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軍備……”“薛軍備……”東、西兩個衛卒還在抱拳等著薛文達的迴複。薛文達勉強穩住心神,麵色肅整地道,“我知道了。我這就連夜調兵進城。你們先去迴複你們的守城官,就說援軍很快便會到。讓他們先竭力抵擋一二。”“是!”“是!”終於打發了那兩名守城的衛卒。薛文達當即轉頭對餘琢、謝瑾白二人道,“餘大人,謝大人,二位也聽見了,如今扶風城危,請容在下先行告辭一步。”餘琢神情凝重點頭,“一切便仰仗薛軍備了。”薛文達同莫穩二人暗中交換了個眼神,“二位,告辭。”謝瑾白敏銳地捕捉到了二人暗中交換的神色,眸光微沉。他伸手,將走至門口的薛文達同副使莫穩二人攔了下來,“薛軍備且慢。”薛文達身子微僵,勉強笑道,“不知謝大人,您這是何意?”“方才可是薛軍備親口所說,若是那些匪類攻進城門,您同莫副使二人會對我和餘大人二人進行一對一的貼身保護?”薛文達身子放鬆了下來。敢情這位比他還怕死呢。“謝大人請放心,我現在就同莫副使調來足夠的兵力,保護您同餘大人,您意下如何?”謝瑾白卻沒有讓開的意思。薛文達神情逐漸變得不耐煩起來,語氣也十分不客氣地道,“謝懷瑜,你這是什麽意思?!”別說是薛文達,便是餘琢都微微皺了皺眉。在這個緊要關頭,謝懷瑜不趕緊讓薛軍備同莫副使二人出城調兵,將人攔著做什麽?然而,出於某種微妙的直覺,餘琢並未出聲,而是選擇靜觀其變。“薛軍備稍安勿躁。山匪已攻至東、西兩座城門,懷瑜是擔心此時薛軍備若是此時出城,恐有閃失,屆時駐軍群龍無首,豈不是將整個扶風縣以及城中無辜百姓拱手讓與山匪之手?”謝瑾白這一番話說得含蓄,餘琢卻終於瞬間明白了過來。他終於明白,為何謝懷瑜要將薛文達、莫穩二人攔下。若隻是出城調兵,何須身為軍備的薛文達以及副使莫穩二人親力親為!這兩人,這兩人分明是,分明有逃跑之意!身為堂堂一地之軍備,不戰而逃,簡直是豈有此理!薛文達冷下臉,“謝大人這是信不過我同莫副使的身手?”“薛軍備誤會了,懷瑜隻是擔心您的安危罷了。”謝瑾白眼神關切,言語誠摯。薛文達會信才有鬼了!身為武將,他確是沒有文官那般生就九九八十一副彎彎腸子,可也不代表他是個傻子。謝懷瑜是當真擔心他同莫穩的安危呢麽?這就是扣住他,不讓他同莫穩離城!薛文達冷冷笑道,“眼下山匪兵分水、陸兩路,直取扶風而來。城內兵力布防想必謝大人也應當清楚,必然抵擋不住多久。屆時扶風城破,可真就將這扶風縣拱手讓與山匪了!”薛文達語氣一頓,銳利的眸光直逼謝瑾白,“謝大人在此時阻止我同莫副使出城,究竟居心何在?!”謝瑾白眨了眨眼,“懷瑜何曾不許莫副使出城來的?”薛文達一愣。他初時並未反應過來謝瑾白這句話是為何意。待反應過來之後,頓時在心裏痛罵謝懷瑜陰險狡詐,詭計多端!可不是呢麽。謝瑾白從一開始攔的就是薛文達,嘴裏說的也都是關心薛軍備的安慰,壓根提都沒提過副使莫穩。換言之,他從未攔過莫穩。不是必須要有個人出城調兵呢麽?莫穩一人出城即可。如此,隻要薛文達留在城內,也就不必擔心莫穩不會盡心盡力派兵援助。“莫副使,我同餘大人,薛軍備乃至城中百姓靜候莫副使的佳音。”莫穩不明白事情怎麽就發展到這一田地了,如何便隻能他一人出城門了?莫穩不敢一人做主,隻好求助地看向上級薛文達,“薛軍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