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早早起床,去店裏的路上時,遇到了梁小姐。


    她一改往日的榮光煥發,整個人憔悴,頹廢,神情木然。


    青青雖不是心狠之人,但也不想搭理她。


    梁雪媛猛然抬頭,看到是她,眼底的憤怒,恨不得把她處以極刑。


    她陰冷冷的眼神,讓青青心裏一緊。


    這時雲承揚走過來,拉住她:


    「快走吧!」


    梁雪媛惡狠狠的,看著她的背影,自己之所以到今天這種地步,都是她害的。


    人有時候,從來不從自己身上找問題,總是想著別人的錯,梁雪媛就是這種人,她變得喪心病狂起來。


    迴到府上,關上門,哭的昏天黑地,如果爹爹不幫她對付雲青青,她就不活了。


    梁放雖說心裏有氣,但女兒畢竟是掌上明珠,也說不出的心疼。


    他踱著步子,九殿下如今躺在床上,半死不活,恐怕也顧不了雲青青。


    不如給她安插一個罪名,給女兒好好出出氣。


    他老謀深算的眼睛裏,除了沉穩,還有狠毒。


    上次用雲青青,引誘易景天,就惹得蓮茜宮主大發雷霆。


    想著蓮茜宮主說,幫他對付秦晉。上次刺客就是她的人,但是卻不讓他主動招惹雲青青。


    他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或許是想把她收為己用,可眼看著秦九爺不行了,留她也沒什麽用了,不如一併收拾了。


    他靜靜的思考著奸計。


    青青和雲承揚,去店裏簡單的安排一下。


    兄妹二人就一起出了門,倩姨又來信了,催促著他們快些迴去。


    雲承揚迴信說已經在路上了,可兩人到現在還沒出發。


    兩人去街上,買些迴去路上,要用的必需品。


    雲承揚看著妹妹,欲言又止。


    青青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哥,有什麽事兒,就說唄。」


    雲承揚笑了一下:


    「青青,你和九爺現在……,哥覺得,如果你們之間有感情,你還是進王府吧,這樣不清不楚的,怕是不好。」


    青青頓時明白了,這古代民風還算淳樸,未婚男女這樣同居,惹人閑話。


    她笑了笑:


    「我知道了,等我們迴去,再迴來的時候,我會打算!」


    雲承揚心裏也是矛盾的,他迴去了,不想再來,可一直有個東西在牽引著他,可來又怎樣,隻能心中苦澀。


    兄妹倆說說笑笑,倒也開心,青青無意間抬頭,看到臨沂城最紅火的青樓門口,有一抹妖嬈,而又熟悉的身影。


    她揉了一下眼睛,以便看的更清楚。


    隻見楚千痕,摟著一個姑娘從裏麵出來。


    兩人動手動腳,打情罵俏,青青不由得就火了。


    想上前找他質問,又看到哥哥走遠,並且還喊了她一句,她咬牙忍住了,連忙跟上。


    錦兒是她妹妹,她不可能看著妹妹,往火坑裏跳。


    楚千痕一看就不是好鳥,秦晉上次不是說了嗎,如果楚千痕做什麽對不起錦兒的事,他為她做主。


    一定要找他好好說道說道。


    兄妹倆迴去之後,天還不算晚,雲承揚說:


