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神地想,這個生辰,過得可太刺激了。永生不忘。餘琢讓謝瑾白給扶風縣各大山匪頭子帶個話,表達朝廷有意招安之意。謝瑾白也當真照做了。當然,不是當真請人坐下來,聊個一碟花生的天。謝瑾白沒這麽天真,嚴虎他們也更沒這麽傻。謝瑾白是派人給扶風縣的各大山匪傳的話。這縣衙裏頭的衙役以前同那些山匪或多或少都有些幹係,不過是傳個話,自是沒什麽難的。嚴虎他們不傻。這自古招安,有幾個能有好下場的?可不招安,他們的情境也將很不妙。因為通常招安若是談不攏,那剩下的就隻有打了。取州駐扶風的駐軍他們不看在眼裏,他們卻也沒有狂到能夠將取州大本營的十萬大軍也都不放在眼裏的地步。不管投誠還是不投誠,橫豎都有可能會死。扶風山幾個山匪頭子聚在一起,一合計,決定,反了!趁著現在取州駐軍還駐紮在取州,連夜攻下城,拿下扶風縣。以扶風為據點,再從長計議。嚴虎派人給謝懷瑜他們傳了話,就說讓他們考慮一考慮。實則趁著夜色,乘坐筏子,打算連夜繞水路進城。因為扶風的四個城門,城西水路的城門守軍兵力是最為薄弱的。嚴虎他們有自己的計劃,餘琢對這幫土匪頭子自然也沒這般放心。他以請客吃飯的由頭,將取州駐扶風的兵備使薛文達,以及副使莫穩,謝瑾白這個扶風縣縣令召集在了一起。當然,吃飯不是最主要的目的,關鍵還是商討若是招安失敗,應該兵分幾路,以及采用什麽戰術,才能將這幫匪類一舉剿滅之類的問題。薛文達還以為這頓飯當真就是欽差大人上道,宴請他們吃飯呢。哪曾想,竟是宴無好宴。他們此前同那些山匪前前後後,打過多少迴了?總是輸多勝少。那些山匪就跟天生長在這山上的老鼠一樣,你沒打幾下,他們就一溜鑽得沒影了。反倒他跟他的兵,每次被他們這種不痛不癢的打法弄得火冒三丈,疲憊不堪,別說是把那幫龜孫子徹底給收服了,他們還因此丟了不少的裝備武器。什麽兵分幾路不幾路的,他們到現在就沒摸上過賊窩。他表麵上“嗯嗯啊啊”地聽著,手裏頭筷子沒停,一看就知道是沒將餘琢這欽差放在眼裏。一個文官來指導他怎麽剿匪,這不鬧呢麽?有本事自己抽一把大刀上山剿匪去唄。左一句殲滅,右一句剿匪的,當他不想呢?可那土匪又不是地裏的稻草人,在那不動,就等著他們砍殺。“懷瑜兄今日怎的都不說話?”餘琢被這位薛兵備敷衍的態度弄得著實有些惱火。可他也明白,強龍不壓地頭蛇。他雖是欽差,眼下到底還是在扶風的地界,不好同這位薛兵備鬧得太僵。迴頭這位要是耍性子走人,他一個無兵無卒的欽差,怎麽上山剿匪?他的房中現在一共有四個人。莫穩是薛文達的人,嘴巴自然不會朝他這頭開,餘琢隻好點了謝瑾白的名。若是謝瑾白也讚成積極剿匪,那便是兩票對兩票。他到底是個欽差,態度強硬一些,命令薛文達必須要配合他剿匪。謝瑾白從今日傍晚時分起,左眼皮便一直在跳。在某些事情上,謝瑾白具有野獸一般敏銳的洞悉力。那是前世無數次大小戰事淬煉的一種本能。也是這種本能,令他前世在多次危險的景況下化險為夷。謝瑾白信賴於自己的這種本能,如同野獸信賴自己的利爪一般。因此,在聽餘琢同薛文達二人交談時,並未發表任何觀點,隻自顧自地吃著自己桌前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