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烈:“火是他放的。”林瀟硯:“……”林軒烈:“現在上麵亂成一片,但殷惜墨一直沒有出來。”林瀟硯:“……”林軒烈:“瀟硯,既然你醒了,爹就把決定權交給你。你是打算趁現在沒被發現直接離開,還是繼續等他?”冥界有八魔將,個個不是好惹的,他們離鬼王宮都不遠已經陸續趕來。起初林軒烈也擔心殷惜墨寡不敵眾,但很快他便發現,那些魔將在火中不知不覺便消聲滅跡了。林軒烈曾試圖上去幫殷惜墨,卻被那仿佛能燃燒一切的火逼退,在這種情況下,林軒烈根本幫不上忙,更何況還有一個時刻需要他關注著的林瀟硯以及隱形人秦子昊需要他保護。為了不讓本來就快死的兒子死得更快,烈陽真君隻好當好自己的後勤。林瀟硯扒開他爹的手,急急喘息幾口說:“他沒死,他可是要走到飛升那一天的人,怎麽可能現在就死,但是我知道他現在很不好,他一定在等我!所以我兩個都不選,我要去找他!”林軒烈毫不猶豫地駁斥道:“胡鬧,你出去就是送死!那火敵我不分,連為父都受不住,更何況是你?”林瀟硯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兩聲,身子病歪歪地倒下,林軒烈一驚,連忙伸手扶住他。、林瀟硯淒慘道:“爹,在我死之前,我隻想上去看一眼,爹,有你在,我一定沒事的對不對?我們父子相認這麽久來,我很少求您,今天,您就滿足我這小小的臨終心願吧!”林軒烈痛心疾首:“你這孩子!”林瀟硯:“我就看一眼,不幹別的,真的。”“隻許看,不許做別的。”林軒烈警告道。為了防止自己顧不過來,林軒烈順便把秦子昊也帶上了,施了術法讓三人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然後飛到鬼王宮前。可憐的鬼王宮,之前就算不是富麗堂皇的風格,那也是宏偉霸氣的冥界一景,如今卻被那熊熊大火燒的淒慘無比,牆壁坍塌,濃煙滾滾。最為詭異的是,這鬼王宮內安靜地宛如沒有一個鬼存在。林軒烈哪裏能想到,自己不過是來冥界見一見老情人,就目睹了這種震驚兩界的大事——鬼王宮被人燒了!燒他的是誰?如今除了己方三人,恐怕還沒人知道。同時也沒人知道,那無意魔尊到底還不能不能出來了。這種機密,離開冥界之後,到底要不要告訴其他老朋友呢?唉,愁人愁人。就在他發愁的時候,他感到林瀟硯離開了自己。林軒烈心一顫,忙迴頭說:“別胡鬧,小心火!”話音乍落,林軒烈便看到林瀟硯衝到鬼王宮近前,伸出手指戳了戳那詭異的暗紅色火焰。“爹,暖的欸!”林軒烈目眥欲裂,差點沒被他嚇死:“林瀟硯!”林瀟硯對他笑了下,說:“爹,我就不客氣地進去了,你們記得等我,我一定會把他找迴來的!”林軒烈:“誰要你找他了你迴來!”然而林瀟硯這個有了情人忘了爹的不肖子,已經迫不及待地穿過熊熊大火翻進了鬼王宮,消失不見了。林瀟硯並沒有騙林軒烈,那將空氣都燒成了扭曲氣流的大火,觸碰到他的時候溫柔且暖和,他是個曾經曆過差點被熱死、幹死、渴死、燒死的人,見到這般大火,又怎麽會不怕。隻是想到殷惜墨還在裏麵,就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或許這火是殷惜墨的化身,不僅沒有傷害他,反而讓他迅速的補充了陽氣。林瀟硯飛快地奔跑著,亦如在夢裏那般,眼前的路已經無法分辨了,倒塌的牆壁與分不出來的雜物幾乎堵住了所有的路,他隻能向前向前,向著冥冥中似有所感的方向而去。那是一處被燒掉了穹頂,變成滑稽的露天平台的宮殿,一個紅色的人影隱沒在濃鬱璀璨的烈焰中,幾乎與其融為一體分不出來。林瀟硯的腳步緩緩放慢,麵前的火像是有自我意識一般向兩邊分去,開辟出一條通往殷惜墨的路來。林瀟硯向他走去,眼眶微微濕潤,卻又覺得幹的發疼。殷惜墨跪坐在地上,垂著頭,捂著臉,肩膀微微聳動似乎在哭。陰鬱的邪氣縈繞在他身邊,危險而不詳,但那火燒的雀躍,很快便將其焚燒了個幹淨。林瀟硯走到他身邊,屈膝半跪,伸手去碰他的手:“惜墨,我來了。”他把殷惜墨的手拉開,露出了那張妖冶的美麗容顏,一滴晶瑩的淚珠兒飛快地自他眼角滑落,然後蒸發不見。“惜墨……”林瀟硯憐惜地喚道,“我來見你了,別哭。”殷惜墨被他一聲喚迴了神,澀聲道:“我剛才,好像被幻境困住了。”林瀟硯緊緊抓著他的手與其十指相扣,問:“是什麽樣的幻境?”殷惜墨迴憶著說:“很真實,好像是真的一樣,不愧是冥界的鬼王,在操縱神識這方麵別具一格。瀟硯,我看到了你。”“看到了我什麽?”林瀟硯有些好奇。殷惜墨可憐兮兮地說:“我看到一些過去的事情重複發生了,我沉浸在內無法醒來,你離開了我,我很傷心很傷心,可是沒關係,我有努力地彌補……我知道我會成功的,果然,我又見到了你。”林瀟硯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抓住了什麽。殷惜墨舉起他的手貼到自己臉上,傷心地說道:“你向我跑來,你來見我了,來救我了,你接住了我,我開心地快要忘記所有。可是!你竟然把我扔到了地上!”一聲嚶嚶,殷惜墨緊緊抱住了林瀟硯的腰:“瀟硯,你知道那時我有多傷心嗎!”從雲端生生跌落,殷惜墨沉浸在傷心憤怒與扭曲的極端情緒中遲遲無法清醒,直到現實裏林瀟硯再一次向他跑來。