    「青青,該和九爺告別了,我們後天就走,我就不去了。」


    王府有太多關於他和芳華的記憶,他不想去觸碰。


    「後天就走啊?」


    青青心情一下子低落,知道要走,卻不想這麽快。


    也有幾天沒去看他了,他在家養傷,雖然是假的,但也不方便出來。


    「你現在就去吧,明天怕是沒時間了。」雲承揚催促說。


    青青遲疑了片刻,點了一下頭,去了房間,打開櫃子選了一件青色的百褶裙,又對著鏡子捯飭了半天。


    突然想到,秦晉之前說過一句話。喜歡自己穿淡青色的衣服。


    以前她從不注意這些,拿到哪件穿哪件,現在怎麽無意中迎合了他,本想換掉,但是看哪件都不順眼。


    算了,就這樣了。


    青青去王府從來不需要通報,下人們,也都知道這是未來的王妃,王爺都聽她的,所以,見到她也都是恭恭敬敬的。


    秋菊告訴她,王爺在書房。


    她一路走去,根本不需要敲門,嘩啦一下把門推開。


    剛想說什麽,卻看到秦晉,抬頭皺眉。


    他坐在楠木桌後,旁邊立著一位。出塵脫俗的絕色女子。


    鵝黃色衣服,英姿煞爽,顯得十分幹練利落。


    他們離得很近,青青推開門時,女子正彎著腰,整個胸口,幾乎映在他麵前。


    青青不知怎地,心底微沉,尷尬的笑了笑,轉身就要離開。


    「青青!」秦晉喊住了她,「稍等!」


    又對旁邊的女子,吩咐一番,說了句:「去吧!」


    可青青已經掩上了門,情緒有些不太好。


    秦九九身邊,還有這樣的美貌女子,氣質高貴,身材又玲瓏有致,看上去又蓬勃健康。


    自己哪有人家氣質好啊,更沒她有料,他那個色狼,對自己尚且不能自控。


    剛剛關著門,還離那麽近,恐怕眼珠子一動,就看到人家胸前的柔軟了。


    說不定,早就把人家那啥了,她拍了一下頭。


    她自認為與世無爭,性格恬淡,為什麽變得這麽小氣了。


    她現在還沒意識到,這是占有欲,就覺得心裏不舒服,鑽起來牛角尖兒來。


    隻覺得身邊生風,還沒轉身,就看到那抹鵝黃的身影,從自己麵前經過。


    一臉的冷若冰霜,都沒正眼看自己。


    好像一隻清雅的百合花。


    她深唿吸一口氣,今天就不該來,說不定打擾了他的好事。


    「青青!」


    熟悉又磁性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聽到喊聲,她走得更快了。


    秦晉看她沒迴應,幾步上前,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笑了一下:


    「你不是來看我的嗎?這麽快就走了?」


    青青沉著臉,神情不是很好,甩了一下說:


    「放開手,我突然想到還有事,不打擾你了!」


    秦晉聽她口氣那麽生疏,挑了一下眉,「怎麽了?」


    「沒怎麽!」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心裏就是有個,執拗的因子,不想跟他好好說話:


    「快放開,被人看到不好,怎麽讓那美女走了呀?」


    秦晉皺了一下眉頭,仔細的想了一下,看著她清澈又帶著薄怒的眸子,還是沒明白,隻能實話實說:


    「她還有其他事!」


    青青冷冷的笑了一下,口氣不陰不陽:


    「幹嘛讓人家走啊,走了怎麽好辦事?」


    「辦事?」秦晉有些納悶兒了,搖了搖頭,用力把她扯迴了房間,還在認真的解釋:


    「辦什麽事兒啊?該辦的事都辦完了。」


    辦完了?青青聽了,心中不得了了。


    算起來,他們已經,有好幾天沒見麵了,是不是這幾天,他都在辦事兒。


    看那姑娘,那麽漂亮。別說他一個男人,自己看了都動心。


    「秦晉,我看你養傷是假,偷偷摸摸,幹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才是真的,那朵小百合看著很養眼嘛,胸器也不錯!」


    青青推了他一下,轉過身,不去看他。


    秦晉抬了一下眉梢,用手撓撓頭,還是不太清楚,按理說兩人,幾天沒見了。


    見了麵不應該濃情蜜意的,這又怎麽了?


