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嘉心道小師弟與魔修交往更多,或許有什麽對付噬心咒的方法,便問:“可有噬心咒的解法?或者能緩解一時的法子?”秦關沉眉偏過視線,顧蓉猶豫道:“說起來,他們還是本君的恩人,本君豈有不救之理。但噬心咒如此霸道,我……無能為力。”當年婁磬扮作霍唯大鬧宣宗,奪得了整座宣山的注意力,她才能趁亂逃出生天,結束了仙魔劫以來的囚禁。即便婁磬是無心插柳,她也一直銘記於心。“若是顧霄在,或可一試。”秦關突然發話道。接收到顧蓉疑惑的目光,秦關輕咳一聲,解釋道:“我曾命他研究過噬心咒。他於醫道有些天分,此番歸來之前,信上說已有了些成果。”他知顧母最不愛顧霄修醫道,並稱其為旁門左道,因為目光有些閃爍。“你們師徒兩個背著我沆瀣一氣!”顧蓉氣不打一處來,又歎了口氣:“罷了,若能救人也算是還了一樁因果。”她估量著,顧霄刻意滯留在金丹後期日久,若他在仙魔之間做好選擇,結嬰理當比常人更快,那麽現在已接近他出關之時。“隻是霄兒他,現在到底在何處?”————少鹹山外五裏,朝霞如薄紗般鋪於天邊。一名劍修正禦劍疾馳,他的身後還隱約跟著一個小少年。“莫再跟我。”顧霄冰冷道,“否則別怪我動手。”“有趣。”樂鹿在他身後道,“在魔界,一個仙修,還是劍修。你是臨皋派的?”顧霄不欲與小少年多言。一炷香之前,他從遠處看到了那有吞天之勢的雷雲,因心係親長而惶惶不安,更加快了速度。眼見他們就要到達雷雲曾經匯集的中心,但那貴家小少年仍鍥而不舍地跟著他,顧霄隻得認真勸道:“前麵很危險,迴到你長輩那裏去。”他拿出了特殊時期哄同門傷者治療的溫和,如冰川中一縷陽光般可貴,常人極難拒絕。樂鹿見之“噗嗤”地笑出來:“我本覺得你和我的‘好師兄’有些相像,這麽一看,又不像了。”言罷,他收起護身的軒轅鏡,釋放出元嬰後期的氣息。“不必擔心,我自保還是綽綽有餘。”顧霄愕然地意識到,這根本不是小少年這個年紀該有的修為。緊接著他就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想到了他的血緣生父,全身微微顫抖。“你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他強裝鎮定道,“是不是中過什麽毒?或者被什麽人下過毒?”見樂鹿臉色微僵,顧霄確定了內心的想法,追問道:“那個下毒的……人,是誰?”他母親從來不肯告訴他那個人的姓名,總說要韜光養晦,親自報仇雪恨。然而對於顧霄來說,他的生父卻是他劍道上永遠的心魔。心魔,就當以快劍斬之。樂鹿眯起眼睛。他察覺到了對方的顫抖,但那顫抖不是因為恐懼亦或是激動,而是仇恨。“我為何要告訴你?”他不動聲色道。顧霄暗自吸了一口氣:“我認識一個人,與你中了相同的毒。”樂鹿盯他許久,然後微微一笑:“我說過了,你和我的‘好師兄’長得有幾分相像。”顧霄正莫名時,便聽樂鹿接著道:“帶我去見那個‘你認識的人’。見到了,我就告訴你下毒者的名號。”————黑砂外,顧蓉正焦急等待時,便見遠處飛來兩名仙修。為首的劍修全身散發著淩厲中正的靈氣,已在元嬰中期的境界。顧霄並未按照她的意誌解開封印,吸收魔氣化為己用,而是選擇了繼續修仙。但身為母親,顧蓉也不覺得生氣,隻覺釋然和感慨。她把顧霄輕微的忐忑神情當做是怕她惱怒,因而隻是匆忙交代了前因後果,便催他進黑砂中救人。霍唯踏出一步,頓住。緊接著,穆清嘉挽住他的手臂,拉著他踏入黑砂之中。“阿唯是憂心我和顧霄的安全,才進來的。”穆清嘉邊走邊道,“和師侄如何沒有關係。”“……”霍唯微惱,“顧家那小子如何與我何幹。”穆清嘉聞言心情好了些,輕輕彎了下唇。黑砂內,薛紫衣麵色泛黑,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婁磬按著她的左肩,不斷輸入魔氣,衝擊咒術的效力。“對不起。”他垂著頭道,“師傅害你,我卻無法殺死他。”薛紫衣斂眸搖頭。顧霄觀察數息,便立刻開始打坐運氣。他似是對這種症狀極為熟練,手中凝聚出金針,先封住她幾大關竅,然後將冰靈氣渡入她經脈之中。“別抗拒,顧霄是來幫你的。”穆清嘉輕聲安撫道,“他算是你的師弟——你水師叔的弟子。”聽罷,婁磬減弱了警惕,薛紫衣也放鬆下來,任寒冰逐漸將經脈封凍。“以我現在的能力,隻能暫停噬心咒發作的時間,並且不會傷害她本身的經脈。”顧霄一麵運功一麵解釋道,“解藥丹研製……可能還要多花些年月。”“不必等。”霍唯沉眉道,“殺了步承弼,找出他的解藥丹。”薛紫衣蒼白的唇稍稍顫動了一下。“我會失去意識嗎?”她問道。“是的。”顧霄道。穆清嘉瞥了眼霍唯,然後對著薛紫衣道:“所以想說什麽話,就趁現在說罷。”薛紫衣沒有迴應,如同昏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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