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未眠身邊那個叫逢生的少年,叫未眠隨他離開東啟。離開東啟之後,要去的地方,可是南桑?得到誇獎,唐小棠高興壞了。他繼續輕撫著謝瑾白的後背,輕哼舊國南桑的曲子。方才醒來時,謝瑾白不是沒有努力迴想,他們在馬車遭殺手行刺之後又發生了什麽,可惜,不管他怎麽想,腦子始終一片空白。似是前塵那段記憶當真隻是一段噩夢,醒了,也便醒了,再沒有任何後續。謝瑾白卻是十分清楚地知道,馬車上的那段記憶,定然是當真發生過的。隻是不知是何原因,竟不複任何記憶……今日在酒桌上,替謝瑾白擋了幾杯酒,臨走前又先後敬了父兄,謝為朝以及蕭吟四人,喝的酒隻比謝瑾白多。方才是一心想著怎麽將喝醉的謝瑾白照顧好,現在精神一鬆,酒意浮上來,難免也有些困了。他哼著,哼著,聲音漸漸地小了下去,卻是沒忘記謝瑾白做噩夢的這一茬,“小玉哥哥還困,困麽?要是困了,就,就睡,睡。這迴不用怕了呀,我會在你身邊保,保護你的。”“嗯,好。”聽出他話裏的困倦,謝瑾白輕吻他的鬢發。嘴裏問著謝瑾白困不困,勸人想睡就睡的人,不過一會兒功夫,自己就先睡著了。耳邊傳來小公子均勻的唿吸聲。他依著夢裏的記憶,指腹輕輕摩挲著小公子的唇瓣。“小玉哥哥。你曾答應過我,會來淳安尋我。院子裏的石榴紅了又落了,合歡花開了又謝了,赤丈河的水位漲起又落下,田裏的秧苗總能等到秋風將它們變得金黃,我卻總也等不到你來。我等了你二十餘載,若有來生,換你等我,可好?”“好。”謝瑾白低聲迴應。“叩叩叩”謝瑾白一貫淺眠。敲門聲響起的那一刻,他便醒了過來。謝瑾白低頭,去看懷裏的唐小棠,小公子濃密的睫毛睡下,睡得正香。唐小棠枕在他手臂上的小公子,輕放在床上。下了床,謝瑾白前去開門。門外,蕭子舒稟報道,“主子,我跟蹤那王捕頭,果然找到他以及他的兩名同黨。”“出去說。”擔心會吵到裏頭還在熟睡的小公子,謝瑾白關門而出,打斷了蕭子舒未說完的話。走出去幾步遠,謝瑾白這才停住腳步,“現在人在何處?”蕭子舒迴話道,“就在大廳。”“嗯,我知道了。”謝瑾白點頭,隨蕭子舒一同去了大廳。唐時茂、唐不期父子,以及謝為朝、蕭吟謝四人俱在。想來也是聽說了蕭子舒將人帶迴來了的消息,故而一同來到的大廳。大廳裏,那王捕頭連同他的另外兩名同伴均是被五花大綁地丟在地上,每人嘴裏被塞著一團麻布,發出“唔唔唔”激動的聲音。王鵬的這兩名同伴看樣子比王鵬要年輕上不少,歲數應該隻在二十歲上下。“把他們口中的布條拿掉。”謝瑾白來到大廳,對蕭子舒吩咐道。蕭子舒於是走上前,取出他們口中的布團。嘴巴長時間塞著布條,肌肉酸疼,那三人一時間疼得說不出來了。還是王鵬最先反應過來,“謝大人這是何意?”唐時茂、謝為朝坐在上首的位置。謝瑾白便在蕭吟的邊上坐了下來,他居高臨下,似笑非笑地睨著王鵬,“王捕頭以為呢?”王鵬是被人蒙眼打暈帶到的這裏。在發現自己又被重新帶迴了這裏,他的兩個同伴也被一起給綁了迴來的時候,王鵬便意識到隻怕是要壞事。卻到底還抱著一絲希冀,嘴硬道,“小的實在不知。”謝瑾白唇角微勾,“王捕頭當了多年的捕頭,想必對審訊犯人應該相當有經驗。不知道王捕頭可想嚐一嚐個中滋味?”想到自己以往用在那些犯人身上的手段,王鵬情不自禁地打了喊噤。“謝……謝大人想,想知道什麽?王捕頭不說,您,您問小的,您問小的,也,也是一樣的!王捕頭知曉的,咱們也,也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