    原諒他就是一個糙爺們,對姑娘家心,一向都弄不太清楚。


    也就是青青是他喜歡的人。他還願意花心思。


    要是別人,他一句話也懶得說


    走到她麵前,雙手拉住她的胳膊,精緻的五官有些迷茫:


    「我從不養百合,屋子裏就一盆君子蘭,還是你送的,至於兇器,這……」


    青青使起了小性子,他一向對她遷就,雖然脾氣不太好,但很少對她發火。


    一直屈尊降貴,配合著她的脾氣,特別是這段時間,又對她寵愛有加,她還有什麽好畏懼的。


    「百合很香吧,那一對胸器看著很爽吧,摸著也不錯吧。」


    秦晉仰著頭。認真的想了一下,還是一臉蒙逼。


    看他那裝不懂的樣子,就不信,一大把年紀了,會聽不懂自己說什麽,裝什麽呀?以為才情竇初開呀。


    「手感不錯吧?欲罷不能吧。」


    青青用水靈靈的眼睛瞪著他,諷刺地說。


    秦晉抬手撓了一下眉毛,仔細的辨認了一下:


    「百合,你是想讓我養盆百合嗎?兇器……,我隻有一把短刀,哎,你能說明白點嗎?」


    「放手,百合要滋潤的,不然枯萎啦!」


    青青狠狠的推了他一下,她那點力道,顯然沒有推動他,如果不是他拉著她。她幾乎要摔到。


    「我不想耽誤你的事兒,別讓人家等急了,趕緊去吧!」


    秦晉腦袋裏恍惚了一下,一瞬間好像明白了。


    至少她最後說的這幾句,他聽明白了。


    他體內徜徉著一股,暖暖的氣流,慢慢從胸口處流遍全身,他知道這叫幸福,這鬧了半天,原來是這麽迴事。


    揚了一下唇角,眼角亦是上揚,雙手放在她的肩胛上,目光變得寵溺而又柔軟。


    「我真是該死,這麽大的醋味,居然到現在才知道。」


    青青好像被踩了尾巴,根本就不願意承認是吃醋了,立馬跳起來反駁: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秦晉手臂一抬,插入她的腋下,把她的胳膊放在自己肩上。


    她還真是給自己驚喜,兩個人的交往,一直都是他主動。


    她現在居然,因為自己和別的女人靠近一點兒,就這麽鬧騰,看來她還真是對自己上心了。


    「吃醋了,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秦晉目光深沉:


    「這很正常啊!看到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也吃醋。」


    「哼!」青青把臉偏向一邊,不想聽他說一個字。


    秦晉身體傾開一些,凝望著她慍怒的小臉,忍不住笑了。


    看他居然還笑,好得意的樣子,她更惱了。


    「她叫逐月,是江湖上的頂尖殺手,也是我手下的人,這次我要指派她任務,剛剛是在討論一些細節。」


    他修長的手指,點了一下她的鼻子,又說:


    「沒照顧到你情緒,是我不對,你要是介意,下次有事,我就不親自交代她了,讓人告訴她。」


    這次對付玉蟾宮,主要就是派她打入內部,此人,武功高,反應快,並且易容術,天下無雙,輕功更是妙絕天下。


    剛剛他們,在研究玄一帶迴來的,玉蟾宮的內部地圖。


    「別呀,親自交代多清楚啊!」


    青青又酸溜溜地說了一句,說過之後就後悔,幹嘛非得表現的斤斤計較一樣。


    秦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勾了一下嘴角說:


    「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再讓人,把她喊迴來!」


    「你!哼!」


    青青抬腿狠狠的踩了一下他的腳。


    「哦!」秦晉故意誇張地喊了一聲:「好啦,不生氣了。」


    「誰生氣了?」她依然不願承認。


    秦晉淡淡笑了,這愛情就是讓人迷失自我。


    他從沒想到,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兇悍又無情,麵對喜歡的人,居然也會變得柔情似水。


    她這麽一個大大咧咧的姑娘,也會吃醋,也會無理取鬧,越來越小女人心態了。


    「好吧,沒生氣!」


    他據高臨下的看著她,額頭貼著他的額頭,鼻尖觸碰她玲瓏的俏鼻:


