺生氣。」


    「是,朱侍衛!」


    三日後,據說那座城裏的,青樓被人一把火燒了。


    封閉漆黑的屋裏,隻有一盞昏黃的燈。


    一位60多歲,麵容蒼老的老太太,和幾位年輕的姑娘,戰戰兢兢的立在下麵。


    為了找她們,周爵和手下的兄弟,三天三夜沒合眼了。


    脾氣自然不好,詢問了之後才知道。


    四年前,有一個姑娘被賣了進去,取名叫玫瑰,隻有老鴇知道她的名字,叫趙如意。


    而賣她的人,領頭的是40多歲的婦人,聲音尖細,皮膚白皙。


    記得她耳垂上,有一個紅色的痣,收了銀子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她。


    周爵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畫像,放在桌上問:「是不是和這個人一樣!」


    老鴇眨了一下眼睛,點點頭:「有些相似。」


    「帶下去!」


    周爵一拍桌子,老鴇嚇得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你殘害了多少良家女子,讓你也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接著老鴇被幾位兄弟帶下去,放在熊熊大火旁炙烤了一天一夜,又扔的寒冷的陰溝裏。


    秦晉其實,已經隱隱知道是什麽人幹的了,他隻是想確認一下。


    心有些涼,他一向認為自己無情,但一向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趙如意,或許就是因為自己,才被人如此的殘害。


    就是因為自己對她多看一眼,又沒完全把她放心上,如果當時早早的去找她,或許事情不是這個樣子。


    他最多的是愧疚,也有心痛。


    是自己害了她,可那些為了一己之私,下毒手的人豈不是更可恨。


    他突然好想青青,覺得心裏的冷意,隻有她能驅散,她走了十多天了,應該快到家了。


    正在胡思亂想,卻聽到朱旭的聲音:


    「那日,找亳仁堂麻煩的人,已經調查清楚,是丞相派的人!」


    秦晉閉著眼拍了一下額頭,這個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擺擺手。


    朱旭退出去之後,秦晉交疊著雙腿,半躺在軟榻上。


    他閉著雙眼,眉峰堆的緊緊的。


    片刻之後,突然睜開眼,眼底露出寒光。


    這個世上,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為付出代價,不是一時,而是一世,甚至是生命,或者是整個家族。


    第二日,皇上秦照,突然接到九弟的邀請,想讓他帶皇後和太後一起,到秦王府做客。


    正好秦照,也有些日子沒來探望他了,下了朝,就趕了過來。


    秦晉坐在躺椅上,氣息奄奄,臉色如死灰一般。


    見到皇上,皇後和太後進來,他在丫環的攙扶下,顫巍巍的起來,想上前見禮。


    「老九,還是算了吧,趕緊躺好!」


    秦照示意他,不必多禮。


    太後眼底也難掩擔憂,平時老九飛揚跋扈,如今,氣息微弱,一陣風都能吹倒。


    「多謝皇上!」


    剛想轉身,他氣息奄奄,腳步不穩,丫頭的手一滑,他整個人向前倒了過去,好巧不巧的,撞到皇後娘娘身邊的高嬤嬤身上。


    「老九!」


    「晉兒!」


    「九爺!」


    一屋子人,驚慌不已,高嬤嬤驚唿一聲,連忙伸手扶住,但是九爺高大的身軀,還是把她撞得後退幾步。


    秦晉此刻的目光,異常的清明,凝聚在,她戴著耳墜的耳垂上。


    他就是想確定一下,果然,隱隱能看到紅色。


    眾人把他扶好,秦晉痛得喊出了聲。


    「老九,你怎麽樣?」秦照忙問。


    老九是南楚的守護神,他要是有事,就等於失去了半壁江山。


    秦晉動了一下嘴唇,被人扶在軟榻上,無力的說:


    「皇上,母後,臣沒事,隻是不能見禮了,我這傷,這麽久了,也不見好轉,怕是不能為皇上分憂了,平日多虧了皇上對臣弟的照顧,我怕時日不多,老想見見你們,才大膽,請你們來府上,咳咳咳!」


    說著,一陣猛烈的咳嗽,用帕子捂住,咳完之後,雪白的帕子上,一片殷紅。


    太後看到大驚失色,哭出了聲:「你一定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母後該怎麽活!」


    「母後,孩兒不孝,怕是不能是孝順你老人家了。」


    秦晉說完這句話,仿佛用了平生的精力,垂下頭,歇了半天。


    「老九,你不用擔心,我把宮裏最好的太醫喊來,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秦照坐在他旁邊,心裏憂心,還是鼓勵他說。


    「是的。皇上說的對。」太後忙說,突然想到了什麽,「聽說亳仁堂的雲青青,妙手迴春,去派人把她請來。」


    雖然不喜歡她,但是在生死麵前,如果她能幫忙,她可以不計前嫌。


    秦晉心底一輕,他今天本來就想一箭三雕,但是麵上卻十分的憂愁。


    「母後,還是算了,見到她,您又生氣。」


    太後擦了一下眼睛,「你瞎說什麽?她如果能救你,我謝她還來不及,怎麽會生氣?如果她能救你,以後你的事我就不過問了。」


    太後沉默片刻還是說。此刻,什麽事兒,也沒有兒子的性命重要。


    「多謝母後,可惜她已經迴故裏了,但是迴去之前,為兒臣開了藥,就不知道靈不靈,咳咳!」


    秦晉淡淡的說,神情沒什麽變化,但是心情卻十分的愉快。


    「一定靈的,聽說青青幾日前,把一個斷了氣的人,都從鬼門關拉了迴來,她的藥,一定可以的。」


    太後激動的抓住他的手,又不停地擦著眼淚,笑著說。


    皇上他們沒敢坐太久,怕影響秦晉休息,對照顧他的丫鬟,囑咐了一番,才心情沉重的迴宮。


    眾人走後,秦晉掀開身上的薄毯,氣質陰沉的,站了起來。


    梁放,本王,本不想這麽快,著手收拾你,可是你自作孽不可活,就不要怪本王心狠了。


    高嬤嬤,是梁皇後的奶娘,隨皇後一起進宮。


    梁皇後一直都知道,妹妹對秦王一片真心。


    也想從中斡旋,四年前秦晉從邊疆迴來,受了重傷。在趙家居住,這不是什麽秘密。


    對於喜歡的人,就會關注他的一舉一動,梁雪媛打聽到,趙家有個女兒和秦王走的很近。


    醋意橫生,就告訴了姐姐,那是梁皇後剛剛進宮,還不像現在這麽沉穩,又仗著皇上寵愛,就有點自以為是。


    她為了幫助妹妹,對皇上吹耳邊風,讓他把妹妹指婚給秦王。


    男人往往會對,讓他動心的女人念念不忘。


    她怕秦王把趙如意接入王府,從而和妹妹爭寵,所以就和高嬤嬤,定下毒計。


    一步一步,把趙家害的家破人亡。


    本以為這事完了。妹妹能夠高枕無憂,卻不想半路殺出個雲青青。


    她現在做事,不像以前那麽魯莽了,一直也在盤算著如何除掉雲青青,可由於秦王保護的好,無從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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