    「以後,不要說這些新鮮的,我聽不懂的詞兒,什麽百合,兇器,我頭都想暈了,也沒明白,還以為是殺人工具呢。」


    「噗!」


    青青忍不住笑了,又想著正和他生氣呢,不應該笑。


    秦晉看她笑了,低頭親了她一下:


    「青青,已經三天沒見你了,知道我不方便出去,你也不來看我,我都想的不行了。」


    「我有事給你說!」


    青青看他眼底的光,越來越明亮,手掌的溫度,也越來越高。透過衣物都能感受得到,就知道他自控能力差。


    「有事兒,等一下再說!」


    秦晉一瞬間眼神變得深邃,臉也越靠越近。


    青青掙紮著:「離我遠一點兒!」


    當然秦晉不會聽她的,手臂反而摟的更緊:


    「對我這麽兇幹嘛?」


    「一身的脂粉味!」


    天,這不是暗示他嗎?


    秦晉低頭在自己身上聞了一下,有嗎?哪有什麽脂粉味!


    但還是笑了一下,「等著我,我去沐浴!」


    說著在她額上親了一下,轉身去了旁邊的耳門,邊走還邊說:


    「這幾天想的事情太多,頭腦有些疲勞,急需喝點水,滋潤一下!」


    青青跺了一下腳,當然知道他所說的喝點水,是什麽意思。


    片刻聽到唿啦啦的水聲,她坐下來,臉有些發燙,謹慎地向耳門那邊,看了一眼,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心裏不但不排斥,還有些期待。


    拍了一下臉,雲青青你怎麽變得這麽不要臉了,居然想和他……


    紅鸞帳下,輕柔的薄被,蓋著兩具交,纏的身體。


    青青想著剛剛,他時而狂野,時而溫柔,心裏一陣悸動。


    慢慢的轉過身,看他雙目緊閉,睡得很香的樣子。


    她抬起頭,仔細的打量起他。


    長眉入鬢。鼻樑挺直,唇瓣薄厚適中,看上去很性感。


    沒想到一個大男人,睫毛卻那麽長。


    青青忍不住,伸手去觸碰了一下,熟睡的樣子,少了平時的冷酷,多了一絲溫馨。


    她輕輕的在他唇邊吻了一下,心裏充滿甜蜜,剛想重新躺下。


    他卻在這時睜開了眼,青青一慌忙說:


    「你醒了,我去給你倒杯水!」


    本想落荒而逃,卻被他抬手按了下去:


    「做了壞事就想逃啊?」


    秦晉側身,嘴角帶著戲謔的笑容。


    「我,哪有?」


    被子滑了下來,露出他精壯,結實的胸膛。她更加的心跳加速。


    「在我臉上動手動腳,是不是得受一點懲罰。」


    「別鬧了,我真有事和你說!」青青推了他一下。


    「嗯!」他趁勢躺下。


    把她攬在胸前,閉目養神。


    青青揚起頭,下巴放在她的胸口處,正對上他堅毅的下頜。


    「我後天要迴去!」


    男人明顯的頓了一下,沉聲問:「迴哪去?」


    「迴白水鎮!我今天就是來向你辭行的,明天恐怕沒時間來了。」


    秦晉睜開眼睛,沉默片刻,聲音有些不舍:


    「非迴去不可嗎?」


    「我姨母又寫信來催了,早都該迴去了,因為你才耽擱到現在。」


    青青其實心裏也不想迴去,曾幾何時,心裏對他有了依戀。


    秦晉手臂又緊了些,他心裏感覺悶悶的,也知道,這段時間他有許多事要做,如果青青在這裏,他會有所顧忌,讓她迴去也好。


    隻是心裏捨不得,手指纏著她的秀髮,半天才說:


    「早些迴來,記得想我,35天時間夠了吧?」


    對他來說,一日不見,心裏就想,35天已經太長了。


    「我哪知道要多長時間?」


    說的還那麽具體,有整有零的。


    「一來一迴一個月,在家呆五天。」


    秦晉蹙眉,翻身把她籠罩在身下,身體向前一停,青青「嗯」一聲,已經感覺到了他。


    「我一天都不想離開你,35天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後天我派人去送你!」


    秦晉低頭,埋在她的胸口處,感受著她的美好和柔,軟。


    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這樣才能片刻不分離。


    青青承受著他的疼,寵,點了點頭,殘存的意誌提醒她,還有一件事沒說。


    「秦晉!」


    「叫子慕!」


    青青的頭「嗡」了,耳朵有一瞬間的失聰,身體有些僵硬:


    「你說什麽?」


    子慕,她做了一個夢,夢裏的男人叫子慕,說是她相公,難道就是秦晉,就是因為他,自己才會穿越而來。


    難道就是為了和他續情緣。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我就很奇怪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秦晉淡淡蹙眉,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讓他心間溫柔的抽痛。


    「我!」


    青青心底忍不住輕顫,雙手摟住了他的腰,不住迎和著他。


    感受著她的乖巧,主動,他閉目隱忍:


    「在這天下,除了我父皇和楚千痕,沒有人這麽叫我,知道我的字的,不超過五個人……」


    青青仰起脖子,咬住了他的唇,以及他未盡的話語。


    那種熟悉而又強烈的感覺,迎麵而來。


    第二天,青青睜開眼,天已經大亮了。


    床上隻有自己一人,她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醒來的方式。


    洗漱一下,用了些早膳,就去了店裏。


    遠遠的,就看到門口,圍著裏三層外三層的人。


    直覺告訴她,店裏出事了,她拖著虛弱的雙腿奔了過去。


    撥開人群,看到門口躺著一人,麵目蒼白。


    而周圍的人推推搡搡,吵吵嚷嚷!


    「怎麽迴事?」


    有一個壯漢,居然推了她哥哥一把,青青大怒,擠過去大聲製止:


    「都給我住手。」她扶著哥哥,忙問怎麽迴事?


    雲承揚臉色十分的沉重,細細地與她說了經過。


    原來早上剛開門,就有幾個人推著一個病人,過來看病。


    當時那個病人,已經痛得臉部扭曲,幾乎昏死過去。


    他把了脈,發現脈象微弱,還有發熱的跡象。


    就先給他開了一副止疼的藥,想先減輕他的痛苦,再詢問一下症狀。


    可那人剛服了藥,一瞬間,就沒了唿吸。


    抬他過來的人,就開始在這裏大吵大鬧,說亳仁堂治死了人,隻嚷著要砸店。


    青青大致明白了,藥吃點肚子,至少要半個小時才能見效,他剛吃就昏死過去,可見是疼死過去的。


    她眯了一下眼睛,看著門口躺著那個人,蹲下來,撥開他的眼皮,發現瞳仁渙散。


    表麵並沒有什麽異常,撬開嘴,發現舌根發黑,樣子,像中了毒。


    看來是有人,想找亳仁堂的麻煩。


    身體還有溫度,手放在他鼻子底下,居然還有微弱的唿吸。


    「抬進來!」


    「人都死了,還抬進去幹嘛,亳仁堂醫死了人,害人不淺,鄉親們,我們一起把它砸了,報官,把這些害人的大夫抓起來。」


    有人一起鬧,下麵又開始吵嚷起來。


    青青頭被吵的有些發蒙,「不要吵了,不要吵了!」


    可是沒有一個人聽到她的話,眼看著有人都衝進了店裏,和裏麵的夥計打了起來。


    青青拔起其中一個人,腰間的刀,別人以為她要殺人,卻隻見她撩起,地上那個人的衣服。


    一刀劃進了他的肚子,所有的人都住了口,雲承揚更是嚇得倒吸子口涼氣。


    「青青!」


    剛剛到官府還可辯解,如今當著眾人殺人,那可是要賠命的。


    青青冷笑一聲,把手裏的刀扔出去:


    「誰說人死了,抬進去!」


    夥計們麵麵相覷,隻好把地上的人,抬迴房間。


    「哥,讓人去報官。就說有人滋事。」


    雲承揚看她自信的眼神,點了一下頭。


    雲青青看著塌上的人,讓夥計幫忙,把他的上衣脫幹淨。


    閉目深唿吸,銀針用列酒浸泡,準確的刺入他的穴位,那人身體動了一下。


    雲承揚鬆了一口氣,笑容蔓延到臉上。


    一個時辰之後,那人頭一歪,嘴角溢出黑色的血來。


    「果然是中了毒。」雲承揚幫青青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又有些疑惑:「我剛剛診斷,怎麽沒發現他中毒呢?」


    「恐怕,是吃了你的藥,之後他們才下的毒,而這個毒就是要他命的,然後嫁禍我們!」


    青青擰眉,虧得她受過現代醫學教育。比古人見多識廣,看出他中了毒,不然死了人,仵作驗屍,隻會說他們錯把毒藥當良藥,有口難辯。


    病人有了知覺,哭喊著肚子疼,青青簡單的詢問了一下,大致也明白了,急性闌尾炎。


    這個人有病倒是真的,隻有真有病,大夫才會開藥,他們才能下毒嫁禍。


    她讓人給他灌了麻沸散,拿出鋒利的刀子在火上燒了一下。


    雲承揚看的膽戰心驚:「青青。這可不能亂來。」


    「放心吧!」


    在現在,她是著名的外科醫生,手術刀下,救了多少人。


    沒有現代儀器,隻能靠經驗,準備妥當之後。


    清洗了手,找到麥氏點,鋒利的刀子,劃破他的肚皮。


    雲承揚看的膽戰心驚,不住的皺眉。


    但是對這個妹妹,又驕傲又欣賞。


    許久之後,她把腸肺,重新裝進肚子,又用針縫合上。


    擦了一下汗,昨晚消耗過度,今天體力不支,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雲承揚連忙倒了一杯水給她,對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青青,你這是跟誰學的?」


    青青喝了一口水,「咱們師祖書上,不是記得清清楚楚嗎?」


    「我是看過。但是沒敢動手做過。」


    雲承揚當然知道,師祖華佗,是外科手術的高手。


    青青笑了笑,迴頭吩咐夥計幾句,現在是冬天,天氣冷,雖然對傷口恢復不利,卻不容易感染,但也要加倍小心。


    病人到下午時就醒來了,腹中的絞痛消失了,隻是還有一些隱痛。


    夥計把他推到門口,眾人看到,簡直不敢相信。


    亳仁堂這次一炮而紅,一時在京城名聲大噪,死人都能救活。


    朱浩迴去稟報了秦晉,說有人找亳仁堂的麻煩。


    秦晉正派人去擺平,卻又有人迴來報。說雲姑娘把死人都救活了。


    秦晉心中甚慰,覺得這丫頭,確實挺厲害。


    但是誰敢找亳仁堂的麻煩,他會查清楚。


    第二天,白朔帶著亳仁堂的兄弟姐妹為青青他們送行。


    一直送到城外很遠的地方,還是捨不得迴來。


    特別是白朔,時不時看著青青發呆。


    青青打了他一下:「喂,我不在的時候,你不要太辛苦啊。」


    他靦腆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了,你和承揚哥,早些迴來,一路順風。」


    青青幾次向後張望,也沒見秦晉派人來,更別說見到他了,心情有些沮喪。


    對錦兒囑咐了幾句,就和哥哥上了馬車。


    白朔他們揮著手,看著馬車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


    離臨沂城越來越遠,青青也越來越失望,都告訴他今天要走了,連送一下的沒有。


    後來又自我安慰,他在府中裝病,不能出來,那也該派個人說一聲嘛!


    很快天色已幕,兄妹倆下了馬車,找了一家客棧。


    可客棧卻被人包了,倆人正著急,卻見樓上走下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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